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師皇甫蒿
公元187年春,東漢中平四年。
黃巾之亂基本平定,僅剩黃巾余部與各地農民武裝依然戰鬥。
洛陽皇陵園,一雙手緩緩伸向一盞琉璃燈。
「小子,你是不是又想把這東西偷走?」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小孩兒嚇了一跳!
伸在半空的手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啊……祖父……那個……我隨便看看……您忙,您忙……」
年僅十歲的小孩兒背著手,跟個小大人一樣轉身離去。
曹嵩看著鬼鬼祟祟的背影,手扶鬍鬚搖了搖頭。
這個孫子哪裡都好,就是看到稀罕物就想偷走的毛病,有點讓人不恥。
跑出殿堂的小孩兒擦了擦冷汗。
「幸虧是祖父發現的,要是被守衛發現就糟了。」
「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皇家園陵不能空手而回!這裡隨便一件可都是富可敵國的傳家寶啊……」
暗自下了個決心,他瞄準了另外一個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大房子。
趁守衛離開的當間兒,閃身鑽了進去。
進門的小偷叫曹昂。
沒錯!就是那個最後被爹坑的倒霉蛋!
曹操的大兒子……
公元177年隨著一聲高亢的啼哭,男主誕生。
只會哭不會說話的曹昂蒙圈了。
自己本是二十二世紀的優秀青年,就因為喝酒喝多了,醒來居然變成了一個嬰兒……
於是,年少的曹昂幸福並快樂著捱過了十年。
因為有超越這個時代的思維。
一歲剛學會說話時便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驚嘆的話。
「憋洗腦幾呢!」
這是多麼優秀的少年!
其他家的孩子最多只能喊出兩個字,而曹家大郎直接喊出了五個字!
什麼概念?
天才少年的誕生!
而且一歲的曹昂已經斷奶了。
人家居然還沒哭沒鬧!
原因是,每次給曹昂喂完奶后,奶媽們都羞紅了臉蛋!
曹操一氣之下解僱了所有奶媽……
兩歲讀《孝經》,《論語》。
四歲讀《春秋》《尚書》。
六歲已經可以跟混混老爹引據經典,時常把曹操懟得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更離譜的是,曹昂這幾年已經不再研究四書五經了。
他開始研究起了孫子兵法!
從小叛經離道的曹昂,便與孩子們格格不入!
因為!這個貨不跟他們玩兒,他只會找漂亮姐姐玩。
在周圍所有人眼中絕對是個「神童」!
曹昂的童年是快樂的,也是難熬的。
身在富貴人家的曹昂一點也不用擔心衣食住行。
這比外面那些老百姓們強了很多。
但是!童年的曹昂卻有二十多歲老男人的思想!
看得著,摸不到的女人們,讓曹昂每晚都哭著入睡。
十歲的曹昂,在曹家已經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曹昂七歲那年,因為鎮壓黃巾有功,老爹曹操升遷濟南相,無暇教導曹昂。
身為爺爺的曹嵩決定將這孫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家中的先生接二連三的鬱悶出走,起初還以為這孫子頑皮!
直到最後一個先生哭訴,曹昂是如何苦口婆心的教給自己,走出國門,如何把教育國際化后,曹嵩終於明白了!
曹家現在沒有一個人能教導曹昂新的知識了……
文的你學會了,沒關係!
老子還有其他辦法。
苦惱的曹嵩這一次是準備帶著曹昂來拜師的。
而拜師的目標則是當世第一名將—都鄉侯皇甫嵩。
「嘿嘿……」
一個手把翡翠被曹昂納入懷中。
而眼睛又盯上了書案之上的白玉。
「巨高請!」
房間外一個濃重的聲音響起,曹昂一個閃身躲進屏風。
「吱呀……」
門開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隨著門開傳入房間。
「義真在此多受委屈了。」
「哪裡話,保衛皇家園陵也是吾等安心休養的好地方嘛。」
按照聲音來判斷,進入房間的正是曹昂的爺爺曹蒿,以及曹昂此行來的目標人物皇甫蒿。
這下曹昂可尷尬了!
偷東西偷到了還未拜師的老師房間……
「咋辦?」
躲在屏風后的曹昂四下尋找牆角,準備鑽進去。
可惜事與願違,一雙大手將自己從屏風后薅了出來。
「你這孫子……端的不為人子!」
看著爺爺黑化的臉,曹昂不禁一個激靈。
這個世界很危險!
緊緊抓住皇甫蒿的腰帶,曹昂將頭深深的埋進去。
「祖父……我……我還是個孩子……」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一雙大手重新抱起了曹昂。
「曹家孫兒,叫爺爺……」
「我……次……奧……」
咯噔一下,曹昂憋紅了臉,你這……有點不要臉了吧?
「爺爺……」
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屈從,導致曹昂的雙眼都浸滿了淚水!
這是屈辱的淚水!這是無聲的反抗的淚水……
「據悉這孫兒已經讓諸多先生教無可教?」
皇甫蒿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絕世美男,嘖嘖稱奇。
「這孫子實在頑劣,讓數位先生飲恨而走,慚愧慚愧。」
雖然有罵人的嫌疑,但誰都能聽得出曹蒿發自內心的高興!
憋!憋住!
眼前的兩個老頭,一個是親爺爺,一個是絕世良將。
誰都有資格叫自己孫子……
雖然早已接受了這一事實,但倔強的曹昂依然沒讓淚水流出。
這是一個男人最後的榮耀!
看著眼前的老頭,被後世列入武成王廟六十四將,武廟七十二將之一的傳奇人物。
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雙眼睛帶著濃厚的滄桑之意,齊胸美髯端的是豪氣凌雲。
「也罷,在這皇陵鎮守,也確實有些無聊,巨高可擇日將孫兒送來,吾就當收個關門弟子了。」
「如此甚好!那就勞煩義真了!」
曹蒿大喜,連忙接過皇甫蒿懷中的曹昂,一把扔下地。
「還不快些多謝你皇甫爺爺!」
「多謝……老師?」
曹昂大喜,終於不用叫爺爺了!
「啪……」
一巴掌扇了過來,曹昂摸著頭納悶的看著曹蒿。
「老師豈是你能叫的?叫爺爺!」
「嗚嗚嗚……多謝爺爺……」
五日後,曹昂在曹蒿的陪伴下,又一次來到皇陵。
看著馬車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曹昂知道,這下!至少得一個月以後再回家了!
「孩兒,在此地定要聽從你皇甫爺爺的教導。不可造次!」
曹蒿摸著曹昂的頭,一臉慈祥。
「放心吧爺爺,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我都十歲了!」
曹昂故意挺起胸膛,雖然胸膛還不夠大,但是至少鼻孔朝天了。
「莫做兒女態,每月月初可回府三日。」
皇甫蒿拍了拍曹蒿,他也是有孫兒的人,當然知道曹蒿的不捨得。
「昂兒雖不用拜師,但該有的行程也是要有的。」
曹蒿拉著曹昂的小手,對皇甫蒿行了一個大禮。
沒等皇甫蒿說話,曹蒿已經上了手。
幫曹昂整理好衣冠后示意下人端來水盆。
皇甫蒿見狀躲不過了,只好苦笑著將手正反各洗一次。
曹昂趕緊學著皇甫蒿的動作重複。
進了房間后,曹昂撅著屁股對著孔老夫子的畫像叩拜,然後轉移屁股的方向對著皇甫蒿又一次叩拜。
三叩首之後從懷中掏出投師帖子雙手奉上。
皇甫蒿笑著拿在手中,又從曹蒿手中接過籃子中的六禮。
因為不是正式的拜師,所以皇甫蒿也沒回禮。
接過曹昂手中的茶后,輕抿一口隨手放下。
「你祖父堅持要為你起表字,今日便遂了他的意。」
「你乃曹家大郎,當用一個子字,謇吾法夫前脩兮,非世俗之所服。」
「吾觀你非世俗之人,成年後定當有一番作為,汝當努力超越先賢。如此便取脩字,曹子脩,如何?」
皇甫蒿轉頭看了看曹蒿,見他含笑不語,便起身將曹昂扶起。
「謝謝皇甫爺爺厚愛!」
跟著皇甫蒿的手站起身來,曹昂恍然大悟,我這是有字了?
曹子脩?
這輩子還叫這倒霉名字?
……
曹蒿走了,曹昂被安排在皇甫蒿的隔壁房間。
每天凌晨五點鐘必須起床,陪皇甫蒿練劍。
練完劍后,幾名強壯的士兵就會出現,接著便獰笑著把曹昂提走。
跟著軍隊操練完畢后,曹昂再一次被拎回皇甫蒿房間。
上午兩個時辰的學習,下午兩個時辰的學習。
布置作業,晚上八點鐘之前必須上床睡覺。
作業寫不完,明天的操練加倍!
慘不忍睹的一個月,開始了!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子脩,說一說你對這句話的理解?」
第一堂課,孫子兵法。
這也是皇甫蒿一直奉為經典的名著。
聽曹蒿說,曹昂讀過幾次孫子兵法后,皇甫蒿便有了考效的心思。
看著累趴在桌子上的曹昂,皇甫蒿微笑不語。
「皇甫爺爺,孫子教導我們,打架是天大的事兒,不像逛青樓,這次遇不到心儀的姑娘,還有下次。打架要死人的,死了就再也不能去青樓找相好的姑娘了。它關乎著國家存亡……」
曹昂掙扎著站起身來,渾身骨頭被那群老兵痞折騰的快散架了……
「那!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又如何解釋?」
皇甫蒿陰寒的聲音傳來,可是曹昂依然在努力適應著渾身快散架的骨頭,沒有抬頭看皇甫蒿的樣子。
「打架這種事關係著生死,千萬別當聖母婊!我要是強大到誰也不行,就裝!裝的越虛越好,就算是過去打架,我也假裝旅旅遊,逛逛街,我想扇他左臉,就非在他右胳膊上打兩巴掌,我要爆他菊花,非得扇他右臉,就是……讓敵人搞不清楚狀況……吧?」
曹昂繼續努力撐著,胳膊好酸,那石墩可真沉啊!
我一個十歲的孩子,那幫老殺才居然讓我提五十次!
太過分了!
「呼哧……呼哧……」
腦袋上一股又一股的喘氣聲傳來,曹昂緩緩抬起了頭。
只見皇甫蒿鼻孔一張一合,呼吸緊促,臉色潮紅,腦門上滲出絲絲汗漬。
手中的藤條顫顫巍巍,眼睛死死盯著曹昂的屁股。
「糟了!」
「你這豎子!端的不為人子……」
……
呵呵!開學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