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現

第1章 驚現

冬季大雪過後的山中,潔白的世界底層奔流著的黑帶似的溪流,樹林里交錯承載著白雪奏鳴的纖細音調的枝丫,被雪壓得低垂下來不時打著寒顫的針葉樹的枝頭,彷彿進入了一個銀鋪玉砌的充滿浪漫的世外桃源,偶爾,一陣清新而又有幾分寒意的風兒湧來,便調皮地將枝頭白色的粉末像煙霧似的抖落下來。

使得整座大山增添了幾分神秘感,幾個穿著登山服背著背包的年輕驢友拿著地圖和指南針艱難的走在混著泥土和雪的泥濘山路,好不容易來到一片滿是荒蕪的空地上,領頭的男孩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圖皺眉道「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他身邊的女孩湊近看了看他手裡的地圖又拿著手裡的指南針反覆和地圖對照后疑惑地說「不可能呀!這就是當初劉爺爺他們部隊呆過的唐家莊,怎麼會沒有呢!」

另外一個男孩走到一面看著極其像人工堆砌的石頭牆面前伸手摸了摸后嘆了口氣用極其古怪的中文說道「這裡以前就是一個村子。」

「啊!」尖銳的女聲回蕩在大山裡面,幾個人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正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另一個女生喬雪,此時地喬雪臉色蒼白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前方一塊四周都被雜草覆蓋著的石頭支支吾吾道「梓婷,你們看有。。。骷髏頭。」

領頭男孩無奈地說「喬雪你是不是看錯了?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喬雪焦急地走到叫梓婷的女孩身邊拉著她登山服的衣服解釋道「是真的,沈晨,不信你們去看。」

另一個男孩走到喬雪剛指著的地方蹲下身扒開四周的雜草從地上拿起一個小小的人類頭骨,他拿起頭骨走到幾人跟前語氣複雜地說「對不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幾十年前,這個村子在戰爭期間已經。。。。。」

沈晨從男孩手中拿過頭骨紅著眼睛怒氣沖沖地指著頭骨上圓滑的小孔說「畜牲,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李梓婷看著沈晨手裡小小的頭骨不敢置信地說「不可能啊!劉爺爺說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安排的有民兵站崗,還留有幾個戰士,他們手裡有槍。」

「你們看,那裡是不是有墳堆?」男孩指著不遠處一顆粗壯的老樹下幾個土丘說道。

幾個人來到土丘前滿臉的震驚,眼前有大大小小几十個土丘,雖然常年經過雨水的沖刷但依然可以看的出來它的形狀就是一個個墳堆,幾個被雨水沖刷開的墳堆中還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沈晨指著一具被雨水沖刷開來的半腐化的屍體說「你們看那好像是具烈士遺體。」沈晨的話剛說完一旁的男孩朝著遺體快步走去,他用雙手使勁將遺體上的泥土拋開,另外幾個走到他的身邊要將他拉開,他掙脫他們的拉扯繼續像發瘋了似的扒拉泥土,沈晨一把將他推倒在一旁質道「竹下青禾,你要幹什麼?」

竹下青禾爬起來繼續將屍體上的泥土扒拉開,他用袖子將屍體臉上的泥土擦乾淨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屍體喃喃道「原來,她真的沒有心,狠毒到了極致。」

喬雪看著如同瘋魔般狼狽的竹下青禾害怕地問道「青禾,你怎麼了?」

李梓婷也有些害怕地說「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鬼上身啊?」

竹下青禾此刻像是回過神來了,他指著屍體慘然笑著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姑姑的父親,我姑姑和我爸爸是同母異父的姐弟。」

沈晨神情複雜地看著竹下青禾問道「你怎麼確定?你不是日本人嗎?可這。。。。」

竹下青禾打斷他的話說「我的祖母是日本人,她在民國二七年初嫁給了我姑姑的父親,他們結婚後沒有多久我祖母就有了身孕,而我姑姑的父親在武漢會戰期間的一次戰鬥中犧牲了。」

竹下青禾言語懇切地說「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他是我姑姑的父親,也是我的長輩,更是你們的烈士,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給他應有的榮譽,我不希望他就這樣。。。。」竹下青禾此刻無法再說下去了,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沈晨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公安局的電話將這裡的情況和發現對電話裡面的公安人員說下大致情況。

李梓婷道「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是我們的民族英雄,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

接到報警電話,公安局的刑警和法醫和相關部門立馬出動,很快便來到了現場進行挖掘發現,而他們幾人也被帶走去公安局進行筆錄和錄口供等流程。

此刻在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內刑警隊長郭銳看著手裡面的證物袋裡的東西不禁皺眉陷入了沉思,從警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感覺事情如此棘手,看著證物袋子裡面唯一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照片和證明信,他在心裡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在「嘟嘟!」聲過後馬上傳來一個和藹卻中氣十足的男聲「小郭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郭銳有些猶豫地說道「叔叔,有件事我想還是問下您的意思比較好。」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這話后似乎也感覺到發生了什麼大事,語氣嚴肅地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郭銳看了眼桌子上的證物袋子說「叔叔,前幾天梓婷和同學們一起去附近縣城山中景區未開發地區發現了一具屍體,經過法醫檢測該屍體經過專門的防腐處理並且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有80年了,死因是被子彈打穿了肺部導致失血過多死亡。」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這話后反問道「你是說這是抗戰時期的烈士遺體?」

郭銳有些為難地繼續說「是的,叔叔,我們在遺體上發現了一張照片,還有一張任命書,上面的部隊番號和您的老領導劉爺爺當年在抗戰初期的部隊番號一模一樣。」

「還有呢?」電話那頭的人聽了他這話心下十分明了些,但仍然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些線索指明了這具烈士遺體就是當年那支部隊的。。。。。」郭銳沒有說下去,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再說話了,良久只聽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打破沉默說「這件事情你如實上報吧!當年的情況,你我都不是親歷者不了解真相,我相信上面會調查清楚的。」

「好,那叔叔不叨擾了。」電話那頭的人輕輕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郭銳深吸了口氣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他拿起證物袋后又煩躁的將它扔到一邊,此刻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猶豫,他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話,那自己該怎麼辦?自己這一路走來雖然有自己的努力但也少不了劉老爺子的幫忙,如果劉老爺子出事了也不知道是否會牽連自己。

一身休閑裝的男人雖然四五十歲了,但歲月似乎格外的對他關照有加,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和強健的身軀使他看起來根本不像四五十歲的人。男人臉色鐵青帶著些許慍怒地將手機重重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穿著優雅華麗的漂亮端莊貴婦端著一杯熱茶走到男人身邊坐下,將茶水遞給男人柔聲問道「麥軍,是部隊上的事嗎?你要不要現在回去?」

麥軍接過茶水放在茶几上伸出胳膊攬著女人的肩膀說道「沒事,對了,我要出去一趟,還有梓婷回來以後告訴她不要在外面胡言亂語。」

女人點點頭說「我聽梓婷電話裡面跟我說她和她同學一起去劉叔說的那個村子,沒有找到村子但發現了一具烈士遺體。」

麥軍沉著臉說「你可知道這烈士是誰?」

女人茫然的搖了搖頭說「是誰?」

麥軍冷哼了聲說「他就是當年那支新四軍三縱隊二營三連指導員。」

女人驚訝地問道「怎麼可能?不是劉叔才是。。。」話說完后女人似乎反應了過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麥軍嘆了口氣說道「當年剛進部隊就聽過關於他的那些流言蜚語,我以為是假的,沒有想到都是真的。」

女人有些擔憂地問「那要不我去打聲招呼把這件事壓下去吧!不然後果有些嚴重。」

麥軍嘆了口氣道「不用,畢竟是為國捐軀的烈士,我們不能讓烈士寒心,你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烈士家屬,找到以後多幫襯著。」

「好,你放心吧!」女人應下。

麥軍輕輕吻了女人的額頭后,抽回攬著女人肩膀的手臂後站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雪下一整夜,道路兩邊的樹上都壓著一層厚厚的積雪,人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依舊奔波在為了生計的路上。

一位老人站在家中落地窗前看著院子裡面一棵梅花開得正好的梅樹,他望著梅樹出神絲毫沒有察覺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了一個人,身後的人不說話但在心裡仔細斟酌著如何開口把今日來時要說得話說出來。

但終究思來想去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前幾天在木塔山發現了一具烈士遺體,在遺體身上發現了一張合照和組織上的任命書。」

「那屍體原是葬在蘇皖地區一個烈士陵園裡,那人活著時是位老黨員了,八年抗戰死在了日本人的轟炸中,應該重新安葬在烈士陵園裡。」老人不知何時回過神來發現了站在身後的人,嘆息了一聲,打斷那人的話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一個死人。」身後的人有些抑制不住地憤怒。

「是我對不起他,可我也無能為力,我有苦衷。」老人此時的辯解著實有些無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年為什麼會同意這麼荒誕的事情,早知當初就和她一同去了。

「你是為了你自己吧!我記得當年剛進部隊時你……這麼多年,真沒想到你會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薄情寡義之人。」身後的人有些憤怒了,如果不是這具屍體可能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亦師亦友,曾經當作英雄敬重的老領導竟然是這樣的人,當年為了自己不受任何影響逼死妻子甚至連死去的戰友都不放過。

「我會去說明情況的。你走吧!」老人不想再去辯解什麼了,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從她和二哥洗清冤屈的那刻起自己就已經背上了這些名聲。

身後的人憤然離去,老人緩緩轉過身來,因為歲月的侵蝕,臉上爬滿了皺紋。

老人走到一邊的沙發上,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照片自嘲地笑了笑自語道「這麼多年了,該來的還是會來,我哪裡值得你這麼做,其實我知道你捨不得他受這些個屈辱,你覺得對不起他,所以你隨他去了,可是你就沒有想過我嗎?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當年的棄筆投戎只是為了保家衛國,驅逐日寇,後來遇見你,我便發誓有朝一日能夠與你共看盛世煙火。」老人乾枯地手拂過照片上女子美麗姣好的面容,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耳邊彷彿又迴響起她最後斷斷續續未說完的話「照顧好……自己,替我……和你……哥……還有……宋……指導員……好好……」老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深深低下了頭大哭了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卻憶當年輕別。梅花滿院初發。吹香弄蕊無人見,唯有暮雲千疊。情未徹。又誰料而今,好夢分胡越。不堪重說。但記得當初,重門鎖,猶有夜深月」。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棄筆從戎報考軍校,從抗戰一直到如今年過花甲,大大小小經過這麼多場戰鬥的老人他從未害怕過,傷心落淚過。

可是就在那個時候,他有過流淚,那是她的去世,他有過害怕。老人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也許是害怕像自己二哥那樣吧!或者是害怕她因為自己受到影響。現在老人想想如果當時的自己能夠勇敢一點不害怕或者選擇自殺的話,她也許就不會死了,至少那些人會保護她安全。

老人的害怕最終還發生了,老人被帶走了,等他回去的時候等到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妻子的死訊和妻子留給他的「保命符」,老人不知道妻子當時是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的身份給改變了,讓自己換了一個身份而妻子卻……

後來老人多方打聽得知在自己被帶走後妻子曾經上交拿出來過一本花名冊上面有老人的名字,那本花名冊是抗戰時新四軍某師某連的花名冊而那個連的所有人幾乎都參加過萬里長征,而自己在那個連的職務是連指導員自己的經歷也是經過調查的都符合所以自己逃過了一劫,而妻子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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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曇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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