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喜歡本駙馬,你有意見?
畢竟上一世,他在大周衰敗之前,已然成為了京城排名前三的富商,他十五歲的時候,在京城商圈已經位列前十了。
只要再加把勁兒,他完全可以搶佔先機,一舉成為大周首富!
金蟬脫殼、改頭換面、力爭上遊、發家致富。
這才是他應有的人生!
這不比勾心鬥角搶爵位有意思多了?誰要浪費生命去搶那無趣的東西?
「古語有云——士農工商,商位其末。在座的各位都是讀過書的,聖賢的道理大家都懂,那商門祿氣,最是不可救藥……」
景鈺:「???」
他是幻聽了嗎?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罵他?
而且那聲音格外的清晰,不住的衝擊著自己的耳道。
為了驗證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景鈺問了一下帶路的侍女杏桃:「那個……你有沒有聽見這附近好像有說話的聲音?」
杏桃詫異的回頭看了景鈺一眼,回道:「我的爺,當然有說話的聲音了!這不正罵著呢!」
說著,杏桃便指了指前方的宴席,果真有位男子正一本正經的品析著這門婚事。
「在寒門子弟眼中,皇家的公主最是高貴。殊不知,這公主也分三六九等——有嫡出的、庶出的,甚至還有收養的。有受寵的、有不受寵的,還有在冷宮裡待著的。有實權的、無實權的,甚至還有嫁去塞外連飯都吃不飽的。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公主也要分個尊卑,那什麼樣的公主,能被許配給商賈之輩?真是令人開眼吶!」
景鈺站在拐角處,聽著那賓客的言論,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大放厥詞了。
實則,景鈺也知道許如意上輩子嫁給了林相的侄子林承清,怎麼說都是跟丞相府沾了親的,雖說嫁去一年後便香消玉殞,那也不至於瞎了眼選他這麼個不成器的……
景鈺想到這裡,突然覺得這話不對,趕忙在心底「呸」了一聲!
他怎麼就不成器了?
重生一場,他誓要成為大周首富!
而這個在自己正處於人生低谷之際冷嘲熱諷的官員,他有必要過去認識一下!
於是,景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接著便挺起腰板,瞪大了雙眸,將腮幫子鼓得如同河豚一般。
接著,便保持這個姿勢向前邁進了。
徒留杏桃站在原地,緊張的蹙眉,一時間不知自己要不要跟上去。
畢竟這剛滿十五歲的駙馬爺尚有幾分稚氣,在那些賓客眼裡還是個少年郎。
但景鈺卻作足了勢,氣勢洶洶的朝著那叫囂的賓客走去。
那賓客此時正背對著景鈺,全然不知駙馬爺竟朝著自己走來,但其他的賓客瞧著一襲紅衣的駙馬爺,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入了洞房后聽見有人在宴席上胡言亂語,折返回來鎮場子的。
瞧著他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其餘賓客只敢用餘光看他,有些膽大的朝著他點了點頭,但更多的則是期待著即將發生的好戲。
誰人不知這景鈺可不是個斯文的,聽聞這般羞辱,還不得將他暴打一頓?
然,就在眾人正期待著景鈺一個箭步衝上去同他干仗的時候,景鈺卻忽然停了下來。
眾人一愣。
下一刻,便見景鈺的眸光落在那賓客所在席位上的一隻燒雛雞上。
景鈺本想衝上去跟他理論一番的,但在看到桌上的燒雛雞后,頓時被這燒雛雞吸引了。
這雞的味道也太香了,香到景鈺一時間邁不動步子。
他遂來到桌前,徒手扯下一塊雞腿,當即嚼了起來。
杏桃:「……」
這駙馬爺真的靠譜嗎?
此時此刻,目瞪口呆的不止是杏桃,在場賓客全都愣在了原地。
那賓客在前方滔滔不絕的罵著,駙馬爺坐在旁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饒有興趣的聽著。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直到席間有人受不住這詭異的氛圍,重咳了一聲,那賓客才意識到不對勁。
回頭一看,竟見駙馬爺居然坐在自己的身後,在他手中的雞腿啃得只剩骨頭后,他便將骨頭扔在桌子上,拿了串葡萄繼續吃著。
見那賓客突然不吱聲了,景鈺這才開口道:「官家賜的宴就是不一樣,連只雞都是百里飄香的……誒!小爺我吃我的,不耽擱你,你接著說啊!小爺我聽著呢!」
實則,景鈺自己也知道昭容公主無權無勢,安定侯府現在尚無兵權。
若是換作大公子景熹,他們或許還能忌憚幾分,但二公子景鈺可是京城貴族們的酒後談資,整個安定侯府只有他最是不成氣候,早早就被送到昭容公主府當駙馬,如此也好過終生不得科考、無官無職,繼續在家遊手好閒下去。
但景鈺可從不認為自己不務正業,他今日的這番話,若是出自侯夫人的嘴裡,也就罷了。
可這廝算個什麼東西?
景鈺見他不再言語,遂道:「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
那賓客自是沒有服軟的意思:「小官已然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駙馬您來得正是時候,我們不妨探討一下這士農工商的尊卑問題?」
聽聞這話,正吃著葡萄串的景鈺擺了擺手,打斷他道:「在此之前,小爺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哪位?幹什麼的?」
那賓客笑道:「小官乃翰林院正四品侍讀學士竇忠。」
「原來是個讀書人。」
竇忠笑道:「小官不才,但書讀得多了,自是對當下的時事有些見解。」
雖說遮遮掩掩的,但能在此大放厥詞的人,背後準是有靠山,只可惜景鈺對朝堂政事不感興趣,不清楚他的靠山是哪位。
可他篤定——這靠山肯定不可能高於皇族。
景鈺遂辯道:「閣下說得可真是頭頭是道,這公主確實分三六九等,但無論你娶的是哪一等,她都是你將來要好生伺候的祖宗!方才聽著閣下的意思,是認為這三六九等中有你看不上的一等?那麼,哪位公主是你這個四品官員看不上的?抑或是說——閣下認為當朝公主可以任你挑選,挑到你中意的就好生對待,挑到不中意的就嘲諷糟踐?」
「駙馬!您誤會了!閣下絕無此意!」m.
倘若他的言論被這般解讀,那可是要被當作輕視皇族而被砍頭的。
大庭廣眾之下,這駙馬竟公然曲解他的意思!
竇忠趕忙解釋道:「小官只是無法理解,崇寧公主嫁的是鎮國將軍,樓陽公主嫁的是世子,為何到了昭容公主這裡,就被許配給了一介商賈之輩?」
景鈺聞言,挑了挑眉道:「本駙馬是昭容公主親選的!她喜歡本駙馬,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