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兵敗

周魴哈哈一笑，喝道：「彭式，你逆天行事，挾持民意，欲奪王權公器為私用，為害朝廷，禍亂地方，實在罪不容赦。今日若肯放下屠刀，做個良善百姓。我倒可向吳王上書，網開一面，容你悔過。若是至死不悟，倒行逆施，那隻能令你死無葬身之地，我也沒有辦法救你。」

胡文奎叫道：「周魴，我彭大帥以寬仁之心予以勸導，願意和你講和，實在是你等無上榮耀。你既不知好歹，今日我們替天行道，剿滅爾等狗官。我們大家裂土封侯，豈非美事？哈哈……」

周楚不容他說完，彎弓搭箭，一箭射出，胡文亮站在身旁，忙抽出腰刀護那胡文奎，卻不見那箭射來，不由吃驚。

原來周楚聲東擊西，口中與丁海鬥口，手中虛晃一下，射出的箭卻是向彭式而來的，那箭已經教折他去尾羽，射出時又疾又快，更無半點聲息。

彭式視線為胡文奎身體所阻，待那箭射到身前，方才發覺，再想躲閃，已然不及，所幸周楚情急射箭，箭尾沒了羽毛失去平衡，箭法非他所長，那箭射中彭式的帽子，帶著那帽子斜斜飛出。唬得彭式一大跳！

彭式怒極，舉刀一揮，口中叫道：「殺死小賊！」

那些箭手得到號令，「嗖嗖」聲不絕，十四枝羽箭分從不同角度射將來。

周楚暗叫可惜：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的計策已經落空了。當即舉手一揮，後面五名盾牌手縱身上前擋在周楚身前，只聽「篤篤篤」響聲不斷，十四枝羽箭盡數被擋落。

彭式見對方有所防備，布下陣式，防守巧妙嚴密，不由也是一驚。抬手把那長刀左右各一揮，丁海丁洋兄弟領兩陣分從掩殺上來。那弓箭手在方陣的掩護下盡情發箭，屋頂上亦有幾名箭手不斷射擊。

但聽「啊啊啊」慘叫聲不斷，十餘名官軍士兵紛紛中箭倒地，官兵被突如其來的前後夾擊打懵了，竟然顧了前頭顧不了後頭。

周楚見勢不妙，立時令眾人收縮隊伍，保存戰力。奈何丁海丁洋已然殺到近前，立時衝破隊形，如入無人之境，那長槍連搠數人。

周楚急了，沒有想到兩個方陣同時受到攻擊，攻勢如此又快又猛。下令大鐵鎚手上前攻擊，自己持鐧跳上前去狠砸，前縱后躍，閃轉騰挪，希望能沖亂敵陣，忽見一枝長槍自盾牌后刺出傷了一名大鐵鎚手，手中銅鐧疾揮，「喀」的一聲響，那長槍被打折。那大鐵鎚手甚是勇悍，奮起神力將那敵盾砸飛。

周楚見機會難得，跳上前一鐧擊中長槍手腦門。正欲殺入敵人陣內，早有一名盾牌手跳出來補上空缺，一支長槍自盾后疾刺而來。

周楚倒躍數尺，恰見一名短劍手揮舞短劍擋開飛來的羽箭，不想一支長槍襲來刺入他的胸膛，眾人不由紛紛後退。

周楚見己方陣勢已亂，不由長嘆一聲：「撤！」自己卻將銅鐧狂舞，阻住丁海的方陣。

彭式腰刀一指，丁洋方陣跟進追殺。彭式自己卻與丁海共同圍攻周楚。

周楚奮力苦戰，只盼阻住對手，給自己方陣撤退爭取時間。叵耐丁海陣中時發冷箭，又快又准又狠，常令自己自顧不暇，堪堪敵住彭式勢大力沉的「開天闢地」，卻聽背後風響，原來丁海一刀襲來。

周楚忽地丟掉銅鐧，向前一個虎撲，躲開背後一刀，那彭式的一招「橫掃千鈞」卻也落空，趁丁海馬步未穩之時，腰胯一掀，頓時將他撞開兩步，雙手向前一撲，抱住彭式，張口便向他脖頸咬去，這一咬，大有猛虎撲食的威勢。

彭式嚇了一跳，邁步向左閃開。

周楚伸手一掌擊在他肩頭，哈哈大笑：「這一招『猛虎撲食』和『虎爪手』你可受得了么？」

緊急之時，周楚用上了當初與虎痴撲戲時練習的招數，沒成想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周楚藉機撿起銅鐧，跳回本陣。心中暗暗感謝虎痴，數日前向她學習的這幾招，危急之際，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周魴趁機讓眾士兵用硬弩射住陣腳，一邊收攏散亂的人馬。眼望四處，城中已然烽火四起，原來早有內應點火作亂。一時間，吳興城亂作一團。

突出望著滿城的亂軍，不由得長嘆一聲：「兵敗如山，其奈若何？」

周魴雖敗不亂，教周楚：「城內大亂，已然無兵可用，且撤出城外。一定要拖住彭式，誘他出城。」

周楚得令，一邊緩緩撤退，教弓弩手開路，盾牌手護衛，大鐵鎚手斷後，一邊令軍士吹響哨音，招呼殘部，那唿哨聲十分尖利，傳出很遠，不遠處便也傳來「噓，噓噓噓」一長三短的回應聲。

周楚大喜，知道附近官兵已經得到撤退出城的信號。

眾人邊戰邊走，一邊不停吹響信號，眾人到得城門邊上，卻見大火燃起，難以通行。原來吳憲祖接受命令安排人將四處城門點火，欲將周魴大小官員困死城內。

周楚與那方陣作戰，勉力支撐，哪能騰出人力再去安排救火，眼見彭式人馬越聚越多，即將形成合圍之勢。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卻聽城外一支人馬殺進城來，當前一人正是孟毅。

周魴叫人大聲呼喚，孟毅早已聽見，一邊衝殺一邊教人滅火。但見有人潑水，有人長槍挑開木棍，將那柴草撥到一邊。

好不容易，孟毅的人馬打開一條通路，保護周魴撤出城外。這時王連昆也已領著敗退的部隊趕到。周魴檢點人馬，出城的止有三四百人，個個皆帶傷挂彩，不禁心中難過。

彭式帶人趕到，教人拚命衝鋒，想要將他們一舉剿滅。

眼見彭式帶領人馬出城來追，周魴道聲：「走！往小孤山去。務須吊住彭式，教他跟來。」

正往前趕，忽見十數騎人馬迎面而來。周楚看那隊前二員小將，立時大呼：「大哥，二哥，你們來得好！」來人正是全端、胡沖。

二人大驚，抽出兵刃道：「子隱，聞聽你們打了勝仗。我兄弟前來恭賀，如何竟然狼狽若此？」

周楚滿身是血，不禁苦笑：「二位哥哥來得正好，幫忙收拾殘部。其它的事稍候再說。」

當即把王連仲、丁離所帶人馬分別交於二人帶領，聽由二人指揮。

全端、胡沖見獵心喜，待要上前衝殺一陣，周楚連忙阻攔，向二人耳語一陣二人聽罷，盡皆大喜，得令而行，隨著眾人打打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