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崗

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八日，今天是星期天。

早晨的陽光很和煦，並不怎麼毒辣。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我的房間，灑在我的書桌上，灑在我的作業上……

相比起正午陽光的耀眼，我更喜歡早晨十點左右陽光的溫柔。

我伏案寫作，享受著這短暫的溫柔的陽光，在題海里漫遊。為我的目標——z國路軍軍事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而努力。那也是父親的母校，如果我能踏進那所大學，我也是父親的「學弟」了。

錢傑的目標和我一樣。所以我門常常一同鍛煉，每隔一周就測一次視力，半年一次體檢。

同時，給每個地區的錄取明額也很少，聽說今年才給了我們霖川縣兩個名額。也就是說，我不僅要保證身體素質達標，還要在所有填報z國陸軍軍事學院的同學中，排名在第一二名。壓力很大，我不得不盡我最大的努力向目標靠近。

儘管我們班集齊了全縣的精英，而且我總是名列前茅，達成目標勢在必得，但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要是出現個「掃地僧」那種人物，我豈不是要名落孫山？

想到這，我學習更有動力了。筆尖在紙上滑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儘管我家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但周圍卻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以前街道上車來車往，還有些嘈雜。只是現在新能源汽車普及，幾乎沒有噪音了，石油燃料的內燃機只能在重型卡車上應用了。

寧靜的有些可怕，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我更能靜下心來。

這時，我聽見了一個腳步聲從門口傳來，接著，就是用電子門開門的聲音。平時的這個點媽媽才上班了一個多小時，離下班還早著呢。

不過，就是在這個時間，媽媽回家了。

我的猜想果然沒錯，跟那些工作機器相比，媽媽的效率確實太低了，工作自然是很難保住了。

雖然我清清楚楚的聽到媽媽進門，但我卻什麼都沒說，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麒，今天中午想吃點什麼？」媽媽在客廳里問道。就好像什麼壞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隨便吧，有什麼吃什麼。」我漫不經心的說。「媽媽，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不是下班，是下崗而已。誰知道鄭征蓬那個人又要搞什麼。」

鄭征蓬是霖川鋼鐵集團的董事長，早年創業的時候，克服了不少困難，硬是把公司做到了全球500強企業。他做出的決定一般都是再三思考過的，怎麼會突然就裁員了呢？

工作丟了並不是一件好事，媽媽竟一點都不難過，語氣似乎還有些高興。

「下崗了也好，以後天天給你們兄弟倆做好吃的。」

「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裁員了呢？」我一邊寫作業一邊問。

「應該是給那些新員工讓位置。這次裁員把所有原先的員工全部換掉了。那些人真的太能幹了，根本不關心工作以外的事，一句話都不說。我跟他們嘮嗑，他們也不回答，還說這是在浪費時間，一點意義都沒有。做事又快又好，老闆當然是更喜歡他們了。反正少我的一份收入也不會對咱家有什麼影響。」

根本不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怎麼可能，人又不是機器。難道他們都是表達能力出現問題了？難道性格這麼內向？那他們老闆是怎麼找到這麼多這樣的人的？這太蹊蹺了。不過我也沒多想，畢竟這不是我該關心的。

媽媽很平靜，似乎下崗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

晚上，一家人都睡覺了。

周圍很安靜。不過，我卻聽到了一絲微弱的啜泣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聽得十分清楚。不用想都知道，媽媽也還是很難過的。

突然間就被單位辭退，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換誰能承受的了呢？鄭征蓬曾經還說自己體諒員工，這就叫體諒？

六月十二號。收假了，弟弟中考結束，開始放暑假了。

收假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試。假期里我一點沒有鬆懈，而且題目也並不是很難，所以這一次必定又是年級第一。我對我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六月十五號下午晚自習前，林姱，也就是我們班班長，從何老師辦公室帶來了一張成績單，貼在教室的告知欄里。

同學們爭相趕去查看自己的成績，甚至還發出驚嘆和疑惑的聲音。一定是又沒考好吧。不過我對我自己很有信心，所以根本不想去看，自顧自的寫作業。

不過，林姱路過我身邊時，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還得加油哦。」

「你什麼意思？」我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難道我沒考好？我心裡暗自想著。

「你自己去看看成績單就知道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立刻起身前去查看成績。

我擠了進去一看，舒了一口氣，我還是以滿分750得716分穩居班級第一，這個成績不也挺好的嗎？

直到我往後一看，查看年級排名，頓時感到一種不安。

我的年級排名竟然不是第一，一個小小的數字2，此刻就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

難道還有人分數比我更高？而且還不在我們班。

這第一他是誰？這人又是什麼來頭？

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