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任務二
惠子他們出了村子走了大概有兩天在離村子大概有幾十里的地方,正在行軍的隊伍停下來修整,猴子突然捂著肚子難受起來,連長和指導員趕緊過去扶著他詢問道「怎麼了?這是。」老班長過來看著猴子這樣解釋道「前兩天離開村子的時候,有老鄉送了幾塊臘肉,昨天傍晚做飯的時候,這小子嘴饞肉還沒有熟就偷吃了幾塊,剛才行軍的時候喝了點涼水,這會估計是鬧肚子呢。」指導員和連長看著猴子也是十分的無語,惠子在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猴子生氣地說「笑什麼,哎呦肚子疼,連長,不行了,我要拉了。」
連長輕輕地踢了他屁股說「你小子離遠點,記住沒。」
猴子捂著屁股從老班長那裡拿了幾張草紙趕緊竄到稍微遠些的草叢裡面,指導員從兜里掏出懷錶看了下時間,連長嘴裡噙著一根草問道「咱們走了多久了?」
指導員說道「有兩天了,走了大概幾十里。」
連長嘟囔著「兩天咋才走這麼點路,歇這麼些天一個個的都把腳給歇軟了。」
指導員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是擔心袁連長他們了吧?」
連長反駁道「誰擔心他們了,都說了各走各的。」
指導員無奈地指了指他說「你呀,嘴上說著不擔心人家,可你看看你帶大家走的這路不就是去往鬼子機場的路嗎?」
猴子蹲在草叢好不容易解決完,他準備起身時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十幾個日本士兵正在附近搜索,好在山裡面的草密又高,他躲在草叢裡面竟然沒有被發現,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後挪,他走到隊伍歇腳地地方著急地說「連長,有鬼子。」
「在哪呢?有多少?」
「就在那裡,大概有十幾個。」
連長和戰士們拿出槍警戒著,有戰士詢問打不打,連長和指導員看著前面的鬼子搜索小隊沖著大家搖搖頭示意不要開槍,注意隱蔽,有戰士不服氣想著鬼子不多為啥不打,指導員趕緊解釋道「這裡離村子太近了,如果在這裡與開槍擊斃這些鬼子倒沒什麼,可如果後面有鬼子的大部隊的話,有槍聲會引來鬼子大部隊,到時候很容易連累到村子。」聽了這番話,戰士不在想著和鬼子干一場,大家紛紛爬下在草叢裡面隱蔽,好在山裡面的野草和灌木叢什麼的比較多,那十幾個鬼子搜索的也不太仔細沒有發現他們,只是這個時候的惠子他們沒有想到哪怕他們這個時候沒有開槍,最終整個村子還是被敵人殘忍的屠戮了。
在草叢裡隱蔽了大概有差不多快到下午三四點的樣子,那些敵人終於走遠了,連長和指導員招呼著大家朝著敵人的相反方向急行軍,在天快黑下來的時候眾人來到一個被燒毀的村子,這裡剛剛經過一場惡戰,到處都是敵人和陣亡的國軍戰士屍體,饒是打過了不少仗的紅軍戰士看著這場面也不禁戰慄,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到處都是腥風血雨。剛剛交過戰的雙方似乎打得筋疲力盡,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後事。鬼子的屍體都被割去了一隻手,而國軍士兵的屍體也沒有來得及掩埋。許多戰士見了,有的嘔吐,有的痛哭起來,也有戰士在戰場企圖能夠尋找到活下來的倖存者。
猴子在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中努力尋找著,他祈求老天能夠讓他在這片廢墟上看到一點希望,也許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他發現了尚存一絲氣息的國軍士兵,士兵奄奄一息地向他懇求讓自己能夠喝一口水,當猴子把水送到他嘴邊時,那位國軍戰士卻再也無法喝下,猴子抱著屍體痛哭流涕祈求這人只是睡著了還可以起來喝水,也許他是無法相信這人就這樣在他的懷中死去,這一刻所有人都放下昔日對國軍的偏見,面對此刻國軍戰士們表現的英勇頑強而產生了深深的敬意,指導員和連長判明形勢沒有危險后,讓戰士們把雙方的遺體都埋了,之後在國軍士兵的大墳上豎了一塊木牌,木牌上有指導員寫的一行大字:忠國英烈合葬於此。
大家在這塊剛剛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殘垣斷壁旁修整了一晚,第二天走了不久就遇見了之前在村子裡面袁連長他們找來帶路的貨郎,貨郎告訴他們說袁連長他們去打鬼子的一個飛機場,他因為對飛機好奇悄悄看過,知道那裡駐守了不少鬼子指導員和連長意識到袁連可能會吃大虧,很可能把連隊打光了,兩個人思及此處不禁心情都有些沉重起來。
趁著再次修整時,連長問老班長要了一塊鹹肉走到營地邊上坐了下來,指導員看到了以後,跟了過去,連裡面的戰士們都知道每次連長打仗時遇到什麼問題了都喜歡在嘴裡嚼一塊鹹肉想主意,久而久之戰士們都稱鹹肉為「主意」,指導員在連長身邊一屁股坐下,也不說話,就那麼閉目養神。連長一邊嚼著鹹肉一邊看向不遠處收拾好東西準備和戰士們告別的貨郎,腦子裡面卻想起了袁連長的話「曲連長一向都是喜歡做些小買賣的。」
連長將手裡的鹹肉快速啃完,一口咽下去狠狠地罵道「娘的!」連長看了看身邊的指導員沒有什麼反應,他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朝著猴子喊道「猴子,猴子!」
猴子立正敬禮道「到。」
連長開口說道「去,把唐大哥喊回來。」
猴子驚訝地說「啊?」
連長不滿地朝著他沉聲說道「啊,什麼啊,快去呀!」
猴子立正敬禮后說「是。」說完就去喊住剛要離開的貨郎,指導員聽到連長的話睜開眼嘴角噙笑。
縣城內江城駐防司令部里小林活男拿著文件夾看著手下遞交上來攔截到的敵方往來電報,看到其中一張電報他的眼中充滿了光亮,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小林活男步履匆匆地離開駐防司令部來到了縣城內的一所慰安所中。對於這種地方他向來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在他眼裡那些女人是無比的骯髒的,哪怕那些無辜的女子是被他們拖入這骯髒的深淵中。
他剛一進去就有看見一個低級軍官喝的醉醺醺的摟著一個朝鮮姑娘,那個低級的軍官看見小林活男趕緊敬禮讓開身,小林活男綳著臉找到這裡的媽媽桑說道「請小坂正雄中佐出來。」媽媽桑行禮後轉身離開去找小坂正雄出來,小林活男用他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擦了擦慰安所走廊里的凳子后坐了下來。
小坂正雄邊走邊將敞開的襯衣扣子扣好,他走到小林活男身邊坐下問道「小林君是有什麼事?」
小林活男微微一笑說「小坂君,剛剛發現了那群支那人的蹤跡,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追擊這些狡猾的支那人。」
小坂正雄想了想問道「師團部和參謀長知道嗎?」
小林活男回答道「事急從權,我想老師他會理解的,出了什麼事我自己來承擔。」
小坂正雄猶豫地說「可是。。。。」
小林活男打斷他的話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說「小坂君,我知道沒有軍令擅自出動違反軍紀,所以我不強求你,明天早上五點我會準時帶領部隊出發。」說完他起身率先離開了。
連長和指導員他們一路急行軍緊趕慢趕的趕到時,袁連長他們已經行動了,機場上槍聲和爆炸聲起此彼伏的響起,袁連長他們已經炸毀了機場的機場跑道以及一架日本九七式戰鬥機,因為袁連長他們沒有足夠的炸藥因此給這次的機場的破壞了並不算很大,而他們也因此差點被包圍,還好連長和指導員帶著新四軍戰士們趕了過來解了圍,日軍機場附近本來就有很多重兵把守,在機場發生爆炸后附近的日軍趕來火速支援,這一場算不上輸也算不上贏,兩個連也傷了很多戰士。
在撤退途中劉大刀的傷勢越發的嚴重了,他的一條右臂血肉模糊,被子彈打得只有一些皮和筋連著了……
好在池國秀他們在前面探路后回來報告發現了一戶人家單獨在山上,附近沒有日軍,於是大家決定去那戶人家去修整。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傳來的蟲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了正在屋子裡熟睡的陳三石夫妻二人,陳三石剛剛起身點起煤燈,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池國秀將背上的劉大刀放到陳三石家的床上,血淋淋的劉大刀把床上的陳三石媳婦嚇的「啊」一聲尖叫。
蘇雅跪在一尊陶瓷的觀音像前,她一邊輕輕地攆動著手中的佛珠,閉著眼睛嘴裡念叨著《妙法華經》,另一邊敲著木魚,聽見小林活男推門進來,她停止敲木魚和念經,她起身朝著小林活男迎了過去,小林活男臉上帶著微微疲憊,但看見蘇雅還是露出滿眼的柔情,他說道「我要去執行任務了,過幾天你去美國,我是沒有辦法去送你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跟著我連一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等我回去以後我一定給你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蘇雅撲進他的懷中說「你就會說嘴,我可記住你說的了,我等著你給我一個三媒六禮,十里紅妝的婚禮。」
小林活男抱著懷中的人看著她柔聲地說「好,我說到做到,你去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多留個心眼。」
蘇雅「撲哧」笑了起來,說「瞧,你說的,那是你的家人,你還不放心。」
小林活男抬頭看向前方眼中滿是惆悵地說「你這麼單純我還真不放心你。」
惠子看向兩個連長和指導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傷的太嚴重了,整個胳膊已經被打爛了,胳膊上組織已經壞死了,必須要截肢,不然會被感染導致併發症會危及生命。」袁連長看向衛生員,衛生員點點頭表示同意惠子的說法,兩個連長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後同意截肢,但衛生員和惠子始終都無法下手,尤其是衛生員由於下不了手,被曲虎罵了一頓,最後是曲虎和老班長將劉大刀捆紮一棵樹上,劉大刀迷迷糊糊中詢問道「連長,你們幹啥捆著老劉我?」
老班長嘆氣紅著眼睛說「兄弟啊,你別怪我們,如果不這麼做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劉大刀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他說「老哥哥啊,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沒事,來吧!」
連長曲虎不忍心問陳三石要來一罈子酒將劉大刀灌醉,之後在老班長的指導和毛猴兒的下快刀斬亂麻般地完成了截肢手術,用刀砍下了開始腐爛的殘肢,猴子在老班長的指導下用子彈中的火藥把創口燒焦,這才替他撿回了一條命,但劉大刀還是發起了高燒,惠子拿出些藥品給陳三石交代了如何使用,池排長則拿出了幾塊大洋囑咐了陳三石夫婦一番,兩個連隊列隊對著屋子敬禮后連夜撤離了這裡。
蘇雅送別小林活男后再次跪坐在觀音像前念著《妙法華經》,邊敲著木魚,邊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突然手中的佛珠自動的斷開了來,蘇雅停下手中的動作,獃獃地看著眼前掉落一地的佛珠,眼淚不自覺地從臉頰低落下來打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