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將軍(谷中的兄妹)

鬼面將軍(谷中的兄妹)

群山環繞,一塊平坦的谷地之中,稀稀落落數十間屋子,冒出幾縷裊裊炊煙。這些屋子全都是由茅草木材搭成,年久失修,呈現搖搖欲墜之態,彷彿強風一吹,便會倒塌。

這時從屋中走出了幾名幼童,個個,衣衫破舊,卻是洗的極為乾淨。然後這些人,來到一塊大石頭之上,各自從懷中掏出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書卷,坐到石頭之上讀了起來。

讀了有好一會兒,從一間屋中又走出一名妙齡女郎,這女郎見到用心讀書的幾個孩子,顯得頗為高興,又看了一會,對一名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孩子說道:「柱子,你怎麼不讀了?」

那個叫柱子的孩子說道:「每天都讀這幾頁,我都會背了。」

那女郎笑了笑,道:「你可不要吹牛啊!」

柱子道:「不信我背給你聽聽。」

女郎點了點頭。

柱子合上書開始背了起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一句一句往下背,居然背的十分熟練。

背完之後,那女郎贊了句:「不錯,真實太厲害了。」

柱子聽了誇獎,並不十分欣喜,反而怯怯問道:「姐姐,能給我再買一本新的嗎?」

女郎聽了,微微一笑:「好啊,明日,若是我們賺的錢的話給你買一本。」

柱子聽了之後,叫道:「姐姐真好!」隨即想了一會又道:「姐姐若是賺的錢少的話,可以不用給我買吃的了。」

那女子聽了,心中感動,險些就要掉下淚來。摸了摸柱子的頭,以示鼓勵。

過了一會兒,女子又道:「咱們去吃東西吧!」

女子去屋中取出食物來,分給這些孩子們吃了,雖然極為粗劣,但他們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女子又走進屋子裡面,屋子裡面是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女子取出攜帶的食物一一分給了他們,並且說道:「這些天沒有賺到什麼錢,先把這些勉強吃了吧!」

一位白髮老者說道:「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這些年中沒有你們兄妹的照顧,我們這些老傢伙恐怕早就見了閻王了吧!說起來,你們真是我們的恩人呢?」

女子說道:「你們這是說的哪裡話?」說完又問了幾位老人的病情,知道他們沒有太大的問題,這才放心。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叫道:「妹子,我回來了。」

那女子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腰背弓箭,手裡提著幾隻獐子,見女子走出來,笑道:「今天運氣不壞,打了幾隻獐子,又能換些銀子,支撐一段日子了。」

女子並無太多欣喜之意,道:「谷中的老人和孩子越來越多,這樣下去,我們也撐不住了。小柱子還想要幾本新書,我已經答應了他。」

男子道:「明日我多在山中待上兩個時辰,爭取,多打些獵物來。幾日之後趕上鎮里的集會,我們去耍幾套棍棒,表演幾段口技。」

女子道:「也只能這樣了。」

熱鬧的街市之上,一男一女兩個江湖藝人吸引了不少圍觀之人,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時不時傳來一陣喝彩之聲。

只見場中一名膀大腰圓,濃眉大眼的年輕後生將一根齊眉棍使得虎虎生風,頗具威勢,而那女的則是眉目清秀,身姿婀娜,開口便是鶯啼燕語般的嗓音:「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今日我兄妹二人獻醜一番,還望各位多多捧場,小妹在這裡謝過了!」她這麼一說,眾人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兄妹關係,細看之下,兩人的眉目之間,確實有幾分相似。

過不多時,那男子的一套棍法已經使完,喘氣之聲漸重,額頭微微見汗,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紛紛解囊,兄妹兩不住道謝。

此時一位身著錦袍的公子一聲冷笑:「這也太尋常了吧!就這也想要本公子的打賞。」

眾人見這公子衣著打扮,知道他非富即貴,雖然聽她說話有些狂妄,但都默不作聲,唯恐得罪了他。

這時,那使棍的青年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這點本領也確實是太過尋常,本來就不敢奢望公子打賞。」

他這麼一開口,不僅圍觀的群眾發出驚呼,連那公子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原來這男子這一句話雖然再尋常不過,可是他的語氣聲調卻與那富家公子一模一樣,若非親眼所見,真的以為是同一個人的口中發出。

緊接著,那男子與其妹,又表演出了更令人驚訝的口技。嬰兒啼哭,老人囈語,聲聲唯妙。柳間黃鶯,水中白鷺,口口逼真。圍觀之人聽的如痴如醉,實在難以相信僅憑著兩張嘴,就能把這些學的如此之像。

過了良久,兩人的表演結束,一些先前沒有打賞的這個時候紛紛解囊,有些人甚至是第二次解囊。

那富家公子也不禁心中佩服,取出一枚銀子丟在的那女子的鑼中,女子謝了一聲,正要走開,富家公子輕聲說道:「你若是跟我回府,便再也不用這樣辛苦賺錢了。」

那名女子微微發怒,正要發作,又忍了下來,說道:「請公子放尊重些!」

那公子哈哈大笑:「尊重,我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是尊重!我看你還是從了我吧!」

那女子將公子給的銀子擲還給了他,道:「把你的臟銀子拿走。再多說一句休怪我翻臉了!」

那名男子見狀,忙跑了過來,對那公子一拱手道:「多謝公子的好意,我們有事先告退了。」攜了那女子的手,慌忙而去。

那富家公子依舊在後面喊些不乾不淨的話。

女子道:「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趕回谷中,谷中的孩子們聽到他們的聲音,紛紛圍了上來,那個叫柱子的叫道:「姐姐,你有沒有給我買新的書?」

女子笑道:「當然買了!」從懷中掏出一本《孟子》來。

柱子接了過去,興奮的跳了起來,大叫道「姐姐真好。」

那男子笑道:「難道我就不好了嗎?這買書的錢可是你賺來的。」

柱子聽了,不好意思說道:「哥哥很好,我說錯了話。」

男子笑道:「好了,你們去玩吧!」

幾個孩子歡歡喜喜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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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酒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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