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三生石，殘鐵劍（上）

世有奇石三枚，曰五sè，曰醉醒，曰三生。

五sè石源於女媧，傳女媧大神補天之際，用的便是五sè石，而後剩的一塊，流傳塵世間。

醉醒石，時如其名，醉者近石而醒，醒者近石而醉，曾現平原庄。

三生石，相比於前兩者，便是那來歷不明之物。佛曰：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各種恩愛貪yù，故有輪迴。故世間傳言，輪迴之畔，便是三生石生之所在。只是世人，知其名而未見其面。

我站在門口，終於還是決定推開門，進去一探究竟。金sè石門厚重，只得動手推開，卻也廢了我許多力氣。破門而入后，眼前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宮殿外圍，雖靈氣充足，卻還是荒蕪無物，大地只顯一個sè調。而殿內，不像我想象的故宮一般的皇家建築，沒有各種富麗堂皇的東西廂房，有的，竟是一片無際綠sè草原。讓人不自覺以為，來到了華夏之北，蒙古境內。

看到如此景象，先前的擔憂之情也被暫緩下來。柔弱的小草，在這徐徐之風下，牽舞交匯。要是有馬，定當馳騁一番，我心裡念想道。就在此時，我看到視線內，竟真有一匹白馬低頭吃草。「不會這麼湊巧吧？」不過此時，心裡多的是一份驚喜。小時候，騎馬可是自己最大的夢想。每次看電視，當出現英雄縱馬江湖，大戰高手時，總是那麼心馳神往。所以，我想也沒想，就來到了它的身邊。

潔白的毛沒有一絲污垢，完美而健壯的身體。我撫摸著它的頭，它似乎很喜歡。「好馬兒，帶我在這片草原遛一圈怎麼樣？」於是，我便跨在馬背上，呼嘯而出。

這片草原，如同這個宮殿一般，無邊無際。一人一馬跑了半天，馬未累，人卻吃不消了。我坐在馬的旁邊，心想，「要是有些美酒，那不就是騎馬胡風，縱酒江湖了嘛。」原本站著的馬，突然朝我走來，嘴裡，還叼著一個罈子。這，這不會就是酒吧。

壇為陳壇，古sè陶瓷一眼便看出不凡；酒為老酒，打開瓶封，一股強烈的清香撲鼻而來。

「哇，這可是存放百年以上的神品百花蜜啊！」小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我的頭上，看著我蠢蠢yù動的樣子，接著說道。「可是，你敢喝嗎？」

「為什麼不敢喝啊？雖然我還沒喝過白酒，不過聞著就如此香味，口感一定很棒。」我還在美美地幻想著它的美味，卻被小靈一記敲頭驚醒，「你個吃貨！難道你就沒看出這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有嗎？這裡環境那麼好，有馬騎有酒喝的，哪有不對勁？」我一手拿著酒罈子，準備就這麼喝了。

看著還沒有放棄這壇酒的我，小靈冷冷說道「如果你想找死，就喝了試試看！」

「死？」我一下子就把酒放了下來，「這酒有毒嗎？」

「哼。你好好想想，當你推開門的一剎那，腦子裡有的是什麼？」

看著小靈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玩我。當時我看了那麼久的蒼茫大地，早就有些厭煩，所以就想著，殿內會不會有大樹啊、小草啊之類的。對了，是綠sè！

「你再想想，這匹馬是何時出現的？」

「這個，看著這麼美的草原，我就想騎騎馬嘛，然後我就看到了……」

「那這酒呢？」

「我想喝酒，然後……哦，我懂了，是不是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啊？哈哈！真是太好了！」想到此處，我就不免開懷大笑起來。

「真是二透了，連自己陷入幻境了都不知道，還在這邊干樂著。」小靈連白眼都不願給我，直接跳到了白馬的頭上。

「什麼？幻境？小靈，你不是再玩我吧？」聽著幻境二字，就想到古書《聊齋》里的眾多女鬼所設下的假象，最後都迷惑住了別人。而對於我的疑問，小靈回答都懶得回答了，只是趴在馬兒的頭上。

我自個兒想了想，一切如此蹊蹺，彷彿連這個宮殿，也是自己想它時才出現了。如果我這般下去，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最後肯定會迷失在這片空間。想到這裡，身體一陣寒意。我忙跑到小靈旁邊，把他抱回來。

「想明白了？」他戲謔地問道。

「嗯，我懂了。我想，當我內心產生yù念的時候，我就進入這幻境當中了。而這幻境，便是先前大門上所寫的『玄心幻境』吧。」

「嗯哼，還不錯嘛，竟然能想到此處。」

「這個我是知道了啊，可是我們要怎麼出去？怎麼破開這幻境？我想，老姐他們肯定也中了此招，我們快去救他們吧。」

「要設一個幻境，那麼先要設好它的幻心，而要破除幻境，也只要將幻心找出即可。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幻境的幻心，名就叫玄心。」小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馬。

「可是這裡這麼大，怎麼去找幻心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無力地看著小靈。

「這個還用找嗎？不是老早就在你手裡了？」小靈爬到我頭上，拽著我的頭，讓我看到還在吃草的白馬。

「你不會告訴我就是它吧？」我心裡傳音給他。

「是不是你問問不就清楚了啊。」說完他就又跳到了馬背上，像是給它挑跳蚤。

「玄心，你的幻境已被我看破，還是現出你的原形吧。」我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氣息卻一直鎖定在馬兒身上。

「不可能！你怎麼會看出我的幻境！它不完美么？」白馬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心裡輕鬆一下，「傻子，這是套你的還看不出來」，嘴上卻說道，「不！你的幻境很完美。可它最大的缺陷不就是完美嗎？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完美之物。你是這般，這幻境也是這般。」我學著高人一般，講出一段自認為很玄奧的話。

「這……」白馬瞬間啞口無言，跺了跺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難道不喜歡騎馬了嗎？你難道忘了小時候的夢想了嗎？在這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金錢、美女、權力……人生，不就是為了這些嘛。」

「你說的的確很誘人，說自己沒有動心那是假的。但是，你只是幻境的區區幻心，我的yù望很大，你滿足不了我。所以，你還是撤去這幻境吧。因為，已經對我沒用了。」我走到他身邊，一拳砸向他的頭，「還有，我不喜歡假的東西，現出你的真身吧。」

白馬消散，一道虛渺之光飄蕩在眼前，「竟敢看不起我！我要你永遠喪失在這玄心幻境中！」話音剛落，周圍的綠草瞬間消失，轉而的是漫天的黃沙。乾燥的風吹動沙子朝我襲來，高飛轉的沙子都能把人的皮膚劃破，而數以千計的黃沙都能把人直接給吞沒。風沙中，那道白光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就不信，這樣你內心還不產生yù念。只要有yù念，我的幻境就破不了！哈哈哈……」

而我看著眼前侵襲而來的狂沙，慢慢將氣運起，在自己身體四周形成快旋轉的防護罩。然後，一步步走向那團白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玄心，還不束手就擒！」待到光芒散盡，手上剩的，便只是一塊石頭。

「切！一塊破石頭，還那麼囂張。」我玩了幾下，覺得無聊，就將它扔了出去。卻只見一道殘影，小靈就捧著石頭回到我眼前，「糟蹋啊！這是**裸的糟蹋啊！」他好像很不滿我隨手丟掉這塊石頭，「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夢想見到它一次嗎？你知道從古到今有多少大能希望得到它嗎？而你，竟然隨手就把它丟了。你真的以為，一塊普通的石頭就能支撐起如此龐大的幻境嗎？」

聽了小靈一長段吐槽，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敢情這是個好玩意啊。小靈，快說說看！」

小靈也沒打算和我磨嘰，看著眼前這塊石頭，也略顯激動，「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塊石頭，便是傳說中『三生石』。」

「三生石？沒聽過……」我想了一下腦中的辭彙，沒有這個東西的印象。

「你沒聽過也屬正常，畢竟，這玩意，數萬年來，見過的，也才不過數人。世間奇石無數，而最為奇特的，便只有三枚，分別為五sè石、醉醒石、三生石。五sè石因為太過於出名，遂常被世人提起。而醉醒石和三生石，一個是因為功能問題，還有一個便是因為太過神秘，所以很少為世人所知。三生石，觸三生，悟輪迴。傳說得到三生石的人，便能藉此悟出輪迴，踏入《養生術》第六重境界，鑄成不死之身。」

「不會吧，這麼牛叉！那我不是撿到寶貝了啊。」重新看著這石頭，眼裡儘是喜愛之情。

「對啊，這麼牛叉的一塊石頭，某人還直接扔掉了。」

「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嘛。快告訴我，怎麼用這個來感應輪迴。」要是現在就能感應到輪迴，那我不是一下子就會很厲害了。

「這個……我不知道。就我所知道的歷史，並沒有人講過如何來用。想來也是要靠擁有者自己感悟吧。而且這等神物，得到已是天大的機緣了。」

我看著這塊玉石，似乎挺眼熟的。咦，先前山洞裡看到的那塊石頭，好像和它差不多啊。難道兩者有所聯繫？我問了小靈，他也不知道，這事便只能出去再說了。

空曠的大地上，一道強烈的氣盤旋而起，直衝天際。飛旋的氣流沖盪著一塊石頭，使之流光異彩，好不絢麗。石頭一下，我盤膝而坐，吸納周身之氣，以感應三生石上的生死。許久過後，氣流慢慢平穩下來。懸空的石頭也重新落在我的手中。

「達，怎麼樣？能夠感應到嗎？」

「好像不能。」我搖了搖頭，「剛才我以一境三重之力匯聚天氣之氣，沖刷此石，現沒有任何效用。所以我調動一部分jīng神力，浸入三生石中。雖然沒有感應到所謂的生死，不過卻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這塊三生石，並不完整。」

看著小靈吃驚的眼神，心裡莫名產生一股自豪感，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吧，「因為我在這片空間里，感應到了三股相同的氣息。所以我猜測，原本完整的三生石被分隔成了幾塊，以一定的排列順序構造了這個幻境。或許將三生石找齊，會有一些收穫。而且我擔心的是，小黑和老姐他們可能也誤入了幻境，那樣子情況就有些糟了。」

小靈有些佩服地看著我，「那我們快去找其餘三塊石頭吧，當然還有你老姐和小黑。」

「嗯，那我們就先去西方，那股氣息離我們最近。而且，小黑似乎也在那邊。」我握著石頭，平靜地看著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