第4章 0年以後

渭水河畔，一個很小的村落。

傍晚

大雪覆蓋了所有的痕迹，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狗的叫聲。在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一棵枯樹，枝杈上一隻烏鴉縮著脖子東張希望。樹的下面有一間茅草屋半掩著門，裡面昏昏暗暗，也看不清有沒有人。屋子四周沒有什麼人家，有幾間破敗的房子，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遠處有幾戶人家的炊煙升起，微風輕輕一吹，就消散無蹤。

茅草屋的門被風吹的稍微動了一下，一聲狗的嗚咽聲響起，這才讓人覺得屋裡有了生氣。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默默的坐在一張算是床的旁邊，說是床，其實就是用幾塊石頭壘起來，上面用一塊木板鋪上一些稻草。仔細看好像有一個身影蜷縮在上面，幾團黑乎乎的棉花已經露出來的棉被蓋在他的身上。這時，床上的人掙扎了翻了一下身子，小男孩急忙站起身來，扶了一下床上的人，讓他可以轉過身來。透過門縫外稍微透出來的一點亮光可以看到，那是一個頭髮全白，極其消瘦的一個老人。老人的臉上的皮膚就像犁過的地一樣，一道一道深深的溝。他眼眶深陷，雙目微張，昏暗的眸子不知道想要敘述什麼，只是痴痴的看著小男孩。努力的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爺爺，你好點沒有？」稚嫩的聲音響起，小男孩用手摸了摸老人的額頭。

前天的一場大風徹底打破了爺孫倆的生活。老人為了給小孩換一些吃的，雖然外面颳起了很大的風，老人還是乘船去打魚。沒想到第一網就打到幾條大魚，老人很高興，使勁把網拉上來，魚兒快要出水的時候，一股大風吹過來船翻了。老人費勁力氣才爬上岸，在冷水裡浸泡時間太長，加上船又翻了，丟了吃飯的家什。又累又急，一病不起。

此時，已經距離天庭崩塌一千多年。再沒有仙人管理下界，奇怪的是原來下界的妖魔鬼怪也都一起消失了。好像只有平凡的人才能存於這個世間。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感覺到有任何的區別，大家依然過著自己的凡人生活。有沒有仙人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但是漸漸地紛爭四起，原來國家的統治逐漸消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大的門派。因為天庭消失之時，一些仙人的功法竟然掉落人間。得到之人習得上面功法以後強大起來，組建門派，有些竟然超出國家的統治，甚至一些皇朝的建立就是依靠這些門派。其中實力最強的當屬一城二殿三門又三宮。一城即為天墉城，二殿分別是靈虛殿、天王殿，三門是昊天門、玉清門、軒轅門，還有三宮紫霄宮、瑤池宮、兜率宮。這九大門派實力都非同小可，九大掌門人更是當今數一數二的人物。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人可以抗衡，有兩個暗勢力就讓這九大門派忌憚，那就是羅剎門和閻羅殿。沒有人知道這兩個門派的具體位置，但是時不時的爆出有九大門派的高手被這兩個門派的人襲擊身亡。可想而知這兩派的實力與九大門派也不分上下。除此之外，其餘大小門派林立，大多依附於這幾大勢力。

天庭崩塌之初，災難叢生，哀鴻遍野。山火洪水頻發，猛獸毒蛇肆虐。有時數萬人，數十萬人一夜消失。一個王朝幾天就會滅亡。直到九大門派出現才逐漸平穩，人們的生活才逐漸好轉。所以人們對九大門派感恩戴德，對於九大門派的人也是尊崇有加。九大門派掌門人稱為仙尊，每一個都法術了得。平常人都只是聽別人談論，那有機會見到這種人物。哪怕是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人也不是凡人所能得見。

隨著世間逐漸穩定，九大門派之人一心修仙，逐漸脫離世俗之事。於是國家逐漸成為九大門派的代理人，管理世俗瑣事。九大門派每個勢力範圍內都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國家，也有無數大大小小的門派，大多都依附於九大門派。除非一些古老神秘的家族，這些家族大多也是得到天庭遺物之人所創立，但是創立之人一心修鍊，不問世事，所以對世俗界並不是很關心，過著與世無爭的修仙生活。所以就算九大門派對這些家族也會有些顧及。一般古老家族不會出世，但是偶爾出來一位小輩就會驚天動地，力壓九大門派的新秀。所以很多修鍊之人對古老家族的修鍊功法都很嚮往，使得很多門派對一些為古老家族採買之人都很尊敬。

渭水位於九大門派昊天門勢力範圍。天庭崩塌之時，渭水之中有蛟龍興風作浪，經常掀起巨浪淹沒村莊，凡是打魚者皆舟翻人亡。渭水之畔民不聊生，屍橫遍野。有能力者都已移居他處。直到昊天門第一代門主李昊天持昊天神劍入渭水斬殺蛟龍方使渭水河畔漸漸恢復生機。所以現在渭水河的村落大都有昊天祠堂，供奉第一代昊天門門主。

此時的渭水河升起一輪似鉤的彎月，遠處隱隱約約有幾點星光。渭水河的波浪映照著慘白的月光，好像一頭吞噬人生命的猛獸一樣，匍匐在那裡，偶爾有寒光閃出，就像盯著獵物的眼睛。

渭水河非常奇怪，此時已是深冬，大雪覆蓋著大地，到處都凍的硬邦邦的。但是渭水河從來不結冰，所以渭水河裡魚的品種和數量還是很多的。靠著這些養活著無數的渭水河畔的人。有些人說這是當年第一代昊天門主看渭水河畔生靈塗炭，可憐這些苦命人，使用大法力讓渭水河永不結冰，使得人們可以休養生息，代代繁衍。

躺在床上的老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渭水河，即使當年蛟龍作亂之時都不曾離開。此時老人的眼睛盯著草屋的橫樑，微弱的呼吸幾乎停止。好像隨時都會離開這讓他一生勞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