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沒錯,是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子(下)
才一進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典雅與豪華所震驚,那個祠堂門彷彿是開啟異世界的大門,門裡門外兩重天,如果不是廳堂中心簇擁著的貝蘿,香雨諾絕對不會相信自己依然在北哲,只是這裡的貝蘿顯得格外的高貴,比不得外面那些隨處可見的。香家雖貴為七主,府邸竟比這一介紅樓簡陋了許多,那些雕刻jīng細的紅木桌椅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桌布上金晃晃的流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廳中間大約有三四百平米是通空直向頂部的,使得偌大的建築可以一眼看清格局,整棟眉朧閣大約有四層,從第一層喜慶的大紅sè向上,顏sè卻是越來越淺,彙集到頂端是圓桌大小的一塊白,雪白雪白的,看不清到底是白還是光,直直的看上去會很刺眼,從頂端飄下來大大小小的貝蘿,一顆一顆的懸浮著的,像珍珠的帘子般與下面廳zhongyang的貝蘿相呼映著,甚是好看。
在香雨諾呆的過程中,細格已經把那些鎖事辦好了,他帶著一個美麗妖嬈的姑娘來到香雨諾身邊,姑娘一見到香雨諾就婉笑著過來勾他的手臂,一隻手還撫摸著他的下巴,嬌俏的臉蛋都快帖到他的臉,溫熱氣息透過衣領在他的頸窩裡流轉開來,只是一瞬,香雨諾的臉便刷的紅到了領結下,細格在旁邊「撲哧」的笑了,香雨諾瞪了他一眼,她才趕忙跑過來救場:「我說姐姐,你就好好帶路行吧,我們家少爺今天可是奔著若水姐姐來的」
姑娘也全然不理他,手還是不依不饒的滑過香雨諾稜角分明的下顎,嬌喘道「哎呀,這不是在帶路的嘛!少爺,您還是第一次吧?」
香雨諾緊張得咽了口口水「姐姐……呃……你這樣抱著我……我沒法走路啊……」長這麼大,香雨諾真正接觸過的女xìng,除了家裡的長輩,就是家裡伺候他的大媽,所以從小就對年輕的女人有一種過於常人的嚮往,而此時被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抱著,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好像被燒沸了的血液從心臟沖向腦門,又從腦門迴流到腳底,如此這般的在體內循環著,全身都是滾燙的。
姑娘被他的臉紅逗得「咯咯」直笑,細格也在旁邊憋笑憋得全身顫抖,姑娘抬起手放在他額頭上,然後慢慢的向下滑,滑過他挺拔的鼻樑,停在他飽滿的唇上,微微的抬起頭在她耳邊溫言道:「那你也抱著我,不就好走了么?」見香雨諾半天沒反應也就訕笑著拿開了堵著他嘴的手,兩隻手挽著他的胳膊便向前走去,還不時的將頭靠在香雨諾的肩膀上「我叫紅柳喔,是不是很好聽啊?」
「柳不是都是綠的么?哪裡有紅sè的柳啊?」細格在旁邊調笑道。
「如果流血了,即使是柳也會變成紅sè的,是吧?」紅柳的手又開始在香雨諾的身上遊走著。
「呃,紅柳姐姐,眉朧閣的規模還是挺大的哈?」香雨諾此時的心跳一定像年久失修的老機械一樣,一會卡殼一會哐哐鐺鐺的鬧騰起來。
「嗯~是哦,經常會有些不得了的大人物過來喔~~」也許是從來沒見過這樣青澀的毛小子,紅柳顯得特熱情。見少爺在那兒尷尬的扯一些有的沒的,細格只得繼續在旁邊憋笑。
「呵呵,不得了的大人物啊?」香雨諾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卻顯得更加笨拙。
「嗯,是啊,偷偷的告訴你喔」紅柳惦起腳尖,帖著香雨諾的耳朵,神秘的對他耳語。還沒聽完,香雨諾就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紅柳並不是在故作神秘,而是這種話確實不能隨便說的,她說的是:「上個月的盛世決議就是在這裡進行的哦」
盛世決議香雨諾當然知道,簡單來說就是七主聚在一起對於各自的地盤進行一個總結與展望,盛世決議的地址向來都是沒定的,而且隱蔽,真想不出那幾個老頭子聚在這裡能議出什麼好事,香雨諾憤憤的想,只是爺爺竟然會來這種地方還真是出人意料,想到這兒香雨諾不禁笑了,紅柳見他笑了也就跟著笑,旁邊的細格到是一臉懵懂。
紅柳指了指前面的紅木屏障說「我們乘電梯上去吧」
「咦?電梯?」香雨諾和細格幾乎同時驚叫。
「嗯,有什麼問題么?要麼……我們走樓梯也行,不過你要背我」紅柳撒嬌的搖著香雨諾的手臂。
「呃,沒問題,我們還是乘電梯吧」香雨諾壓壓驚說道,打死他和細格他也沒有想到,北哲這種地方會有電梯,更更想不到是眉朧閣這樣一個勝似仙境的地方竟然會有電梯,電梯兩個字似乎一下子將香雨諾從夢境中拉了回來,細格也是一臉茫然的研究著前面類似於屏風的那道門,門上團扇美人是純手工綉上去的,姿sè各異、妖嬈媚惑。
才走上前,剛好電梯門就開了,一個帶著黑sè帽子個子小小的小夥子從裡面走了出來,香雨諾隨口問了句「為什麼這裡會有未成年呢?」小夥子剛好走到他身旁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說了句「我只是在找東西」便又大步的走開了,雖是一眼,香雨諾卻看得很清楚,是個眉清目秀的孩子,淡淡的眼神里透著一顧倔強。
紅柳打趣的說:「喲,少爺,可不要打那小子的主意哦」說罷拉著香雨諾就往電梯里走。
香語諾尷尬得臉又漲紅了,趕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他有點眼熟而已啦」
「哎!少爺,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有點眼熟哎」細格猛然醒悟「這個人我們肯定見過……可是」他撓著頭若有所思「在哪兒見過呢?」
「這種事有什麼好想的呢,那種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不是嗎?」紅柳笑著去拍細格的腦袋。
「嗯,說得也是,少爺,你就別再糾結這種事了」
「誰糾結啦!我都沒說什麼好吧?」香雨諾瞪著細格加大的音量。
「嗯嗯嗯,是是是,少爺不糾結就好,哎呀,到了!!」說罷電梯的門也開了,細格跳出去,尋問紅柳該往哪邊走,紅柳沒說話嬌笑著拉著香雨諾便向前面走,這是眉朧閣的三樓,整體的布局是淡淡的粉紅sè,也是他剛剛在底下所見到漸變sè比較靠頂的位置,沒走多久便到了,紅柳把他們帶進了一間名為「荷月泄」的包房,才一進門就直接撲到了香雨諾的懷裡,頭埋在香雨諾的胸口嗡聲嗡氣的說:「少爺,我這就去換衣服了,待會一定要欣賞我的表演哦」
被紅柳這麼一撞,香雨諾嚇得手都抬到了半空中,支支吾吾的說「表演……什麼表演啊?」
「嗯,表演啊,你待會看了就知道了嘛,等我表演完了,我還會過來找你的哦」紅柳放開香雨諾,再次被他的臉紅逗笑。香雨諾才意識到自己貌似理解錯了什麼,鬆了口氣,趕忙點頭答應,紅柳這才滿足的笑著離開。
細格看到紅柳走遠,才上去將包房的門關上,然後直接笑滾在地上「少爺,我以為你都可以算是個大男人了呢,其實,哈哈哈……還遠遠不夠,哈哈哈……臉紅成那樣……哈哈哈」
香雨諾踹了他一腳「笑夠了沒啊」
「還沒有,少爺,你是不是要惱羞成怒啦?哈哈哈……」
香雨諾兀自走開沒有再理他,房間很寬敞氛圍卻相當朦朧,少女閨房般的布置其實並不合香雨諾的口味,但是一股莫名的溫馨感,還是讓人覺得相當舒適,沙茶几上竟然堆放著各sè糖果與叫不出名的玩具,桌上茶水飲品也都一一具全,窗戶處是一整簾懸浮的貝蘿,看到那些飄浮在空中的貝蘿,香雨諾忍不住伸手去撩,一摸才知道那些貝蘿並不是懸浮,而是生長在一顆顆透明的珠子裡面,這些珠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不管你遠看近看幾乎都是看不出它的存在,掀開帘子才現後面是一整排的護欄,細格稱香雨諾撩開貝蘿的一瞬間,刷的鑽到了外面來,香雨諾也抓住機會對他來了頓冷嘲熱諷。
帘子後面其實可以算是一道比較寬的走廊,靠護欄的位置放著一隻大白sè雕花圓桌,
兩邊各有一個藤條編織而成的老爺椅,說是老爺椅那種純白雕花的造型還是相當的高雅,香雨諾坐了上去,伸手去摸桌上的貝蘿,也是長在那種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東西裡面,只是不再是珠子的形狀了,凹凸不平,也摸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細格給香雨諾到了杯果汁嚷嚷道:「不愧是眉朧閣,還真挺人xìng化的,除了貝蘿還有別的飲品和水果,不過少爺,你說那些貝蘿,怎麼會飄在空中啊?」
「你去摸摸不就知道了」香雨諾沒好氣的說著,轉頭去看堂廳,「誰要去摸啊?」細格嘟著嘴也順著香雨諾的目光看過去。現在就坐在這個環形建築的環邊上,視野也變得開闊了許多,看得出來從頂端蔓延下來的有許多貝蘿珠子,再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帘子,雖說貝蘿層疊得並不嚴密,卻意外的無法透視,看來這種珠子還是有一定的紋路,令得裡面可以模糊的看見外面,外面卻完全看不見裡面。
「喂,少爺,你看你看」細格從對面椅子伸長手過來推香雨諾,香雨諾轉過頭來怒道:「別一驚一咋的好不好?看什麼呀?」
「那個呀,那個呀,那個小子,有沒有看到?」香雨諾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剛剛在電梯前碰到的那小子,看到沒?」細格又把手向前伸了伸。
「嗯,好像是的,他在跟人吵架么?」看到那個個子小小的小傢伙一個勁的給旁邊人點頭道歉的樣子,香雨諾又想到了剛剛碰到他時的眼神,那麼理所當然的眼神完全不像會跟別人道歉的好孩子啊。
細格嚼著蘋果含糊說著「不像是吵架啊?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人了吧?沒想到那小傢伙還挺有禮貌的嘛」
「切,哪裡像有禮貌的孩子啊,我看他啊,肯定是做了錯事想掩蓋吧」香雨諾打趣道。
「做了錯事想掩蓋?儲難道是偷錢被現了?電視里不都那樣放么。」細格恍然大悟。
「這次你到說到點上了,但是應該是還沒被現,電視里不都是放撞到人,然後道歉,走了之後人家才現錢袋袋不見了嘛。我就說那小子……那小子……」
「那小子……」細格接過話也愣了會,兩人如醍醐灌頂,異口同聲的吼道:「是賣身葬父的那小子」
細格差點被一口蘋果咽死,趕忙喝水壓驚,香雨諾拍著桌子怒吼:「我說那小子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雖然洗洗乾淨了,但還是那副臭樣子」說著起身就準備往下跳,一看這是在三樓,一口火愣是生生給忍下來了,眼睜睜的看著下面那小子道歉完匆匆走開,香雨諾氣得拿了個蘋果大口的咬著,細格邊咳著還邊安慰香雨諾:「少爺,咳,別生氣,咳咳,下次再……下次再碰到……咳……我兩個群毆他……咳咳咳……」
「嘖,最好不要再遇到」香雨諾憤怒的咬著蘋果,一抬頭,正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頓時,臉刷的又紅了起來,許久才現那雙眼睛貌似並不是在看自己,香雨諾才又輕輕的咬著蘋果,心想還好沒人現。從這兒完全可以看到整個對面的廊檐,那幫綠sè制服就在對面四樓,制服女子就坐在面向香雨諾這邊的位子上,用左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好似還在巧笑嫣然,難怪香雨諾看錯。
香雨諾又邪著眼睛用眼角的餘光俏俏的打量了一下那邊,那個胖子和那個jīng瘦的小子沒有在,只有那漂亮的女子和那幾個職業保鏢樣的年青人,那個綠頭的男人抱著他那紫紗包著的東西靠在椅子上,扛大刀的那個男的則把刀放在桌上,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帶頭巾的和那怪臉的小子在那兒打鬧著,看上去還算其樂融融。
細格終於咳完了,湊過來問道:「少爺,你是在看靈山門么?」
「沒有」香雨諾趕忙收回眼睛。
「喔,少爺,我跟你說哦,那個靈山門,我們還是不要惹的好,聽說靈山門是第6世界的聯盟最強呢」細格又剝了個桔子遞給香雨諾。
「誰會惹他們啊?我是愛惹事的人么?」香雨諾接過桔子便往嘴裡塞。
「不是說你愛惹事,少爺你就是正義感太強,剛剛在外面就差點出手了吧?」細格不依不饒的問道,香雨諾一時語結,只得悶悶的回句「沒有」又覺得掉面子便自嘲的補了句「就帶你出來,我敢隨便出手么?」
「喔,說得也是,那下次出來就多帶點人」被這麼一說,細格也有點受到打擊了。
香雨諾卻大度的笑了,笑得有絲苦澀「哪裡還有下次啊,如果被爺爺現我偷偷跑出來,估計以後連香家府邸都出不了」
「少爺~」
「沒事,稱還沒有被禁足就好好的開懷一次吧……」
兩人再沒說話,安安靜靜的吃水果,在這樣熱鬧的環境里,自己竟然像是一個局外人,不,是透明人,好像沒有誰能夠看到自己一樣,滿懷著自己的心事,看別人笑容,都是些無法理解的笑容,默默的,等著狂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