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客官,北哲的特色是貝蘿!(下)
那小子到毫不畏懼他的目光,不慌不忙的從背後拉出一塊紙板橫在胸前,紙板上豁然寫四個大字【賣身葬父】。
臟小子稍微向左摞了摞,身邊確實躺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雖然乾瘦年齡卻不是太大,就那樣躺在樹下,身上只蓋著幾層麻袋,香雨諾一下不知道說什麼了,那小子理所當然的表情明顯是騙人,只是他沒有想到北哲也有這樣的人,沒想到在北哲也需要耍這種手段。雖然那個理所當然的表情讓人無從拒絕,但是這種騙人的行徑總是不能原諒的,而且那個乾瘦老頭子的灰白鬍子明顯被鼻息吹得微微飄動,香雨諾抻手想把那小子的手拉開,那小子卻抓得更緊,嘴裡還不痛不癢的說著「這位少爺,您就把我買了吧,我什麼都會做的」,雖然他說著這樣的話,但是這種表情確實讓人生氣。香雨諾不想再跟他糾纏了,淡漠的說「你父親並沒有死,趕緊送他去醫院吧,還有得救的」
那小子搖搖頭,聲音低沉了許多「已經沒救了,現在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而且,就算是救活,我也沒有能力贍養他了,雖然他爛賭成癮,雖然他把家裡的一切都輸掉了,雖然我們還欠很多錢,但他依然是我的父親,我依然希望他死後能入土為安,如果少爺能買下我,我會以最快的度給家父下葬,然後跟隨少爺,做牛做馬」說著這樣的話卻好像情緒真的悲傷了一樣,香雨諾差點就動了惻隱之心,瞬間即又意識到面前是個騙子。
「怎麼以最快的度下葬,難道要謀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說直接將還未死的父親活埋?」香雨諾越是拽那小子的手,那小子就抓得越緊,也許他們真的碰上刺頭了,香雨諾不想跟他糾纏下去,便擺擺手讓細格給那小子一些錢,才現旁邊的細格已是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此時更是拿出一塌現金放到那臟小子面前「你先拿著給你父親治病吧」
臟小子一隻手接過錢放到口袋裡,抓著香雨諾的手是絲毫也沒有放鬆力氣,淡淡道:「如果少爺相信我的話,倒是可以提前預付我假期,好讓我一盡孝道,等家父仙游之後必定親自登門」
「不需要,我不需要買你,錢也給你了,你快送你父親去看病吧」看著被弄髒的褲子和眼前這個賴著不放的臟小子,本就輕微潔癖的香雨諾是極力的壓住怒火,想快點離開這兒了。沒想到那小子還是不放手,反到悠悠的說「少爺,北哲雖然不夠達,沒什麼高科技,也沒什麼重產業,看起來還比較落後,但北哲的消費不低啊,您給的那一點錢,估計我明天還得在這兒跪著,您看,財錢對於您這種大家少爺也不算不什麼,隨隨便便那麼一套衣服,隨隨便便一頓下午茶,也夠我們爺倆吃好久了,而且我這是在賣身葬父,說小了是買賣,說大了是生意,又不是乞討,您就隨隨便便給那麼一小塌,是打床上的丑姑娘呢?」
「你在說什麼?」香雨諾站起來便要火,女人對於他來說,不管是瘦的胖的高的矮的,那都是有極高地位的,說這種話即是犯了他的大忌,但是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火上加火,在空氣充滿炸藥味的時候,細格又拿出了兩塌現金遞到那小子面前,還抹著眼淚同情道:「兄弟,好樣的,再窮也不能沒骨氣,別在這兒跪著了,快拿這些去給你父親看病吧,不夠的話就去第5世界找香家」臟小子接過錢,聽到香家兩個字稍稍楞了一下,又鎮定的把錢塞進口袋,細格還拍著他的肩膀沉浸在悲傷之中,香雨諾氣得一腳將他踹趴在地上,吼道:「你是傻子嗎?那小子明明在訛我們你看不出來嗎?還有他只是在這兒乘涼並沒有跪著好吧?而且,你憑什麼隨隨便便把香家的錢給別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踹得太重,細格趴那兒竟然直接哭了出來,邊哭還邊數落道:「少爺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人家都那麼慘了,你還要這樣說他,……像你這種十指不沾陽net水的闊少爺哪裡會懂……誰會把病重的父親背到這兒來訛人啊?……人家的父親都快沒了,人家心裡好受么?……他的父親都做了那麼多錯事,他還願意為了父親把自己賣掉,……這樣的大孝你看不見么?……你是不是瞎了啊?……」被他這麼一哭那臟小子和香雨諾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了,更加措手不及的是他們已經被一大群人給圍了起來,因為這麼一吼一哭的動靜,引得路人紛紛圍了過來。
「看到沒?那個男的在哭」
「嗯嗯,那個站著的男的真不是人」
「是啊是啊,真不是人,把人家父親打死了」
「聽說那倆兄弟是想為父親討回公道,沒想到那個男的竟然連兄弟倆也不放過」
「我聽說那個在哭的男人的老婆被那個站著的男的搶了」
「不對不對,是他妹妹被搶了」
「嗯嗯,是那老漢的女兒」
「哦,是的,是的,我知道了,那個小個子是老漢的小兒子,上次還跟那個男的打過一架」
「哦,那件事啊,我知道了,那個小兄弟被打得可慘了」
「是么是么?我怎麼不知道啊」
「是啊,好像是因為那個站著的男的虐待他姐姐,那個站著的真不是人」
「我還聽說那個老漢的女兒比他大十歲呢」
「十歲算什麼,他還跟一個大她四十歲的老婆子有一個孩子呢」
「不是吧?」
「是啊,你看那小夥子長得人模人樣的,骨子裡可變態了」
「對,就是變態」
「咦,你們看,他是不是就是那個被通輯的變態殺人犯啊?」
「是啊,好像也是穿碎花襯衣的」
「我記得有個大作家說過穿碎花襯衣的都是變態」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看過那本書」
「……」
「……」
「……」
行人越集越多,討論聲、指責聲、漫罵聲從四面八方飄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越來越多,八卦的力量永遠都是最強大的,人言永遠可怕於萬鬼百獸,細格也嚇得沒敢再哭了,三個人就那麼僵在那兒。他香家少爺哪會經歷如此場景,憤怒和尷尬直衝到頭頂,一口老血差點就破口而出,面紅耳赤到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莫名其妙的感覺,應該就像是寫錯了題的小孩被放在cao場罰站,此時剛好召開家長大會,一時間,所有的老師、同學、家長和一些莫名的人物都圍過來討論這幾個小孩子是不是打架了、是不是早戀了、是不是偷東西了,那種感覺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如果此時地上有個坑,香雨諾到真是想把自己埋了,只是什麼都沒有,只有絡繹不絕的聲音,三個人就那麼僵在那兒,只有香雨諾是站著的,所有的目光更是死死的盯著他,細格那蠢貨一見闖禍便立馬爬那兒裝烏龜了,竟然在地上寫起字來。那臟小子更是幸災樂禍,直勾勾的盯著香雨諾,彷彿在說:「剛剛直接給錢不就完了嗎?何必搞得這麼麻煩」香雨諾氣得腳都抖了,如果不是這麼多人盯著,他肯定直接把這小子打到半死。只是心裡把那臟小子打一萬遍也沒用,現在萬眾矚目,那些看八卦的也好,多事的也罷,大家都在等他的下一步做法呢,這畢竟是第6世界,不是自己的地盤,而且這次出門又只帶了個沒用的細格,如果真的出點事,沒準還得爺爺親自過來贖人呢,想到爺爺更是窘迫。
就那麼僵持著,大家也毫不減興趣的繼續圍觀著,真搞不懂這些人怎麼這麼閑,一個一個的都沒有工作么?如果情況允許,香雨諾到真想這麼問問,可是此時他什麼也做不了,逃跑都不一定有出路。時間貌似靜止了,只能聽到紛紛擾擾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飄散,又聚攏起來,香雨諾那隻聰明的腦袋也只能無助的卡殼。
就在此時,旁邊的老頭子突然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悠然自得的伸了個懶腰,剛準備坐起,一看這架式,又生生的倒了下去,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彷彿剛剛的那些話全都一下子墮入了另一個輪迴,香雨諾一看火就更大,這老頭子跟這小子絕對是合謀,剛準備不管不顧的完脾氣再說,沒想到那小子到先他一步沖了過去,跪在地上抓著老頭子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搖,邊搖還邊歇斯底里的吼道:「父親,父親,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看到了嗎?是這些人,是這些人把我們逼得走途無路的,父親,如果你真死了,一定要記住他們」不知道是不是這小子太過用力,那老頭子竟然被折騰得一陣猛咳,而且咳得快緩不過氣來的樣子,路人見狀,紛紛搖著頭走開,生怕被這老頭子記住了一樣。
香雨諾見路人都散了,頓時鬆了口氣,也不想再跟這小子有什麼糾葛了,只得自認倒霉,憤憤的罵了句「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便匆匆走了。
可恨的是那小子竟然在後面回吼了句「一樣一樣,那麼小氣還有臉活著」
更可恨的是,跟在後面的細格,傻了吧嘰的來了一句「少爺,他真的是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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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沒有什麼心情再欣賞北哲的風土人情了,兩人便隨便找了飯館填肚子,細格知道少爺這次是真生氣了,一直在那兒唧唧歪歪的給香雨諾講笑話,等菜上完了,看見一桌子的貝蘿,才現那些笑話自己都笑不起來,於是拿了菜單就翻起來,香雨諾喝了口貝蘿豆絲湯,沒好氣的說道:「不用翻了,在北哲,所有吃的都配有貝蘿」
「啊?不會吧?那我不是只有吃這些了?」說罷拿了一隻貝蘿悶雞腿,仔細的把貝蘿夾出來,再放在白開水裡泡一泡,然後才嫌棄的狼吞虎咽起來。
香雨諾也沒再說話一個人悶悶的喝著酒吃著菜,吃完便直接回酒店了,天雖然不晚,但是確實沒有心情再遊玩,於是早早的便睡了。不過心情再不好,對於離若水還是相當有期待的,之前也聽人說過那個女人,聽說她的歌聲可以把男人的魂給勾走,她讓你自殺你都會毫不猶豫的拿起刀割自己的脖子,如果明天真的有幸見到她,那麼這一路的受苦受難也算值了,香雨諾的心情不禁稍稍好轉,彷彿此時離若水就在身邊安慰他一樣。
外面還有些許吵鬧,一些不知道是什麼蟲子還是鳥的生物跟開派對一樣一陣接一陣的鳴叫著,開始有些心煩意亂,慢慢的就也習慣了,後來甚至覺得悅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