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蒼指引

一座龐大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大殿中，一名男子坐在一張金色的王座上，他的身材偉岸，膚色顯得有些蒼白，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淡淡笑意。

「噠噠噠…」

一連串靴子踩踏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不多時，一名青年緩緩出現在視野中，他的?姿挺拔如蒼松，?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有著?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好一個劍眉星目！他的左臉有一道顯著刀疤，顯然是不久前添上的，此時還在緩緩滲血。他一步步沉穩有力的走來，身上殘破的戰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鮮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每一次抬起腳，地上都會有一個血腳印。他的右手提著一桿銀白色的驚天戰戟，戰戟散發著滔天戰意，似乎期待著飽飲敵手的鮮血！

「你還是來了。」

坐在王座上的邪魅男子淡淡開口，語氣不起波瀾，似乎早已猜到這個結果。

王座下手持戰戟的男子血染戰袍透甲紅，比起王座上雍容華貴的男子顯得有些狼狽，他一言不發，只是提起戰戟指向王座上的男子。

「我猜到你會來，你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你應該明白，你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邪魅男子盯著眼前的青年，他的聲音淡然，卻透露著些許傷感。那個嬉笑怒罵，放蕩不羈的青年再也回不來了嗎？

「我知道。」

王座下的青年從口中發出乾澀嘶啞的三個字，聲音就像沙漠中很久沒有喝過水的旅人。

「這個世界已經被妖族統治，人類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帶著她走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

王座上的男子嘆息一聲，這是他對曾經老朋友的忠告。

「你不欠這世界的任何人。」

他再次開口，他很希望眼前這位老朋友能聽進去他的話。但是他也知道，這位老朋友決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改變，包括她。不對，那個溫柔恬靜的她，從來不會要他改變任何決定，她總是那樣，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

「我知道。」

手持戰戟的青年再次開口。

「難道連她你都不管了？！」

邪魅男子終於第一次有了怒意！眼前這個男人太傻太笨！這個世界的人族自始至終對他沒有多少善意，為什麼他還是要為這個世界的人族拼到這種地步？！甚至連她都可以放棄？！

「她不會有事，我給她吃了天心草。她會忘了我，她是妖族，她會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混蛋！」

王座上的男子徹底暴怒！猛然站起身，身下王座瞬間化為虛無。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因為男人的暴怒而凝固了，整個大殿更是如夏日炎炎瞬間進入寒冬臘月，透出刺骨的寒意。

「你就是這麼對她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持戟青年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邪魅男子。

邪魅男子看著對方那雙清澈的眼眸，忽的肩膀一松，有些怒氣又有些無奈。他的右手中緩緩幻化出一桿金色長槍。

「以你此時的狀態對上我，你會死。」

「我知道。」

持戟男子再次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

話落，雙方身形消失，大殿中不斷產生可怕的能量風暴，兵器的碰撞聲猶如驚雷般不斷炸響，戰鬥餘波讓堅硬無比的鎢金大殿變得坑坑窪窪，刺目的強光乍現猶如末世降臨！

整整一刻鐘，場中再次現出兩人的身影。此時的邪魅男子已經變了模樣，原來黑色的頭髮化為了冰藍色，額頭上兩根長長的龍角，周身晶瑩剔透的鱗片形成戰甲包裹著雄壯的戰軀，眸子顯得越發邪異，身周散發著刺骨的寒意，腳下的地面都被散發的寒意凍結成冰。邪魅男子竟是一頭龍族異種冰龍化形！

不遠處的持戟男子身上散發著璀璨金芒，宛如戰神轉世，氣勢驚天。此時他左手握著那桿驚天戰戟，本應該握著戰戟的右手齊肩而斷！沒有血液流出，因為斷口處已經被厚厚的冰層凍結。他的嘴角不斷溢出鮮紅的血液，臉色顯得有些慘白，他的左胸還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同樣沒有血液流出。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邪魅男子有些痛苦地閉上眼，輕聲詢問眼前這個唯一的人族摯友。

「替我好好照顧她…」

耳中傳來低聲呢喃，邪魅男子憤怒的睜開眼，他想大聲質問眼前這個白痴！明明放不下她！明明可以選擇對人族的命運視而不見！明明妖族已經說了不會追殺他！明明可以好好活下去！為什麼？！為什麼你依然來了？！

從妖族大軍里拚命殺出來，就為了死在我手裡？！就為了最後讓我好好照顧她？！你不是白痴誰是白痴？！

然而他的話在嘴邊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因為他看到眼前男子蒼白的臉上又浮現了那招牌的笑容，他在對他微笑。

邪魅男子有些失神，剛認識他時，只覺得他的笑很有感染力，能讓人心情情不自禁的變好。後來她被他奪走，再見這笑，就覺得真欠揍！此時此地見到這笑，心中竟是五味雜陳。

「我會的。」

本來滿腔怒火的邪魅男子最後只是對著眼前的男子認真堅定的說出這三個字。

下一刻，微笑著的男子眼神渙散，氣息消散，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前方倒去。邪魅男子神色一驚，身形閃動就要去扶住即將倒地的男子。

然而他的身體頓住，因為一個柔美女子出現，輕輕的抱住了持戟男子。女子身穿白色的羅裙，肌膚如羊脂玉般晶瑩剔透，瓜子臉柳葉眉，原本優雅嫻靜的眼神中此時帶著淡淡的傷感，她動作輕柔的抱著已經氣息消散的男子，那動作似乎是怕驚醒了熟睡的愛人。

「你…」

邪魅男子有些慌亂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還是那麼美，那麼溫柔，但此時的她卻又讓人感覺非常的陌生。

「你怎麼可能騙得了我，以為我會喝了那杯水嗎？你從來都騙不了我，以前的我其實都是故意被騙的。」

女子望著懷中的男子，眼神里滿是柔情和淡淡的傷感。她的玉手輕輕劃過男人的臉龐，擦拭掉男人嘴角的鮮血，聲音輕柔，滿是愛戀。

「倩柔…」

邪魅男子朝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只是叫出女人的名字，就再也沒辦法說下去了。

「說好的，不再管人妖之間的事；說好的，要陪我走遍世間美好的地方；說好的，要和我生好多孩子；說好的，要和我一起閉上眼睛，然後來生再見…」

女子沒有管邪魅男子，依然用輕柔的聲音說著那些曾經美好，如今卻物是人非的情話。慢慢的，她眼中流下了清淚，一滴一滴的滴在懷中男子的臉上。

「明明曾經那麼辛苦都沒有放棄，明明就差一點，我們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你為什麼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和我說就打算拋下我，甚至還想讓我忘了曾經的所有？你真的好不負責任…」

女子的聲音明明很柔和，但是卻讓人感受到了無盡的傷感。隨著女子的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她的嘴角開始慢慢溢出鮮血，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原本雪一般的臉龐更加蒼白了幾分，她的生機在緩緩消散。

「倩柔！」

邪魅男子終於發現了不對！他身形一閃就出現在女子身邊，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胳膊。

下一刻，他的神情劇變！女子身上很冷，那是一種即將逝去的寒冷！她的生機在消散，她眼眸之中的神采也在緩緩消散，竟是發動了自絕生機，無可逆轉的秘術！

「倩柔！倩柔！倩柔！」

男子瘋狂地將生機注入女子體內，但是卻猶如受到了排斥般點滴不可進。男子神情癲狂，宛如即將失去人生中最寶貴的事物。他恨已經死去的男子，為什麼讓倩柔愛上他；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

「趙大哥，求你件事。」

女子迴光返照般恢復了幾分精神，輕輕的抓著男人的手，哀求地看著他，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跟在他後面的小女孩。

「你說！你說！我什麼都答應！」

「把我和昊軒一起葬在東海邊，他說他最喜歡大海，他喜歡我也就喜歡…」

「不！不！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男子瘋狂嘶吼，猶如受傷的野獸。

「大哥！」

女子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聲音也大了些，秋水眸子緊緊地盯著男子。

男子癲狂的神情一滯，獃獃地看著女子那決絕，帶著哀求的眼神。最後他表情痛苦地閉上眼，鬆開了抓著女子的手。

「好，好…哥答應你。」

「謝謝…」

女子真誠地道謝，然後俯下身子靠在死去男子的胸膛上輕輕地閉上了眼。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女子口中輕輕地哼唱著震撼人心的情歌，聲音溫柔且深情，直至最後再也沒有了生息。

「啊啊啊啊！」

邪魅男子仰天長嘯！兩行熱淚終於從眼中大顆大顆的滾落。今天的他同時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愛的人，他的情緒已經崩潰，他的內心幾欲瘋狂！

「唉…」

一聲猶如亘古傳來的悠遠嘆息聲傳來。一位身著青衣，相貌清癯的老者出現在場中。他的身影飄渺，似真似幻，白髮三千流泄在肩頭，年紀雖老卻身材挺拔盡顯仙人之姿。

剛剛還陷入癲狂的邪魅男子突然平靜了下來，平靜的令人心悸。他周身的寒意更甚，冷冷地注視著老者，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嘿嘿…老東西，你沒想到吧，人族危難之時，有的人為了活著被逼著戰鬥，有的人為了利益而戰鬥，更有的人選擇明哲保身。唯獨楊昊軒這個就因為喜歡上個妖族女子就被人族排擠，被你逐出師門的白痴願意為了人族而戰。你知道嗎？他其實可以不用死的，他本來可以活的很好！現在他死了，你是什麼感覺？」

「怎麼？打算來假慈悲？還是說特地過來教訓自己曾經的徒弟不聽你的話，落到今天的下場是自找的？」

邪魅男子極盡挑逗意味的嘲諷著眼前這位老人，他說出來的話冰冷刺骨。以前的男人心裡其實很尊重這位老人，因為這位老人是人族第一高手，實力超強，脾氣又好，就像一位真正的家中長輩一樣。所以即使兩人是對立陣營的，他還是打心底尊重這位老人。

但是那一天，當一人一妖因為人妖戀而被千夫所指的時候，這位老人沒有站在徒弟的身後，甚至最後還將徒弟逐出師門。那個白痴楊昊軒還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眼底里的痛楚又怎麼可能瞞的過他和她？所以他趙鑄一直很憤怒！對於這位老人的憤怒，對待整個人族的憤怒。

「老夫這一生一共收過三個弟子，昊軒是我最喜歡的小弟子。他的性格真的很像很多年前我那死去的師弟，很隨和，總想著為別人著想，總是想把所有的苦難都自己一個人扛著…」

老人聲音蒼老悠遠，彷彿正追憶著從前，眼神中帶著緬懷以及傷感，一種孤獨的情緒瀰漫在大殿中。

「你到底來做什麼？」

真名叫趙鑄的邪魅男子雙眉微微皺起，老人的話語讓他不斷升騰起的冰寒氣勢稍稍收斂。他有些弄不明白老人來此的目地。

「你是來給昊軒報仇的？」

「報仇？有何仇可報？昊軒這孩子是抱著必死的覺悟來的，比起最終死在其他妖族手裡，死在你這裡，我想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所以你到底來做什麼？」

「昊軒和小倩柔剛在一起，我就推算過他的命理，推算結果顯示大凶。當時他和小倩柔被千夫所指，受盡罵名。我本以為那就是大凶之兆，所以我選擇將他逐出師門，平息這場災禍，也讓他能和小倩柔獲得真正的自由。」

「卻沒想到，真正的凶兆居然是人妖大戰，他和小倩柔居然會雙雙殞命！」

「你也有推算錯的時候？」

「唉…我終究只是人，是人，就會有錯的時候。更何況，我連今日是自己的死期都推算不到，證明我推算的能力其實很一般。」

老人的話讓趙鑄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老者。

「你，今天，會死？」

趙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族第一強者，可以和妖族主宰巔峰一戰的傳說人物居然會毫無徵兆地死亡。

「應該說，我已經死了，你看到的我，只不過是我的神念化身。我是感應到了昊軒和倩柔這兩個孩子的生機湮滅，才來到了這裡。」

「你怎麼死的？為什麼突然就死了？！」

「這個世界人族沒落，妖族強勢，雙方之所以混戰不休，歸根結底是因為人族想要在妖族統治下有足夠的話語權。我和你們妖族主宰九嬰，實力在伯仲之間，他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但是我和他偶然間發現，這個世界被其他的種族入侵了！」

「被其他種族入侵了？」

趙鑄眉頭緊皺，他怎麼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先是這個世界突然出現了十幾頭化神期級別的奇怪妖獸，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有著一張大嘴。本來妖獸長的奇怪了些，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這種妖獸卻嗜殺貪食成性！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甚至於普通人類和野獸，它都一概獵殺並且吞食。而且修行境界已到化神，居然如野獸般不通靈智，只知殺戮吞食！」

「翻閱古籍得知此獸居然是上古凶獸饕餮！是所有生靈的噩夢！我和九嬰當即將他們擊殺，並且推演追尋其來歷，發現他們來自於黑淵禁地中。等我們趕到那裡，發現了一條異世界的空間裂縫，已經有上千頭饕餮出現。好在其中境界最高的也就三頭煉虛期，見識過這種妖獸無差別，無止境吞食人類和妖族的慘狀，我們不敢怠慢，將它們通通殺死。」

「將它們殺死後，我們正要聯手關閉空間裂縫，卻從裂縫裡強行擠出來一頭體型巨大的大乘後期饕餮！它非常強！同為大乘後期，它比我和九嬰任何一個都要強，我們聯手才壓制住他！而且隨著空間裂縫被強行擴大，不斷有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饕餮從裡面出來。甚至後來開始出現合體期的饕餮！」

「合體，大乘期的饕餮！」

聽著老人的敘述，趙鑄徹底呆住了。大乘期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巔峰境界，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十個。如今居然出現比妖族主宰九嬰大人還強的大乘後期妖獸？！至於合體期，他這樣的妖族一方統領，楊昊軒這樣的人族天才，才堪堪合體中期！

「我和九嬰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再這樣下去，只怕會有更多饕餮從裂縫中出來。要是再來一頭大乘後期的饕餮，到時候我們也只能被迫撤退。這些嗜殺成性的饕餮一旦出現在這個世界，只怕會是所有人的噩夢！」

「情況危急！我和九嬰全力爆發將大乘後期的饕餮重傷之後逼回裂縫，並且殺死了所有過來的饕餮。九嬰和我都身負重傷，九嬰妖獸體質尚有餘力，我卻已經接近油盡燈枯。最後我使用生命獻祭，發動了秘術，星光鎮殺陣，暫時封印了裂縫，但也只能封印百年，百年之後只怕會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浩劫啊！」

「發動生命獻祭…原來你是真的死了，就這麼死了…」

「呵呵…無需介懷，總得有人去做出犧牲。我臨死之際感受到昊軒和倩柔氣機消散，於是拜託九嬰助我神念離體趕了過來。稍後我將用神念之力讓昊軒和倩柔兩個孩子在下界轉生。雖然失去了力量，但是他們此生的記憶會被完整保留下來，也算是我這個師傅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趙鑄再次怔住，如老人這般修為的強者，雖然已死，但只要神念之力不被破壞，是可以選擇帶著前世記憶轉生的，轉生後年紀到了十歲，就可以覺醒前世記憶，有了前世記憶，若干年後必將王者歸來。然而現在，老人居然要自毀神念之力，助昊軒和倩柔在下界轉生？！

這就意味著曾經的人族第一強者將徹底不復存在，再也不會回來！一時間他的心情五味雜陳，昊軒和倩柔能帶著記憶轉生，他固然高興，這意味著他們終有一天又會站在他的面前。但同時這也意味著他面前這位曾經尊重，後來唾棄的老人會身死道消。

「昊軒和倩柔本來可以不死的，你也不用身死道消！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趙鑄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老人！嘴中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這麼恐怖的敵人會讓人妖兩族暫時拋棄恩怨，攜手抗敵，那麼昊軒可以不用為人族而死，他不死倩柔也就不會死，而老人也可以正常使用神念轉生。他好恨！

「在我身死之時，冥冥之中卻感受到了有種上蒼的指引，那種感覺，比我的那些推演還要真實許多。它告訴我，我徒弟昊軒將是未來浩劫的關鍵，所以我這樣做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我最喜歡的徒弟，同時也是因為這個世界比起我，更需要他。你清楚了嗎？」

「上蒼指引…這難道是上蒼的安排嗎？」

趙鑄喃喃自語，如老人這般強者，身死之際的直覺很多時候就是未來的走向。

「為什麼要讓他們在下界重生？讓他們在上界出生，等他們覺醒記憶后，我們不是可以幫他們快速成長嗎？」

「不經歷風雨如何才能真正快速成長？溫室里的花朵終究經不起摧殘。如果一切是上蒼的安排，那麼我們就不應該想著去插手其中。而且你和昊軒都是天才級別的修者，也有著最好的資源培養，百年時間就成就了合體期中期。」

說到這裡，老人嘆息一聲。

「但是合體期中期的實力是不足以阻止浩劫的，昊軒從頭開始修鍊，即使我們給他最好的資源，他能百年時間到達我這個境界嗎？下界雖然相對來說資源匱乏了一些，但是古往今來能從下界走出的修者，大多數都更懂得戰鬥，更懂得生存。我對昊軒的未來有更多期待。而你，有你的任務，除了要努力修鍊，你還需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昊軒，告訴他這個世界需要他。」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聽了老人的話，趙鑄的眼神再次凌厲了起來。百年時間，他會盡全力衝刺大乘期！

「你雖是妖族，卻是昊軒最好的的朋友，我相信你。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我將會為他們發動重生秘術。」

「老頭子…其實我一直很崇拜你，把你當成長輩…一路走好。」

「哈哈哈…你這小傢伙，罵我的時候嘴上可從來沒有輕易饒過我啊！」

「我那是…」

趙鑄想開口解釋，卻看到了老人和煦的笑容和滿眼的慈愛。那種長輩般的目光，他在族群長輩那裡都很少能感受到。他微張嘴巴，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話來。最後他也只是鄭重地向老人作揖告別。

隨著秘術的發動，老人身影漸漸消散，昊軒和倩柔也化作白光緩緩升起，消失在夜空中。老人在徹底消散之前，喃喃自語。

「昊軒，要回來啊…」

滿場寂靜，唯有趙鑄聽到那聲輕聲自語。他的眼中噙著淚水，看著白光消失在夜空，看著老人緩緩消散，直至徹底消失。他的心中也在不斷自語。

「都要回來，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