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毒的女人

成績已經念完，張小飛還以為靜安會狠狠地表揚他這匹黑馬一下子，但並沒有。

反正考出來的成績、裝進肚子里的知識也是給了自己，張小飛又不是年輕的高中生，需要別人源源不斷的鼓勵才能支撐自己干成事情，他是一名三十歲的成年人，沒有意義的情緒會在第一時刻就被剝離。

「那麼各位親愛的同學們，你們每個人都會被分到十二個班級之一。」

「其中有一個理科重點班，兩個理科次級重點班，一個文科重點班，其餘全是普通班哦。」

「各位在期末前的良好走應該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文理意向並將之遞交學校，我接下來開始念各位同學所處的班級。」

「夏念，董凌，張小飛…均在理科一班。」

emmmn，這個董凌是什麼來路？忘了。

「李晨，蔣學甫…均在理科二班。」

「理科三班….」

……

「另外，在分完班級以後，各位在新班級的第一個活動將會是——軍訓。」

好嘛，分班后就要開始世界上所有初高中以及大學生都深惡痛絕的軍訓了。

張小飛又轉頭看向窗外——這次是真的只看窗外，本翠綠的楊樹葉被迫蓋上一層金衣，卻顯得有些蔫。

「念姐，咱倆是一個班的誒。」

好吧，張小飛承認自己還是在偷看夏念。

「知道了。」

「咱倆會不會還是同桌？」

夏念此時又翻開了她那本粉色封面的書。

「請你把你令人作嘔的目光移開。」

「什麼？令人作嘔嗎？

為什麼我每天清早看著自己的臉頰都忍不住想要臣服呢？」

夏念輕哼一聲，繼續看自己的書。

張小飛看自己的小幽默沒有被配合，非但不氣餒，反而不要臉似的把頭湊過去，「我最可愛漂亮的夏念同桌，在看什麼書呢？」

「《千隻鶴》，川端康成。」即使是聊到文學少女夏念喜歡的話題，她也沒有給張小飛接話的機會。

但作為擁有系統所認證的一點幽默的未來註定偉大且人生閱歷豐富的張小飛同志，根本不愁找不到樂子，即使對方是極其驕傲冷漠的美少女。

「什麼？千紙鶴？我也會疊。用這種摺紙類型來作為作品名字的作家一定熱愛生活吧？」

夏念將書放在桌面上。

「川端康成，於一九七二年自殺。」

張小飛：「…」

「即使是自殺也無法說明他不熱愛生活呀？」

張小飛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好了好了！」這句是靜安老師大聲吼出來的。

「不要再討論已經成為事實的過去了，請各位合理規劃自己的未來，並為之努力吧！」

靜安老師用盡全力吼出這句為大家加油鼓勁的話種植了兩人間尷尬的氣氛，也把靜安老師憋紅了臉，張小飛不禁想到他們家專門招待客人的茶壺，是極其鮮艷的紅色。

即使是軍訓前兩天，張小飛也沒有放鬆，上課期間注意力集中，下課時候背一背文科所需要的內容，即使在幾天後他就再也見不到這些龐雜的信息。

不隨外界的氛圍而改變自身的心態，這算不算主線任務1的內容分枝？

不過這樣的品質一定是對於張小飛的人生有著深刻的意義的。

轉眼間就到了周四清晨，軍訓的第一個早晨。

此時張小飛還和同學們提著大包小包站在學校里等待著客車的接送，

學生們會在到軍訓基地后再去新的班級，所以此時此刻真的算最後一個清晨了。

「張小飛，你看起來這麼瘦，會不會第一個早晨都堅持不過去就暈倒了，然後七天的軍訓在醫務室里躺整整六天零十二個小時？」夏念的臉掛上了惡毒的笑容。

「念姐，有些人自視甚高。」

呵！你夏念也不過八點體力而已！我張小飛好歹有九點。

而且我不夠了還能再買！

「你這句話說的沒錯，作為學習優秀可愛漂亮且具有豐富的人文素養的夏念同學，的確在體力方面有些缺憾。」

張小飛捂了捂額頭。

「你差的遠了，念姐。」張小飛地裝模作樣掰起手指頭。

「你和平均水平最少差了20%。」

「這是怎麼算出來的？比夏念同學笨一點點的張小飛。」」夏念好像來了興趣。

「這…」

「我猜的。」

被戲弄的夏念同學生氣極了，把自己吃完糖果所剩下的糖紙直接塞進了張小飛背包的側兜，因為他的背包太大，要是不把包卸下來還真夠不到。

「夏念，我建議你給你名字前面和毛毛蟲一樣長的修飾再加上一條。」

「什麼？」夏念舔了舔沾有一點點糖分的嘴唇。

「惡毒，你真惡毒。」

張小飛忽然大聲喊。

「惡毒的女人！」

夏念正在舔嘴唇的舌頭僵住了。

「請各位同學去到自己新的班級的銘牌下方。」

響亮的廣播聲在軍訓基地的操場上空激蕩不停，洪亮卻加劇著學生內心不舍的別離情愫，也將張小飛對於夏念的控訴壓了下去。

一個、兩個……陸陸續續終於有先行者前往自己的新班級。

夏念第一個離開班級，張小飛跟在她的屁股後面。

咦惹，忽然有點像舔狗是怎麼回事？

算了，誰讓註定偉大的張小飛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呢？

走到新班級聚集地，寥寥幾人而已，更多的學生還沉湎在不舍的柔情之中。

「阿念！」

夏念面色不變，向後退了一步，一手抓住張小飛的肩膀，向前一扔，張小飛的手提箱和他本人脫離開來——手提箱被夏念提著，而他則向前面倒去。

沒有什麼兩人撞到一起倒地接吻的狗屎情節，對面的女生早在第一時刻就閃身躲開，迎接張小飛的是一地假草皮和混入其中的碎石子。

張小飛艱難地站起來，嘴裡呸呸兩聲，吐出幾根雜草和石子。

「你們兩個！還好我每天堅持刷牙並且晚上刷牙之後絕對不會再進食。」

他顫抖著盯著面前的兩人，是漂亮的過分。

但——

「真是惡毒的女人啊！」張小飛扯著自己的大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將這幾個字傳遍整個操場。

漂亮的女人不止是帶刺的玫瑰吧？帶刺的玫瑰你要是不碰它尚且不會有事，漂亮的女人總會讓你遭受一些無妄之災，只為順從她們的心意。

張小飛感覺自己真的有點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