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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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王倫轉漸漸清醒過來，他記憶中的自己應該正在一條駛往霓虹國的船上，但在他眼前呈現的卻是只有一盞天花板上發著幽幽的綠光的應急電源燈，巨大的反差將他從初醒的恍惚中拉出來。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他看著身上接著的顏色各異的管，線，貼片，沒有猶豫，幾下子就把它們摘了個乾淨。

這塊地方大概是斷電很久了，身體要真的缺什麼管子里的東西，自己估計早就領便當了。王倫轉爬起來，環顧四周，儘是和自己之前所躺著的一樣的容器，不過也都已經打開了，有一些裡面的東西看上去根本不成人形甚至還在蠕動，還有些是空的，但看得出之前有過東西，剩下的乾脆就成了停屍台，躺著些死人。

「走了走了，什麼鬼地方。」

沿著應急光源一路走去。死寂的走廊，每走幾步就會有一串互相關聯的字元和一扇極厚重的鐵門。幽閉的讓人心裡發毛。hero-12,這是什麼意思？再往前，便是一個樓梯口，轉角處寫著-4f，順著樓梯井往上望，依稀能看見陽光。「嗷啊啊。。。」遠遠地傳來幾聲似乎是野獸的吼叫。「這裡tm是野獸培育場？」王倫轉寒毛一豎。然而再怎麼樣也不能守死在這裡，總是得出去的。他一步步摸上樓，視野越發清晰，周圍卻越發殘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等走到-2層，便是一個滿是殘垣斷壁，乾涸的血和破碎屍骸的巨坑底部，樓梯再往上的路也被炸斷了，很難想象之前此地發生過什麼。眼下只有找個什麼東西墊腳爬到正前方那半根柱子上，才能儘快到達-1層，王倫轉四下里看看，只看到陰影里有個辦公桌,目測高度夠用，便著手準備拖過來。當他手剛抓牢桌沿施力拖動時，他突然感覺小腿一陣劇痛，他吃痛下意識地抽腳卻不能成功，低頭看去，只見桌下汽車探出一個「人「的上半身，那隻手腐爛卻格外有力，手指甲劃破了皮膚，接著是靠近的猙獰的嘴和獠牙。

「我艹！」王倫轉趕緊抬起另一隻腳猛踹那個腦袋，一腳下去自己失去了平衡倒地，那隻手卻也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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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但地上這個只剩上半身的人形怪物好像是被踢昏了頭，掙扎了幾下那雙揮舞的爪子便軟軟地落在地上，整個就像癱了似的，生死不知。陽光下，王倫轉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半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大半個頭皮不知所蹤。雖然王倫轉之前喜歡獵奇，也就順便看到了許多重口的東西，但這種遠超沉浸式的體驗還是讓他想吐。極力剋制住自己，他堅持著多看了這具不太正常的屍體幾眼，這衣著好像是...士兵？算了，就算真看到什麼想要的自己也沒這膽子拿，還不如放自己一馬早點跑路。

「咯吱咯吱」質量堪憂的辦公桌掃開一灘灘暗紅的血肉，慢慢被拖到了柱子旁。手腳並用爬上到-1層，周遭的環境便熟悉起來，醫院裡的一股藥水味蓋過了血腥氣，地板也是看著就很常用的瓷磚，一排排帶著很多抽屜的鐵皮櫃里不時發出奇怪的響聲。

「這停屍間，我在市一醫。」王倫轉想起了七年前曾被爸媽帶來市一醫看望得重病的大伯，血緣形成的聯繫並沒有導向深厚的情誼，大伯的面如土色朝不保夕給他留下的印象遠沒有當天下午他自己瞎跑進太平間被屍體嚇丟了魂那般深刻。仍是這樣的門仍是這樣的停屍櫃，他不會記錯。順著當年像小雞一樣被工作人員拎出去的路線走，他經過了更衣間，給衣不蔽體的自己換了身工作裝，給小腿傷口上了點酒精。然後就到通往醫院側門出空地的出口了，那空地基本沒人去，至少他當初被拎出來的時候是這樣的。出門，樓房和糾纏的電線之間是灰暗的天空。

「不對。之前那個半身的東西...根本不符合醫學邏輯啊，爛成那樣還能動，不會是殭屍吧？而且一路走過來一個正常人都沒看到，就是醫院炸了也會有人來處理的吧？」王倫轉這時才意識到之前的遭遇是何其反常，往醫院正門看了一眼，堆滿東倒西歪的電瓶車和汽車的停車場外大門敞開，門口車子擠滿了公路但還是沒看到人。「沒人，還是沒人，難不成還真的喪屍爆發了？怎麼荒唐的跟小說似的，早知道多看幾本那種鳥書了。」若真是如此，那大概現在所有法律和社會公德約束在此地都要作廢。而自己可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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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要屍變了，這種開局玩個毛線？

「先找個超市之類的地方，就是死那也得先獎勵自己一頓了。」王倫轉也不打算進醫院找吃的，對面是未完工的建築工地，既然曾經有大量工人在此工作，那麼附近肯定是有大超市大飯店的，比起醫院裡的小賣部肯定東西會多一點，搞不好醫院可能還沒有小賣部。他躡手躡腳走到保安亭外，側耳細聽，屋內一片寂靜，進屋，滿目瘡痍，血液噴濺一牆，地上有一塊被划穿的防暴盾，警棍上沾著污血，好在手電筒還留著一個，看上去還是完好的。日曆撕到了當年教師節。「9月，我在船上那時候可是2月底。」王倫轉思忖著，把手電筒和一個還在轉的鬧鐘取消定時後放進兜里，手裡揣著那根警棍，哪怕是死，最好也是自己不知不覺屍變了，絕對不能在活著的時候被啃死。手電筒鬧鐘用於轉移喪屍注意力，而警棍用於防身，雖然用不來。

出了大門，王倫轉躲在一輛小轎車后旁邊寬闊的公路上擠滿了車輛，多數車輛橫在路上，其中也不乏一些車撞在一起的，撞上街邊的建築的，或是燃燒后只剩下殘骸的。。。這些車輛雖然影響行動，卻也是很好的掩護。在這些車輛之間，有些「東西」正在一片血色之中大肆啃食著，也許他們正他們吞噬著昨日的同類，或將他們轉化為同樣貪婪血腥的怪物，以及一兩個正四處尋找獵物的行屍走肉。。。這塊土地一點點地被染成血色。

「太少了，太少了。」既然是喪屍爆發，活人少，那至少喪屍得多吧？就現在這個數量來看，王倫轉目力所及的那些喪屍平均開來一個開10輛車都不夠分。如果喪屍厭光，那他也不可能從那個坑裡出來了。這個數量他甚至不用想辦法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貓著腰走走就到對面了。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他很輕鬆地就到了馬路對面。不過，還有件事需要確認。王倫轉環顧四周，在一片狼籍中，他發現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旁有一個紙箱，箱子里還有三四個完整的空酒瓶。他壓低身子，伸手將紙箱慢慢拉過來。紙箱里是空的玻璃制酒瓶，可以投擲且易碎，用來製造短時間的聲響再好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