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搏擊
「我會隨機找一名台下的同學，上來和教官我，切磋一下。」
他向台下掃視著，與他目光碰到的學生都會立馬低下頭去。
台下本兩眼已經餓得無神的同學們又煥發光彩，大聲喊著一個又一個名字。
「張小飛，你個狗日的不是早想單挑教官了嗎？」
？？？旁邊二班傳來蔣學甫奇奇怪怪的聲音。
「任輪，任輪！」
「機會不容錯過啊我的輪子哥！」
「蔣學甫！」
「蔣學甫說他要把教官按到地上打出屎來！」
張小飛捏著鼻子裝作女生大聲的尖叫，順便把蔣學甫給按到惡人的名單上。
旁邊班級里黑不溜秋的蔣學甫臉更黑了..
「林奕。」
林奕剛歡快地加入這場狂歡，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周圍的男生女生立馬火熱起來，旁邊班級的人們也都揚著頭來打量這名林奕到底是何方大俠。
「我說，林奕。」
林奕面色難看，攥緊拳頭。
班級里左右的男女生鼓掌更加歡快，其他班級原本好奇的同學們也一起鼓起掌來，頓時，雷動的掌聲好像要把操場掀翻。
張小飛看著人群中央的林奕，不免有些擔憂起來，再看周圍煽風點火的人群，捏緊了拳頭，但嘆了一口氣。
林奕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咻的一下扔到極遠的地方，終於站起，朝台上走去。
張小飛能夠聽得見咚咚咚的踩踏地板的聲音，他也能夠感受得到正在上台的那個人的怒氣——對於無知的人群的怒氣。
這或許就是中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
是自己想多了：他們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教官的拳力，不知道林奕與他之間的矛盾，不知道正處於風暴中心的同學會產生怎樣的情緒。
他們只知道這樣煽風點火歇斯底里地鼓掌會獲得周圍人的關注，一個，兩個，直到證明自己不異於別人為止。
林奕走到了台上，立馬擺出格鬥的姿態。
原在台上的教官將話筒放到遠地，提了提皮帶，直立著身子，面含笑意地勾了勾手指。
下面的沸騰聲像是要衝破雲霄。
林奕嘴角咧開，眼睛瞪大，鼻孔誇張地一張一合，這是張小飛自從見他以來所見到的，最令人恐懼與害怕的表情。
林奕真的生氣了。
他向前衝去，快撞到教官時又急急停下，本面帶笑意的教官則立馬正了神色，嚴肅起來。
林奕這才冷笑一聲，左直拳直襲教官面們，卻又在將至未至時停下——他的右拳狠辣地擊中了教官的腰部，教官理應因吃痛而退開，但此時他眼前的教官卻鋼鐵似的一動不動。
他有十四點體力。
林奕眼睛睜大，被他打到腰部的教官表情不變，先一拳打到他的下巴，又還一拳到他的腰間，之後林奕便搖搖晃晃起來，像是中暑一樣。
台下的同學們愈發狂躁，激烈的叫喊聲像是鎖住了台上林奕周圍的空氣，他顯得無助極了，張小飛目光陡然變冷。
是的，台上兩人的確像一場鬧劇，誰都不知道教官是否真正下了狠手——看起來只像一場演習，或教學？
但..
張小飛站了起來。
他走上台去，微眯的眼睛淡漠地掃視了台下的人群一圈。
站在台上的教官仍然保留著剛才的姿勢，而林奕已經因為撐不住而坐到了地上。
張小飛走到後面的桌子上拿起話筒，打開。
「同學們，
我是高二一班張小飛。」
「林奕同學被這名教官打傷了，他叫做李文。」
「因為他之前和教官有一些矛盾。」
「一名教官因為私人恩怨而耍小手段，我很看不起這種行為。」
張小飛轉頭，目光不屑地看著身後一動不動的李文。
李文本就是自卑的人，此時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挽回場面，他看了看台下沉默的學生，又看到張小飛不屑的眼神，他眼中也逐漸有憤怒的火焰熊熊燃起。
「你們，看得起這種行為嗎？」
張小飛說完這句話，隨意地把話筒扔到腳下，話筒滾到了台下的同學手裡。
他站的很直，伸手，面向教官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教官便立馬衝來。
迎面襲來的教官先減速，再加速，此時手肘已經快要撞到張小飛的肋骨上。
張小飛眼見不妙，十四點體力的李文在發怒的狀態下，一記肘擊，甚至可能砸碎他的一排肋骨，於是他便立馬向左側邊退去，右臂輕盈地將這一記肘擊推開，左拳已經沖向李文的面門。
李文的牙齒被打掉了一顆。
輕敵的代價，連長教過我的。
李文吐出口中染血的牙齒，小巧的牙齒滾落在地上，-沾著泥土，閃爍著夕陽的紅光。
李文又擺好格鬥的架勢，他的眼睛里憤怒更甚，但再沒有急躁的情緒浮現。
張小飛趁勢，先出左勾拳，佯裝攻左，實則右拳直擊下盤，李文擋住左拳，但右拳的突擊下盤，卻實在管不了，張小飛的右拳結實地打到李文的腰間。
張小飛的拳頭彷彿砸到了鋼鐵上，張小飛瞪大了眼睛。
前方李文立馬欺身而上，擋住左拳的左臂前推，撞到張小飛的左臂關節位置，上左腿，卡住張小飛的左膝蓋，而他的右手已經伸到了張小飛的背後。
他想要將張小飛摔在地上。
危急之下，張小飛購買的四級搏擊天賦卡正在發揮作用，他立馬再向左退去，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招殺招。
「你應該上右腿的。」
張小飛給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又補上一句，「漏洞百出。」
台下鴉雀無聲，有希望他贏的，自然也有許多人想看他被教訓得落花流水。
張小飛沒有停頓，左拳又上，騙他不知是佯攻還是真拳。
這次，是真拳，他右拳隨後打出，裝作殺招，實際左拳才是主力，再膝蓋上頂，一套組合流暢打出。
但打到李文肩膀上的左拳，似乎再一次打到了鋼鐵上，李文紋絲不動。
面無表情的李文左手抓住張小飛左小臂，右腿撥開衝來的膝蓋，空下的右拳已經到了張小飛的下巴。
張小飛立馬向後仰去，堪堪避過這一擊。
沉默無比的台下，忽然有清朗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