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閑時刻
「還不是高考結束后,媽給我找了一個在酒店端盤子的活,讓我去體驗生活。這一體驗,整地我都不想活了。那真是從上班開始就要一直忙,不是端盤子,就是收盤子,掙了點血汗錢,我想去旅遊,媽媽還不讓。最後留著交學費了。」呂然心酸地說。
「我說你怎麼一放假就往我跑?」呂岩恍然大悟地說。前幾年呂然只要一放寒暑假就跑去球隊找呂岩。
「就這形勢,你說我不跑能行嗎?」呂然無奈地說。
「辦這個籃球興趣班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吧。手續,場地,生源都沒有。」
「手續交給我去辦就行了。場地我不太懂,你去找吧。實在不行,咱們就先找個公用籃球場地用著,先免費教,打打廣告,樹立口碑。生源嘛……我大學同學有幾個以前在校外的輔導機構做過老師。你去中學的操場上打打球,炫一下技,也能招來生源。」呂然詳細地說。
「我怎麼感覺你蓄謀已久呀!你是不是早就想這樣了。」呂岩看著自己被呂然安排地明明白白地,有點震驚。
「絕對沒有。我真的是靈光乍現。」呂然真誠地說,心裡暗自得意。她要是想謀划呂岩,哪還用提前準備,臨場發揮就可以。
呂岩認真地想了一下,說:「等你畢業了再說。這事得從長計議。」
「行。這個興趣班要是辦起開我就會很忙。我還是先把畢業證拿到手再說。」呂然認同地說。
快到中午的時候,石英帶著買的蔬菜回來了,著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個孩子,問道:「你們中午想吃什麼?我要做午飯了。」
「都行。媽,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呂岩隨口說道。
呂然滿是期待地問:「想什麼都給做嗎?」
「那當然不是,只能在我點我買的這些食材。」石英提起買的食材讓呂然看清楚。
「那我還是不點了吧。媽您自由發揮就好了。」看清事實的呂然選擇放棄了。
「行,那我去做飯了。」石英拎著食材去廚房了。
石英剛做好飯,呂立就從外面回來了。
下午兩兄妹實在無聊,就出去逛逛了。
他們兩個去了北川市最大的商業中心,這裡吃喝玩樂都有。在小吃街吃飽了之後,呂然把呂岩拉到了遊戲區,專挑呂岩的強項讓呂岩去玩。
呂岩玩得得心應手,贏了很多玩具,把旁邊的小朋友都驚呆了。一眾小學生都崇拜地看著呂岩玩,不時發出佩服的感嘆「這位叔叔太厲害了吧!」
呂然得意地說:「這是我哥。我哥別的不會,玩這個最在行了。我哥以前還是籃球運動員呢!我哥打籃球的時候,你們都還喝奶呢!」
「哇……你哥真厲害。」幾個小學生崇拜地說。
「那是。你們想要什麼玩具,我讓我哥贏了送你們。」呂然驕傲地說,很享受這些小孩子的讚美。雖然不是在讚美她。
「我要最大的那個玩偶。」
「我要那把玩具槍。」
「我要那個拖拉機。」
「我要挖掘機。」
……
小朋友們不客氣地說著自己的要求。
「好……一個一個來,排好隊。」呂然指揮道。
呂岩認真地投著籃球,臉上帶著無奈地笑。他這個妹妹二十多歲了,還會做這麼孩子氣的事情。
忙活了好一會,呂岩才完成小朋友們的要求。
臨走的時候,呂岩看到攤位老闆幽怨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頷首致歉。他來玩這些是有點欺負人了。
玩了半天,他們一個獎品都沒有帶走。贏的獎品都讓呂然送人了。但是呂然還是很高興。她不喜歡那些禮物,只喜歡當遊戲高手的成就感。
「你還有什麼想玩的嗎?」呂岩問道。他已經玩夠了,想回家了。
呂然一臉狡黠地說:「有。」然後,她帶著呂岩來到了附近的一所初中的籃球場,得意地說:「哥,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呂岩看著籃球場上練習投籃的幾個出初中生,說道:「怎麼?他們是惹著你了嗎?」
「沒有。我就是純粹想讓他們見識見識高手的水平。」呂然傲嬌地說。
「你這樣到處惹事很容易挨揍的!」呂岩不認同地說。
「沒事。有你在,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對吧,哥。」呂然無所畏懼地說。
「平時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這麼輕狂嗎?」呂岩無奈地說。
「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敢呀。這不是你在我身邊嗎?」
「那好。我現在不在你身邊了。你老實待著,別惹事。我去買水去。」呂岩叮囑道。
呂然的氣勢瞬間就沒了。「嗯……我不敢。」
「老實待著,我一會就回來。」呂岩去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剛才在小吃街吃的小吃有點咸,現在他有點渴了。
呂岩回到籃球場,看到呂然乖巧地坐在長椅上發獃。這丫頭都這麼大人了還惹是生非,就因為哥哥在。
「渴不渴?給你一瓶水。」呂岩走過去遞了一瓶水給呂然。
「還好吧。」呂然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歇會吧。逛了半天了。」
突然一個籃球朝他們飛過來。呂然趕緊躲了一下,籃球掉在了她身後的地面上。
一個男孩過去撿球,主動道歉說:「不好意思,阿姨。」
本來呂然是不生氣的。但是聽到男孩的稱呼之後她瞬間生氣了。她大聲地說:「阿姨?你有這麼年輕的阿姨嗎?」
男孩認真思考了一下,真誠地說:「有……我有一個小姨比我還小一歲。」
呂然無奈地給了男孩一個白眼,被小孩子的天真打敗了。
呂岩趕緊打圓場說:「沒事,你們去玩吧。」
「好的,叔叔。」男孩抱著籃球跑開了。
「叔叔!哈哈……哥,你現在都是叔叔了。」剛才還因為被叫阿姨而生氣的呂然笑地合不攏嘴。
呂岩無奈地嘆了口氣,接受了來自妹妹的嘲笑。老實說,對於十幾歲的小孩來說,他確實是叔叔了。
為了逃避呂然的嘲笑,呂岩起身去和那群中學生一起打籃球。「嗨,小朋友們,叔叔可以和你們一起打球嗎?」
幾個中學生仰視眼前這個身高比他們高很多的叔叔,輕輕的點了點頭。剛才去撿球的那個小男孩扔了一個籃球給呂岩。
「哥哥加油。」呂然看熱鬧地喝彩。
呂岩站在三分線外開始練投籃,就像是以前多次練習時那樣,很多球都穩穩的命中籃筐。他沿著三分線轉了半圈。
小朋友們看呂岩投籃如此穩,都佩服又羨慕地看著呂岩,一個個也開始把籃球傳給呂岩。
呂岩遊刃有餘地炫技。投夠了還玩起了花活,開始側對著籃筐,勾手投籃。
穩穩命中之後,這些小朋友都不約而同地鼓起掌。「叔叔,你練了多久呀!好酷呀!」
呂岩淡淡一笑說:「很久了。」
「太厲害了,我也要練這個。」一個小朋友感嘆地說。
「哥哥,你和電視上那些職業籃球運動員一樣可以比試比試。我覺得你不比他們差。」另一個很有眼光的小朋友說。
「就是……我也這樣覺得。」
……
這些小朋友圍著呂岩一頓彩虹屁輸出。
呂岩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現在多少有點騙小孩子的嫌疑。
「哥哥,你會空中接力嗎?」剛才去撿球的那個小朋友期待地看著呂岩。
呂岩搖搖頭剛想說不會,就聽到呂然在場邊激動地喊:「會,我哥都會。我哥還會扣籃呢。」
「哥哥,你真是天才呀?好厲害呀!」一個小朋友感嘆道。天才是他現在掌握的辭彙中最高的讚美。
「她亂說的。你們別當真。」呂岩解釋道,然後給呂然使了一個眼神告訴她別再說了。對於這些小孩子來說扣籃和空中接力還太早,有危險性,不適合他們練習。他們這個年紀把基本功練紮實就行了。
呂然不情願地沉默了。
孩子們有些失望。呂岩苦口婆心地說:「你們現在把最基本的投籃和運球練好就行了。那些技能都是炫技了。」
「所以哥哥你是會空中接力的了?」撿球的那個小男孩很會抓重點。
呂岩勉強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小男孩崇拜地說。
「你們不要嘗試。」呂岩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知道。我們現在肯定做不到。」男孩很有自知之明地說。
「你們平時作業多嗎?」呂岩詢問道。他當時在初中學習還行,處於班級中上游吧。看到這群小孩子,他就想起曾經的自己。接觸籃球之後,他就很喜歡籃球。一有時間就去籃球場上打籃球。沒有夥伴的時候,他就自己練習投籃,樂此不疲。夏天的時候打完籃球,他就汗流浹背,像洗了澡一樣,衣服濕的能擰出水來。冬天打完球之後出了一身汗。打球的時候是覺得暖和的。等到打完球,身上的汗開始乾的時候,就開始感到冷了,那種冷是沁人心脾的冷。所以呂岩最喜華春秋兩季。這兩個季節的溫度很適合。而且空氣也清新,景色也好。
真的是因為對籃球的熱愛,他才能成就自己的巔峰。因為對籃球不竭的熱愛,他耐住了無數孤寂的時刻;因為對籃球不竭的熱愛,他擋住了很多誘惑;因為對籃球不竭的熱愛,他獲得了很多收穫。多少個孤獨的時刻他一個人默默地練習著運球、投籃、上籃。他通過各種途徑去學習籃球。電視上籃球比賽的視頻,關於籃球的書籍,擅長籃球的人……都是他學習的途徑。體育老師是他最喜愛的老師。
他曾攀到的巔峰,有他天賦的原因,也有他努力的因素。
「還好,能做完。」這群中學生爭先恐後地回答道。
「我們都是在做完作業后才打籃球。家長經常看著我們做作業。」一個中學生補充道。
「你們做的很棒。好好學習,籃球在空閑的時候再完。」呂岩誇獎道,給於肯定的引導。他比誰都知道職業聯賽的殘酷。能站在職業聯賽球場上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數以萬計的人練習籃球,能夠以此為職業的卻很少。日復一日的單調乏味的高強度訓練,比在學校讀書艱難多了。如果不是足夠的熱愛,在這些艱難下很難支撐下去。
中學生們乖巧地點點頭。來自大神的告誡,他們很認同。
呂岩和這群中學生玩了很久。他和他們打了比賽,還教了他們他這些年打球總結出的技巧和經驗。
等到天都黑了,他們和呂岩依依不捨地告別。
「哥哥,我們可以和你怕張照片嗎?」一個中學生突然說道,一臉期望地看著呂岩。
「當然可以。用你們的手機拍吧。」呂岩說著招手讓呂然過來。「然然,過來幫我們拍張照片」
初中生主動把手機遞給呂然,禮貌地說:「姐姐,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片。」
呂然眉頭一挑,欣然地接過手機,對於初中生對她的稱呼很滿意。
他們在路邊燈光明亮的地方拍了一張照片。初中生們圍在呂岩的身邊,一臉開心地看著鏡頭。
呂然找了一下角度,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剛才那個初中生,就聽到他們開心地跟呂岩說:「謝謝哥哥。」
分別的時候,呂岩叮囑他們要注意安全。看著他們有序地坐上公交車,呂岩才和呂然開車回去。
「哥,你為什麼會離開飛熊隊呀?」呂然小心地問。她一直不敢問呂岩放長假的原因,怕呂岩傷心。但是她實在是猜不到原因,而且她發現呂岩似乎不是很計較自己的離開。
呂岩沉默了一會,說道:「因為投資方有自己鐘意的人選。」
「怎麼會這樣?你在飛熊隊可是戰功赫赫,成績斐然,以前為飛熊隊帶來了那麼多的榮譽。怎麼能說換就換了呢?」呂然不平地說。呂岩對飛熊隊的付出,呂然見證過很多。小時候呂然經常跟著父母一起去現場看呂岩的比賽。呂岩受傷在家休養的時候,石英都是忍著淚照顧呂岩。呂岩現在的一身傷就是為飛熊隊戰鬥留下的。不管飛熊隊巔峰還是低谷,呂岩一直都在飛熊隊。一路跟隨,付出了所有,得到的結果確實兔死狗烹。
呂岩自嘲地笑了。「你也說是以前了。以前再輝煌也都是過去了。」他還是曾經那個一腔熱血的呂岩,只是飛熊隊不再是曾經那個飛熊隊了。
「可是你現在也很好呀!你也是一個優秀的教練員呀。你一直都勤勤懇懇地呀。自從你退役當了教練,你比以前更忙了。飛熊隊現在的主力隊員也都是經過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呀。你有能力也有成績。他們怎麼能這樣?這不是欺負人嗎?」呂然生氣地說。她從小就是個暴脾氣。她現在氣地想罵人。一方面替呂岩不值,另一方面又替呂岩可惜。她知道呂岩很愛籃球。
「好了,你消消氣。脾氣還是那麼火爆。我都看開了。其實飛熊隊領導還是很認同我的。只是飛熊隊現在換了投資方。資方才有話語權。你也別生氣了。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他們也給了我賠償了。現在這樣挺好的。正好我自己也歇歇。」呂岩安慰道。
呂然不相信地問:「哥,你就一點不生氣嗎?」
呂岩不以為然地說:「我當然不生氣呀?有什麼好生氣的?」他不生氣,他只是失落。
「你心真寬,真大!」呂然佩服地說。
「這事別和爸媽說啊。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放心,我肯定不跟爸媽說。別把他們兩個氣著。」
「然然,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等你以後長大了,經歷過之後就會懂。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你憤憤不平也沒有辦法改變事實。與其糾纏不休,不如瀟洒離開。這樣大家都好看一點。」呂岩感懷地說。
「不行,我做不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和管理層大鬧一場。給自己出口氣。既然他們不讓我好過,那我不讓他們好過。」呂然咬牙切齒地說,握緊了拳頭,隨時能大幹一場的架勢。
呂岩無奈地笑了。「然後呢?還不是要離開。」
「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他們就是欺負你脾氣好。」呂然為呂岩惋惜。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呂岩心平氣和地說。
呂然靈機一動,說道:「哥,要不你去別的球隊當教練,然後把飛熊隊打的落花流水。讓換掉你的人看看他們當初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狠狠打臉。」
呂岩被呂然的話逗笑了。「你這個想法很獨到。」他這個妹妹和他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別。
「我說真的。哥,你真的要聽我的建議。」呂然嚴肅地說。
「好,我考慮考慮。你必須要知道,現在每支球隊都有自己固定的教練。沒那麼好進去的。」
「這都是不是難事。哥,我相信你。」呂然堅定地說。
呂岩聽到呂然的話,心裡暖暖的。原來二十多年前,媽媽是給他生了一個迷妹呀。
開車半個小時后,終於到家了。呂岩的家在北川市城郊的一個小鎮上。獨門獨院的三層自建小別墅。呂岩剛近飛熊隊沒幾年,呂立決定要重新裝修家裡的房子。呂岩出資讓呂立蓋了新房。以前的房子有年頭了,有點破舊了。
在門口,他們碰到了前來送快遞的快遞小哥。呂然趕緊問:「任丘,有我的快遞嗎?」
「有,還是一大箱。」快遞小哥明叫任丘。他經常給呂然送快遞,也認識呂然了。
「一定是我買的水果到了。」呂然說著奔奔跳跳地跑過去。
任丘也認同地說:「應該是,這箱挺沉的。」他搬著箱子往院子里走。
呂岩趕緊過去幫忙搬。「還是我來吧。辛苦你了。」
任丘把箱子遞給呂岩。呂岩接過箱子,身子抖了一下。他看到任丘抱著箱子挺輕鬆的,以為很輕。所以他沒有用太大力氣,結果被晃了一下,差點因為沒站穩摔倒。
呂岩抱著沉甸甸的箱子,開始認真打量面前的這個皮膚有點黑的快遞小哥。任丘穿著短袖,呂岩能清楚的看到任丘胳膊上線條分明的肌肉。面前這個和自己產不多的高的年輕人看上去就很結實。現在是春末,氣溫還是有點冷的,大家都是穿著長袖和外套。任丘卻穿著短袖額頭還帶著肉眼可見的汗珠。因為一天都要不停的跑來跑去的,所以他不覺得冷。
「行,那我先走了。還有快遞要送。」任丘說完騎著電三輪車就一溜煙地走了。
呂岩好奇地問:「他怎麼給你送到家裡呀?怎麼沒放在門口呀?」呂岩以前收快遞,快遞員都是給他放在門口。
「因為他實誠唄。所以我每次收到快遞都會給他打好評。」呂然解釋道。
「好吧,原來如此。不過你買的什麼水果?這麼重?」呂岩抱著箱子問。
「菠蘿,買二贈一。所以多了點。菠蘿不容易壞,多買點也沒關係。」
回到家,石英已經做好飯了,就等著他們兩個回來吃飯呢。石英退休后閑著沒事,隔三給家裡大掃除。所以家裡一直保持著乾淨整潔。就算呂岩很少回家住,呂岩的房間也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吃完飯,老兩口一起出去散步了。呂岩坐在沙發上看球賽。今天有兩場常規賽。一場是飛熊隊和北川隊的比賽。另一場是域州隊和城際隊比賽。對於這兩場比賽,普通觀眾可能會選擇看域州隊和城際隊比賽。因為域州隊和城際隊都是聯賽的強隊。兩個強隊相互碰撞的火花要比一個強隊和一個弱隊相互碰撞的火花要好看些。如果不是球迷的話,作為觀眾自然想要看一場精彩的充滿懸念的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