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無名人
「既然如此,二位就請稍後片刻,之後有人會帶二位走的,希望二位能老老實實的。」
君默和阿瑞此時緩緩從屋內走了出來,只見此時阿瑞的眼神儘是不可思議。
阿瑞:「前輩,剛才那個男人說得是真的嗎?」
君默反問道:「你覺得,那個女人一直試圖挽回男人的感情。你覺得對於明天就要離婚的兩個人,這麼做不是很反常嗎?」
阿瑞深吸一口氣,雖然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但是還是坦然接受了。
阿瑞:「那接下我們要幹什麼?對於他們的信譽分處罰已經做出來了。」
君默問道:「你覺得我剛才處理的結果怎麼樣呢?」
阿瑞想了想:「嗯前輩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那樣做。是因為同情嗎?」
君默搖搖頭糾正道:「記住,處理的時候絕不帶著同情的心裡,否則這樣會讓你判斷失誤。我這麼是有原因的。」
君默此時看了看處理表上兩人簽的字,歪歪扭扭,要不是自己提醒,連自己的名字都能寫錯。
阿瑞問道:「前輩,我們下一步要幹什麼去?」
君默看了看錶,晃晃腦袋。「這屋子待得我腦子昏沉沉的,這兩個人的處理結果下來了,但是他們那個小兒子的事情還沒結束。他們小兒子的事情還得處理一下。」
阿瑞問道:「他們夫妻名下的財產被扣押了,他們小兒子的費用不是就.....您要幫他們嗎?」
君默沒有回答,而是無奈地笑了笑。「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在醫院的門口,有一個人左右徘徊,憂心忡忡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顯得格外扎眼。
「我還以為人不回來了呢。羅威先生。」君默領著阿瑞走了過來。
阿瑞走過去,看那個人衣著整齊筆挺,文質彬彬地樣子簡直就像是從校園裡走出來的。
「前輩這個人是......」
君默走到這個叫羅威的前面,眯起眼睛,回道:「這既是羅威夫婦的孩子啊,你忘了,我們剛處理他們兩位。」
阿瑞先是愣了愣,然後有些羞愧地躲閃到一旁,剛剛對人家的父母做出了那樣的處理,現在人家的兒子來了,是在難堪。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
劇情倒是沒有跟阿瑞所想的一樣,只見羅威很慚愧地解釋道:「那個,長官。關於穩妥協商的事情......」
君默擺擺手。「這件事情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只是,接下來的事情。你能否接受嗎?」
羅威咬緊牙關,慚愧地埋下頭,抽泣地說道:「都是因為我,母親才會做那樣的傻事,我......我......」
一邊說著羅威的眼淚便潸然淚下,此時君默上前安慰,就像是一個好大叔一樣。「你還是個孩子,沒事啊。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
阿瑞擔憂地問道:「前輩,我們這次過來是處理什麼的,羅威夫妻的事情處理完了吧,跟他們的兒子沒有關係吧?難道要.......」
君默隨後便對著一頭霧水的阿瑞解釋道:「後輩,你在學校念書的時候,應該知道信譽分的大概吧。」
信譽分的降低往往伴隨著信譽糾紛,而信譽糾紛被分為兩類。一類叫做經濟信譽,另一類叫做刑事信譽。
刑事信譽是指某人犯罪或者做出了有違社會道德倫理的事情,雖然承當了或者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但是會降低其信譽分作為處罰。
而經濟信譽則往往與欠款,貸款,欠費等經濟事務掛上鉤。這類的事件一旦發生,除非處理完畢。否則被執行人的信譽分將會不斷的流失。
君默看了看燈火通明的病房內,一個羸弱的男孩子全身插著維持生命的管線,即使是最基本的呼吸,都需要機械來維持。
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心電圖的聲音。
君默只能遺憾地解釋道:「這個孩子現在完全沒有自主行為能力。要知道在醫院住院,是需要抵押信譽分的,現在這孩子的父母是失信人,本人也處於昏迷的狀態。唯一有能力的只有他的親人。」
說完阿瑞看向了在另一處窗戶外,含情脈脈地看著倒在病床上弟弟的羅威。滿眼淚花,不禁令人感嘆兩兄弟的感情真好。
君默走上前安慰一番。「我知道,你很心疼。但是現在有一件事你必須要處理。」
說完君默將一份單據遞給了羅威的面前,那是一份醫院出示的賬單。
君默難為情地解釋道:「根據醫院方面給出的價位,如果給你弟弟做手術就要十萬元。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手裡應該沒有一分錢吧。」
打量了一番羅威寒酸的打扮,君默顯得格外無奈。從懷裡掏出一支筆。「根據穩妥協議的內容,如果你放棄治療的話,那麼醫院方面就需要收容你的弟弟。也就是......把你弟弟賣給醫院。」
「你們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羅威氣急敗壞地推開君默手中的協議。
「犯法?」君默一掃臉上的同情,義正言辭地說道:「你仔細想想你今後的人生,要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弟弟,每天都要不斷地受到醫院和銀行的催債電話,然後,心驚膽戰地活下去?」
羅威聽到這話的時候,沉默了。確實,這就是現實的問題。
君默洋洋得意地晃著手裡的筆:「看看你的家庭吧,孩子。你能保證你為你的弟弟負責一輩子嗎?」
看到羅威臉上的動搖,眼神已經變得恍惚起來。君默撿起地上的筆,再次遞了過去。「簽吧。」
就在此時,阿瑞跑出來,一把擋在君默的面前,毫不畏懼地瞪著君默的臉。
「前輩真是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前輩,糟糕透頂。殘忍,暴行。」
君默:「阿瑞,你要幹什麼。現在是工作,我沒工夫跟你胡鬧。」
阿瑞:「前輩,我們不是信譽官嗎?不是妥善處理的嗎?您剛才都說了什麼?」
君默:「是穩妥處理,沒有善。在他們欠錢的那一刻,他們的命就已經不屬於他們自己了。」
阿瑞厲聲反駁:「他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您讓一個事關人命的事情,說得如此隨便。那還是他的弟弟,您難道就沒有慚愧心嗎?」
兩人此時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在這狹窄的醫院走廊里,堵在那裡,也堵在某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