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夢刀
吳旌這個坑貨,他跟三合大神有一拼,白天睡覺,夜裡活動,動一動,歇三天,干日結工,約束少,自由,很對他的性子。
這不,這大中午的,他來事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挺直的小大頭,一手拿著一個甜瓜,一手拿著拖鞋,進了衛生間,很快裡面傳來了不可描述的響動,還有,他在唱歌,「……我要你……這鐵棒有何用……我的……迷人的小妖精……你在哪裡呀……她們去呀……她們都走了呀……她們……飄散在風中……散落在天涯……啦啦啦啦……啦啦啦…」
吳旌就像他的前女友說的,「你就是一個窮乾淨,有病,雙重潔癖的患者,所有外人都臟,就你一個乾淨,真受不了你!」
吳旌對著鏡子傻笑著,「犯法的事,不做!髒東西,不碰!來勁了,鼓的慌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電視上,徐大鬍子,徐大光頭,正跟著星爺演的包龍星,抖肩搖肚子的,一陣淫笑,「玩完了,不給錢,就不算女票了,哈哈哈哈……」
吳旌釋放了一發,窩在沙發上,「聽著星爺講故事,睡覺!」
電視上喧鬧,紛亂,吳旌悄然入夢……
吳旌一睜眼,四周轟黑一片,只有遠處一道亮光,一道銀弧,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吳旌看的清楚,那是一把刀,一把冷氣森森,奪人雙眼的刀,在向他射來……
吳旌急了,他可不想傻等著被刀插!
他掙扎著,可是身子沒有挪動分毫!
他眼看著那亮亮的刀,在他眼裡擴大,那股鎮涼的寒氣,一瞬間,將他凝住……
那把刀,停在他的胸口,一個翻轉,豎直了……
吳旌使出了全身之力,運氣聚勁,躲不開就硬扛,改變不了就承受!
那把刀,就像切豆腐,一下子沒入吳旌的心窩……
吳旌只感覺到心裡一涼,一下子墮入無邊的黑暗……
當茶几上,手機的鬧鐘響了,吳旌一下子驚醒,一頭一身的冷汗,他摸著心口,「啥破夢,胸口插刀,這是什麼詭?什麼兆頭?」
吳旌仔細的摸著胸,確認沒有疤痕,沒有刀口,這才放了心。
不過這夢,太真實、逼真的,讓他記憶尤新,心驚膽戰,口乾舌燥。
他灌了一缸子涼茶,抹了把臉,「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啥時候想刀了,真是怪事!」
他起來刷牙洗臉,準備上班,去一個園區做夜值安保。
他騎著共享單車,進了園區,傳說,學校,軍營,大都是建在墳地,古廟裡,所謂的用文氣壓陰氣,用兵氣鎮邪氣,你強它就弱,相生相剋,一物降一物,大概如此吧!
吳旌這個班,就是熬時間,坐崗,站崗,巡邏,看監控,一個小時輪一次,夜六點上,早六點下,十二鍾,價一百,一百二,有時管一餐,有的不管飯,十八到六十歲,是人都可以乾的。
前半夜,最輕鬆,說著話,就過了,到了夜裡十二點,開始不好熬了……
吳旌開始巡邏,他打著手電筒,各種樹的陰影,還有風聲,被燈光分割著,奇詭,魔幻……
每一種聲音都刺激人的耳朵,每一道影子,都讓人張大眼睛想看清楚,褲子的磨擦聲,鞋底的扣地的響動,都讓人提高警惕……
夜,是我們人類的死角,是我們的眼光穿不透的黑暗。
夜,又是包容的,各種奇詭,正在潛伏,蘇醒,等待……
前面高高的蘆花葦草,在無風劇烈的抖動,似乎有東西在裡面……
吳旌打著手燈,沒敢走的太近,他靠著一棵大樹,站住了……
吳旌想,「該不會是有兩口子在玩野戰吧?這真挺刺激的!」
對面的葦子,也停下不動了,彷彿也在隔著草看著吳旌這邊。
隔著石頭路,吳旌,還有草里的,都靜靜的,彷彿無聲的對決,誰先動誰輸。
吳旌忍不住了,他撿起一根干棒枯枝,打草驚蛇,誰不會啊!
隨著他的上前,草叢也嘩啦嘩啦的動了……
吳旌看的清楚,那草往兩邊一分,露出白色的東西……
吳旌一陣茫然,他想不起有這種膚色的活物。
最外邊的草,一下分開,一個巨大的頭顱露出來……
吳旌被嚇的一下坐了!
「這……這……特么的……是真的?!」
是獅子,一頭獅子樣的怪獸!
燙髮頭,身上花紋,脖子掛鈴鐺,青白色的,銅鈴大眼,巨齒獠牙,這石頭獅子,竟然活了,還亂竄!
它對著吳旌聞了聞,轉了轉,一個起跳,一下沒入水中,潛走了……
遠處的安保,「誰?什麼聲音?誰弄水了?」
吳旌按著對講,回道,「是石頭……沒事了……」
吳旌摸著胸口,拍拍腦袋,實在想不通,也不敢跟人說!
就像自己看了一本奇書,看見一個奇景,想炫耀一下,都不能,因為說了,也沒人信,別人肯定當你發神經,犯病了!
吳旌緩了緩,繼續,作為敬業人士,得把班上完,得頂好崗,站到點兒,才對得起人家的工錢。
他發覺他的視力,感覺,更靈敏了,他可以看見幾公裡外的一座高樓頂上……
一個煞白的人影,站著……
吳旌掐著手指,「他該有多絕望……我看見了……卻什麼也做不了……」
然後,他看著那個影子,一下,墜落……
吳旌捂著自己的嘴,他真怕喊出來。
這一夜,太難了,看見的,都是不可思議,不正常的。
吳旌摸摸自己的頭,「我是不是腦子有病了,熬夜熬的出現幻覺了……」
吳旌回到休息室,猛灌了一肚子涼水,壓壓這一驚一乍……
他一回頭,看見隔著窗玻璃,四隻綠幽幽的眼睛,在看著他……
吳旌嚇的手一抖,杯子一歪,灌了自己一脖子水……
同事一愣,「你慢點,哆嗦啥啊?」
吳旌指著窗戶,「你看……?!」
同事看了,「是野貓啊。」
吳旌說,「它們眼睛好凶……」
「沒有啊,我看見的是尾巴。」
吳旌解釋不了,乾脆不說話了,他只等著下班,去看看那個跳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