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體檢…
「叮——」
一聲清脆的電梯聲響起,緊接著,潤白便看著那條細縫越來越大。
直到看著它很快地變成一個小房間。
一群穿著白袍和白大褂的滅妖師從裡面匆匆走去,隨後又匆匆走遠。
他們一臉隨和,絲毫沒有對潤白的到來表示不滿,其實,也並沒有在意他的存在。
阿藍輕快地跳進小房子,開心得就像是可以在原地跳一個舞,滿臉純真的笑容。
可惜,他還是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潤白,快進來!」他一臉微笑地看著潤白。
「……好!」
潤白愣了一下,也就乖乖地沖了進去,這一瞬間,阿藍的臉色有些變化。
「你不怕嗎?」
阿藍盯著他,一臉疑惑。
「有你在,我為啥要怕?」
潤白也是笑著反問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同類了,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友善而又善良的同類。
潤白也徹底沒了防備
「哦。」
阿藍淡淡的哦了一聲,雖說潤白同樣是在崇拜他,但是,他好像並沒有那麼興奮了。
電梯很快下降,時間會很長,因為地下室很深,藏的特別深!
「對了,阿藍,為什麼妖管局會這麼安靜啊?」
潤白站在電梯里問道。
雖說是對於眼前的妖沒了防備,但是,這地方又不是處處都是阿藍,他需要調查。
為了以防意外,他需要了解每一個地方的基本情況。
「因為……我們的妖管局不同……咳咳!」
洛老闆他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傷害妖怪,他反對滅絕妖怪…咳咳咳!!」
「所以為了避免協會的人找茬兒,老闆就將妖管局裝的好像很閑的樣子,大家都不在樓上工作。
大家都在地下室工作,換句話來說,就是,其實地下室才是真正的妖管局!」
阿藍說的很慢,一直在咳嗽,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
「電梯。」
「電梯為什麼可以到達地下室?」
「不知道……咳咳……」
「……」
「阿藍,你沒事吧?你看上去很累。」
潤白關切地扶住了他,阿藍已經昏昏欲睡了,所以,潤白索性讓他靠著自己睡覺。
他抬頭看了眼光屏,發現上面只有九個樓層。
妖管局表面只有三層,那麼,多出來的就是地下室。
剛才阿藍按的是-3樓,可是,光屏劃過-2過後,就沒有變化了,好像很遠的樣子。
「叮——!」
正想著,電梯門竟然嘩的一聲打開了,這把潤白嚇了一跳。
他咽了咽口水,扶著阿藍走出了電梯,浮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很大的空間。
【一號研究所】
裡面有玻璃牆和鐵牆交錯,透過玻璃牆壁可以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儀器和數據線。
也有很長很麻煩的走廊,許多的儀器和科技設備,裡面到處散發著機油和酒精的混合味道。
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人,正在忙碌著,他們腰間都有代表身份的桃木牌。
「……這裡就是一號研究所嗎?」潤白有些震驚。
「嗯。」阿藍不知什麼時候醒的,簡單地應了一聲。
「這裡就是滅妖師們專門負責研究妖怪的地方……咳咳咳!!」
阿藍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咳嗽什麼時候會好了,他不記得他正常時是什麼感覺。
「白…松?對嗎?」
「小妖怪,你叫白松對嗎?」
這時,一個身穿制度的男子從儀器旁邊繞了過來,腳步穩健,走的很快。
「對,我叫白松。」潤白應了一聲。
白松是他欺騙洛文修時隨口取的假名。
雖然沒有成功騙過他,但是他好像也沒有忽視。
他看著潤白,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語氣卻顯得極為嚴肅。
「你好,我是白衣,一號研究所的管理員之一。」
「單所長說讓我帶你去體檢。」
潤白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但是,很快,他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他有些不放心阿藍,他現在咳得很厲害。
「阿藍?」
「……嗯。」
「你還好嗎?」
「潤白……別讓我走…咳咳咳。」
阿藍突然抓住了潤白的手腕,他的嗓音低啞而顫抖:「別讓我離開。」
「……」潤白眼神微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白衣則是一臉嚴肅地站在原地,好似沒有怎麼在意阿藍,眼底卻又閃過擔憂。
他壓低嗓音,低聲道:「好了,白松,跟我走吧。」
「時間是有限的。」
那語氣中分明是帶有一絲不容拒絕的威脅意味,更何況,他還瞟了一眼阿藍。
潤白自知這是妖管局,還輪不到他一隻小妖任性。
「再等等,我會跟你走的!」潤白朝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卻是默默地將阿藍護在了身後,潤白眼神冰冷:「不過,你們要救他。」
「他是我的朋友。」
白衣似乎是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愣神,他又多看了兩眼阿藍,語氣顯得無奈。
「抱歉,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我們也曾試過救他。
但是他的命運早就註定,除非你能夠改變他的命格,否則,他必死無疑。」
「……」潤白聞聲,眼神微顫。
所以,這一次,他的朋友又會離開他嗎?!
「救他!」潤白語氣嚴肅,他瞪著白衣:「他現在還活著!」
「……好了。」
最終,白衣還是嘆息著看著他們,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
鈴聲響了三秒,很快地就被接通。
「怎麼了。」
「阿藍在我們這兒。」
「……」那人似乎是頓了頓。
「唉,把他帶過來吧。」
白衣掛掉了電話,他看著潤白,語氣變得柔和,這裡的人好像都會這一招兒。
「阿藍的馴服師會救他。」
「他也沒有放棄過……」
潤白點點頭,沒有放棄就好,如果他們放棄了阿藍,導致阿藍死掉的話。
潤白覺得,他可能會哭的很慘。
然後從此不再想要待在這裡,不論洛文修是殺了他,還是放過他,他都會離開。
「好了,小白松,會有人來接他的。」
白衣蹲下來,輕輕地撫摸潤白低垂下去的頭髮,他語氣柔和:「我們走吧。」
這種溫柔,甚至讓潤白有些背後一涼,難道,情感也是可以表演的嗎……
「……阿藍。」
潤白低頭喚了阿藍一聲,阿藍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不……我不相信你!」
阿藍的聲音沙啞得彷彿是喉嚨被砂紙磨過,呼吸時,喉嚨里還帶著怪響。
他抬頭看著潤白,嘴角扯出一抹難看至極的笑容:「如果……我死了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玻璃柜子裡面,一顆圓溜溜的珠子躺在那裡。
潤白一下子怔住了。
「哈哈哈,我騙你的啦。」
阿藍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潤白的掌心,他湊近他的耳朵,痒痒的:「潤白,你不用擔心我。」
他抬頭,對著潤白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笑的燦爛而又勉強。
「……我跟你,不一樣。」
在這之後,阿藍就被幾個白袍帶走了,他臨走前還拉著潤白的手,一臉的不舍。
阿藍眼神暗沉,任由自己被架著離開,他背對著潤白,所以沒有看見潤白眼眶通紅。
「喂!」
「阿藍!」潤白忍不住喊道,但是阿藍沒有反應,最終還是繼續跟著白袍向前走去。
直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這一切,甚至都讓潤白有些恍惚。
剛才……發生什麼了?
潤白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告訴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要是有事,去找洛文修!
阿藍被帶走後,潤白也就只能乖乖地跟在白衣屁股後面慢跑。
妖管局裡的人,好像走路都有一個習慣,他們不是快走就是跑,做事很利索。
「你不必擔心」白衣看了潤白一眼,輕聲,安慰道:「阿藍有他的馴服師在,沒事的。」
「至於體檢的事,那很快的,就睡一覺的事而已
況且,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同時也能保證和檢測好你的健康……」
「嗯,那麻煩你們了。」潤白低聲說道,他現在不知怎麼,心頭酸酸的。
「沒關係的,畢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白衣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白哥,我挺欣賞你的。」
「白哥。」潤白笑了笑,改了稱呼。
體檢的地方很遠,路上,他們碰到了很多妖管局的人員,他們也很友善。
甚至是,讓潤白覺得有些虛假的地步。
算了,都是案板上的死魚了。
想這麼多幹嘛。
潤白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邁開了沉重步伐,一路上心事不斷。
他低垂著眼睛,似乎很疲憊,但還是努力睜著眼睛看向前方,眼神模糊。
突然,他倒下了。
接著,他迷糊中,看見白衣從他身上取下了一根毒針,毒針暗沉無光。
毒針上面沒有任何的血跡殘留,他只覺得手臂痛得厲害,接著,白衣抱起了他。
動作很輕,潤白甚至不想動彈。
後面的就不記得了,只是耳畔常常環繞著很重的嘈雜聲,亂鬨哄的,有很多光線劃過眼前。
最後,他好像被另一個人抱到了一個房間里,那人關了燈,他也終於沒了意識。
他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潤白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除了眼睛外,他並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哎,南副所長,小妖他醒了!」一道尖銳的女聲漸漸遠去。
這讓潤白微微一愣。
他立刻爬起身,並快速地趁著門還未被關上的瞬間竄了出去!!
「等等!!他跑了!!」女護士被潤白撞的搖晃了幾下,立馬想要前去逮住他。
妖管局裡人人都是滅妖師,還怕逮不住一隻連妖力都無法使用的小妖!
可是,還真不能。
潤白就像是很擅長逃跑一樣,甚至是擅長的過分了,一瞬間便沒了蹤影。
南邱遠這時才匆匆跑到女護士身邊,手裡的那根裝著液體的試管都還未來得及放下。
「妖呢?往哪兒跑了?」
南邱遠質問道。
他昨天收集完材料后就果斷來這裡看望潤白,並把他帶到自己的休息間睡覺。
結果,這就跑了?!
「往電梯那兒去了!!」
「跑的比耗子還快!」女護士還處於驚訝中。
南邱遠看了眼被她攻擊得體無完膚的走廊,眼皮子微微有些抽搐。
那可都是經費啊。
「媽的,小雅,你留在這兒收拾,費用從工資里扣!」南邱遠難得爆了一次粗口。
「真是的,射擊課白教了不成!」
快速地把手中的試管遞給小雅后便朝著電梯口衝去,神色變得嚴肅。
潤白這邊。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跑,反正都習慣了,再加上背後跟著一群滅妖師。
他不得不跑。
剛好跑到電梯口,他都還未來得及剎車。
「叮——!!」電梯門打開了。
一張俊秀的臉龐從電梯中露了出來,微卷的長發,穿著古典華美衣袍,手上拿著資料。
那人看著竄過來的白影,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艹!洛文修!!」潤白一看見那人就猛地一驚。
結果就是他被洛文修抓住了,穩穩的被提住了衣領,甚至沒能給他掙扎的機會。
「我叫你去體檢,你幹嘛呢?」
洛文修看著追著他的一眾白袍和白大褂,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只能是嘆了口氣。
這小妖,是想搞點事情?
「洛文修,體檢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潤白毫不猶豫地質問道。
「下毒?」
洛文修手上的力氣從來沒有松過。
「我是你的馴服師,我什麼時候讓人給你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