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憐的孩子，慢點吃……」
回去的路上，背著岳星寒的老趙看著還在舔手指的楊烈，不禁嘆了口氣。
一塊巧克力，放在末世之前有些小孩子甚至都吃膩味了，看不上眼了，但是現在這末世下卻能讓一個如此強大的少年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舔手指。
「謝謝你，星寒哥。」
楊烈看了看老趙背上背著的岳星寒，心裡還想再要一塊，但是終究是沒好意思開口。
末世開始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大部分工廠停產也已經五年了，能保存到現在還沒壞的巧克力實在是屈指可數，算得上是稀罕玩意兒了。
「不客氣。」
岳星寒微微一笑，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便又把眼睛閉上了，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在思考什麼事。
「說起來，你到我們陣地來有什麼事？不會是想把我們星寒拐走吧？」
老趙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警惕地看向了司南寧。
通過一路上的彼此試探，他倒是相信了司南寧的本事，但是也對司南寧的目的更加疑惑。
「放心，我不會拐走他，不過我確實要住一段時間。」
司南寧偏了偏頭，看了老趙和他背上的司南寧一眼，隨後又看了看身後的樹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住一段時間倒是沒問題，我去找馮先生幫你申請就行。」老趙點了點頭，隨後再次警告到：「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可不許對我們星寒有想法！我們3-1-1032陣地就只有這兩位赤心！」
「嗯。」司南寧點了點頭，隨後又一次把目光落在了岳星寒身上：「你們3-1-1032陣地很快就不止兩位赤心了，而且……」
「你說什麼？」
老趙皺著眉頭問了一句，剛剛他明明聽到司南寧後面還有話，而且說的聲音不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聽不清。
「哈哈哈，此乃天機，天機也。」
司南寧說完，輕輕甩了甩長衫的袖子，獨自一人走到前面去了。
「司南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見司南寧那套話套不出來，老趙又把視線盯在了「年少無知」的楊烈身上。
「大叔不姓司南，你可以叫他寧先生。」
楊烈舔了舔嘴唇，似乎還在回味剛剛吃的巧克力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老趙點了點頭：「那寧先生剛剛說的那些話……」
「別在意，大叔總是神神秘秘的。」楊烈想了想，繼續說到：「無非就是關於天命英雄和三顆命星的事情。」
「能不能跟我說說，我挺好奇的。」
老趙一邊問一邊摸出了一塊糖果，他雖然是個糙漢子，但是陣地那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也常見，怎麼哄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楊烈一把抓過糖果，揚起腦袋，頗有些驕傲地說到：「這件事我可是從頭到尾都聽大叔講了一遍了。」
「這麼厲害，快說快說！」
老趙適時地慫恿催促了一下。
「這件事還得從大叔的師兄司南離說起。」楊烈攪了攪口中的糖果，把它放到了一側腮幫子，開始詳詳細細地講述起他從司南寧口中聽到的事情。
……
「千載孤夢南離，萬代命運始開！」
隨著一聲聲氣勢雄渾的聲音響起，天地間被扯出一片片虛無。
而在那一片片虛無中，一幅幅不同的星象圖赫然顯現。
「不是，這些都不是。」
天地間，那聲音中帶著些許失落，更多的卻是無奈。
「千載孤夢南離，萬代命運始開！」
星象再現，與之前的卻是截然不同，縱使是對於星圖毫無了解的人亦能看出其中差異。
「千載孤夢南離，萬代命運始開！」
「千載……」
「咳咳……」
「千載孤夢南離，萬代命運始開！」
司南離再一次出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雄渾，卻是多了一些嘶啞之意。
「寒星耀月！」
「是寒星耀月！」
虻山之巔，司南離定定地盯著眼前的星圖，雙手一時竟不知該在何處安放。
「赤夏還有救！」
「藍星還有救！」
一滴淚水順著司南離蒼老的臉頰流淌而下，最終凝在了他面頰上的溝壑里。
星象消散，司南離激動地抬起手，想要摘下空中懸浮的寶珠，然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世人。
然而。
伸出手的那一刻。
蒼老的手背上爬滿的皺紋與他嶄新的長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司南離獃獃地愣住了。
「我竟……用了這麼多生命……」
驚訝，不甘，悔恨，遺憾，惆悵……
最終，匯成了一聲輕嘆。
半晌，司南離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這……就是命者的命啊。」
話音落下，司南離抽出腰間摺扇，隨手甩出，分明沒有用力，但是那扇子卻筆直飛出，消失在天際。
「那，就讓我守護這最後的運吧。」
雙手在空中虛抓，司南離憑空攬過一紅一黑兩道墨痕。
「命道術·顯化！」
紅黑之色消失在老者掌中，下一刻，又浮現於天際。
一刻之後。
天際間紅黑消散。
虻山之巔，嶄新的水藍色長袍，包裹著一具瘦骨嶙峋的屍體。
嘴角，掛著微笑。
……
「喂，你聽明白了沒有？」
說完了事情經過，楊烈挑挑眉看向老趙，表情中夾雜著毫不避諱的質疑。
「聽明白了。」老趙點點頭，有些驚訝：「也就是說，那位，呃，司南離先生，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預言了末世的降臨，並且找到了唯一的希望？」
「說對了。」
「而且聽你的說法……」老趙抬起了手：「我們手上的這個，也是那位司南離先生弄的？」
「沒錯！」楊烈堅定地點了點頭：「就是司南離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在咱們赤夏人的手上打下的烙印，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其他國家看看，他們都是沒有的。」
「嗯。」
老趙隨意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末世后各種宗教盛行，真真假假，各有所圖謀，是絕對不能輕易就相信的。
而且，如果說提前就有人知道了末世的到來，那為什麼沒有人做出有效的防範措施？官方又在做什麼呢？
等等！
想到這裡老趙突然停下了腳步。
「草！他娘的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