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女雨昕

「小張，昨晚幹什麼了，今天怎麼這麼遲，都幾點了。」水雨昕是設計組的負責人，三十多歲的少婦，有著妖嬈媚惑的身姿，聲音也帶著几絲柔媚，即使嗔怪時，也帶給別人一絲享受。設計院雖然是很正式很專業的工作場合，但老闆經常喜歡帶著水雨昕接洽業務，畢竟美麗也是一種資源，所以水雨昕在設計院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水姐，這不是我住的地方，房東家老人有病要上醫院，我只好幫忙張羅一下，這不就遲到了。」張建宇張口間謊話連篇。畢竟，他已經不小了，適當的謊話使關係融洽的道理還是懂的。

「恩，知道啦，老闆早上沒來呢，不然，小心他找你談話。」水雨昕知道張建宇不大喜歡聽老闆絮叨，就小小的威脅了下。老闆整天忙著跑生意，找人談話時，也總喜歡用些冠冕堂皇的話鼓勵大家。雖然他人是不壞，可總是敷衍的交談，讓大家對和他單獨談話有些怕怕的感覺。張建宇對這方面尤感不適。

「水姐，你可別嚇我，我膽小。要是水姐你找我談話，我啥時都奉陪。」

「得了吧，想找水姐的多了去了，請客送東西的，能從街頭到街尾，哪輪到你啊。」同事肖志強在一旁略帶奉承語氣插嘴道。

水雨昕因為時常陪老闆跑生意的原因，在公司以外認識的人也是很多。她又是個美麗而有知xìng的女人，幾個有些家底的老闆很是獻了一陣殷情，但是雖然她看上去有點煙視媚行，卻從沒單獨和公司以外的那些人一起呆過。她其實還是有些小傲嬌的。

「去，小肖，你這些話我可不太愛聽。」水雨昕皺了皺眉，挖了眼肖志強。

「水姐，你別介意，我這給你賠禮了。」肖志強裝成很是豪邁的樣子，拱了拱手道。接著，他又說道：「要不晚上請你吃個便飯賠禮。」

「小肖，行了吧，人家小水晚上還有孩子要帶。」不遠處的老趙插嘴道。老趙已經四十幾歲，學歷不是很高，跟老闆有十多年了。他是二級建築註冊師，本來是準備給他個dú1ì辦公室的，他覺得還是身邊有幾個人比較好，有時可以聊聊天。於是，他一把年紀也是在大廳內畫圖。

張建宇所在的設計院環境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設計院總面積有七八百平米的樣子，占這層樓一半左右面積。整個公司有四十人左右，當你從電梯間走來，經過彎曲的走廊，就到了一個大廳，這是張建宇工作的地方。彎曲走廊兩邊則是些dú1ì辦公室和會議室。大廳里也隔了些單獨房間，那些房間是晒圖，打圖之類的雜物房間。因為設計院只是在三樓，張建宇平時很少用電梯，一般他都喜歡走樓道。因為樓上有家房產公司，裡面購房小姐姿sè都在水準之上，所以對於公司在這，他有些小歡喜。不過，他並沒有下手。他工作沒多久，學歷也是普通，在公司屬於底層員工，掙不到太多錢。如果他想出人頭地的話，他需要很大努力。而且在這陌生城市裡，張建宇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房沒車，他需要仔細打算才可能有比較好的未來。

水雨昕對老趙笑了笑沒說什麼，對著肖志強道：「小肖，還是算了吧，我是服你了，盡鬼扯。對了，小張，你那初步好了沒，陳總今天來不了，要下周一才有時間。」

「好了，水姐，要不你再看一下。」張建宇道。那方案水雨昕已經看過一次，覺得還是可行的，只是叫他搞幾張古玩照片豐富一下圖面，沒什麼大的改動。

「行，就在你電腦上看一下，差不多，就不要你改動了。」水雨昕答道。

張建宇快的打開公司電腦，將放在硬碟中的文件複製到公司電腦中，用軟體打開。他一直是個小人物，所以事到臨頭，他下意識的會著急，所以看上去也就有些匆忙。

「別急，我今天不忙。」水雨昕站到張建宇的身後，語氣輕柔的說道。

張建宇對水雨昕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他覺得水雨昕人很好。即使以妻子的標準來要求她的話，張建宇現他也幾乎找不到她的缺點。張建宇有時會幻想一下自己將來妻子的模樣，卻現經常冒出水雨昕的影子來。水雨昕對他也很照顧，他才工作時，有很多東西不甚了解，她有時會特意指點一下。即使他總是出錯，她也只會用淡淡的語氣埋怨，她的xìng子一般總是溫和的。

電腦運行的很好，文件打了開來。水雨昕沒有再去拿張空椅，只是站在張建宇後面，略彎著腰，仔細看了起來。因為文件是圖片，她經常要用到滑鼠，所以有時她的身體幾乎要碰到張建宇的後背。水雨昕是齊肩短，但彎腰時頭被她挽到了一邊，就顯得有些長。於是，張建宇感覺到有幾根絲不時輕拂到他的臉上，他覺得有些心跳加，他甚至偷偷的深吸了口氣，想仔細感受她的香。他覺得她身上散著迷人的香氣，也許她用的香水很適合她，他想。不過，張建宇更願意相信那是她的體香。

「這幾張照片位置換一下，這到這，這到這，」水雨昕用她削蔥玉指時不時指點著顯示屏，之後停頓了一下又道，「好了，就這樣吧，也差不多了。」

沒收到張建宇的答覆，水雨昕於是轉頭看向他，卻見張建宇眼神有些閃躲的從自己身前遊離開去。她低下頭看向身體前面，想檢查一下是不是哪有不妥。倏然現，她的領口空隙大開，甚至於從上面能看見蕾絲的胸衣和Ru房邊緣的白膩肌膚。水雨昕臉微紅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只是揚了揚拳頭在張建宇面前比劃了一下。

張建宇抬頭對大廳四周環視了一下，現小肖和老趙都低頭繼續忙自己的工作，其它人也個忙個事。大廳並不是完全開敞的，而是用隔斷分成一格格半封閉式小空間。隔斷都有大半人高，一人佔一個小空間。張建宇覺得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而且只要沒人站起刻意對這邊細看，是現不了這邊的狀況的。他覺得今天有些衝動，看到水雨昕來回擺動的小拳頭，他眼睛有些綠。他使勁咬了咬牙，鬼使神差的用他大手抓住小拳頭，然後，嘴唇印到了小拳頭上，甚至於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水雨昕一呆，臉上不自主的騰起紅暈，有些複雜的看了看張建宇，再也呆不住了。她急忙轉頭，蹭蹭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dú1ì辦公室，關上門，水雨昕癱坐在座椅上，她覺得身體有些軟。想起之前那一幕，她有些忿忿然。不過，她覺得自己似乎並不是太介意張建宇的舉動，所以一想到這，她就覺得有些臉紅。「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有膽了。」水雨昕自言自語到。張建宇是有幾分帥氣的，給人的感覺也是斯文人。他對人一般都是比較有禮貌，平常和人在一起，他都盡量不說髒話，口頭禪也就用那溫吞的幾句，並不犀利。水雨昕對他一直也抱有一份喜歡，所以有時會照應一下他。不過，她對他並沒其它想法。現在，張建宇搞了這一出，使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會生某種微妙的變化。

水雨昕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年輕，纖腰豐臀，體態勻稱，容貌更是明艷動人，但她畢竟比張建宇大五六歲，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兒，所以她從沒想過和張建宇生什麼親密關係，儘管水雨昕現在也算是單身了。她和前夫不久前辦了離婚手續，曾經相愛的戀人，在經歷一段甜蜜之後，最終還是勞燕分飛了。她和她前夫也曾覺得遇到彼此是很幸運的一件事，可結局卻是在分居半年後離了婚，很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先，他們的問題是出在財務上。兩人結婚後，水雨昕掙得錢能比他老公多一倍，她前夫的家境也沒她家好。過年時，他前夫還要給在農村的父母一些錢，而水雨昕父母退休工資都很高，甚至在家鄉豐城市區里還有兩套房，她父母只有她一個閨女，所以只要她回家，她父母都要塞些錢物給她。老人平時沒太多花銷，老兩口身體也都很棒，甚至空閑時，還找了些事做，掙些額外工資。老兩口對女兒可是愛到骨子裡，恨不能將所有好東西全塞給女兒。雖然水雨昕並不想接受，但父母心疼她，卻總是塞錢物給她。而她平時工作生活一直很忙，沒太多時間照顧老人，這些時常讓她覺得幸福而又愧疚。

另一方面，水雨昕的前夫雖然很愛她，但他一直沒什麼錢，並不能給水雨昕什麼照顧。可是他有些大男子主義，也很倔強，每當看見她笑靨如花的照顧他，而他並沒有什麼可以回報，這讓他很內疚，覺得自己沒什麼用。時間流逝，洋溢的幸福感讓他越來越痛苦，他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再則水雨昕美麗且優秀，即使婚後，他還時常看見她的周圍會出現一些追求者。雖然水雨昕對這些人是不假辭sè的，只是由於工作原因，會敷衍一下，但他還是覺得難以忍受。直到有一天，一個曾經喜歡水雨昕的大學同學和她的偶然相遇，那男同學的公司有個項目要設計，他們相遇之後就有了幾次密集的接觸，甚至水雨昕私下陪他吃了頓飯，水雨昕的前夫知道后爆了。的確，沉默的憤怒是可怕的。於是他泄出所有的不快，也狠說了些讓水雨昕非常難堪的話。水雨昕覺得前夫是無理取鬧，那次激烈的爭吵開始了，然後直接導致兩人分居。兩人那時都很是傷感，但緊接著的半年分居生活卻使他倆都感覺到輕鬆很多。之後，雖然兩人都沒想過要離婚，也許是時間的原因，抑或人心的原因，他們不久就離婚了。分手地點是那間以前常去的茶飲店，他們終於再次相聚吃下午茶。席間提及分居后各自的輕鬆，不知誰說了句，要不，離婚吧。對方回了句，好啊。接著倆人一陣沉默，只是仔細打量著對方，似乎想從對方眼神中，努力分辨那份隱藏很深的眷戀。第二天，倆人帶著幾分悵然如約辦理了離婚手續。事了后，他們都覺得如釋重負，接下就很禮貌的寒暄了一下，態度也生分了起來，再后就各自轉身回各自的住處。如果能長吁一句，那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見，說的是這逝去的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