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風烈烈(9)
這一日,朝魯和巴雅爾縱馬而歸,幾個月以前,朝魯發覺山中出現了一匹極為神俊的黃色小野馬,朝魯不僅勇猛,馴馬相馬的本領也是一流,見了這匹黃馬便知道它是十分難得的英物。幾個月之中,探熟了其行動規律以後,便在今日準備將其捕獲一舉馴服。
巴雅爾雖然年幼,但是騎術已經頗為了得,在他的幫助之下,朝魯也費了一番力氣,這才將其馴服。
朝魯大喜之下,將皮袋中所帶的酒水喝了個大半,剩下的一些扔給了巴雅爾。
巴雅爾接了過來,咕嘟咕嘟喝乾凈,已經有了幾分師父的豪放之風,喝完后,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唱著蒙古的牧歌,乘興而歸。
兩人剛剛行到朝魯的氈房附近之時,便聽到一聲聲女子的驚呼之聲:「救命,救命。」
朝魯臉色一變,他聽出了這是妻子諾敏的聲音,聽到此聲,立時縱馬奔去。
巴雅爾也是緊隨其後。
朝魯奔直氈房門口,馬尚未停住,便跳了下來,掀開房門,只見一個漢人裝束的中年男子滿臉淫笑地追逐著諾敏,諾敏的外袍已經被扯下,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朝魯見狀,氣血上涌,大喝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彎刀,就像那人劈去。
那人也不轉頭,抽出自己的兵器一擋,已經擋住了朝魯的攻勢。兩人的兵器相交,朝魯只感到手腕一震,彎刀險些脫手,不禁心中一驚,要知道朝魯乃是草原之上有名的力士,如此情況卻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從這可以看出,這人的力氣至少也與朝魯相當。
朝魯叫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的妻子無禮?」
那人轉過頭來,朝魯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那人細長臉型,兩撇鼠須,眼光迷離,神態猥瑣。
朝魯心道: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人,力氣倒是不小。
那人嘻嘻一笑,笑起來眼睛更顯得小了,說道:「這是你的小娘們嗎?長的真是不錯,我杜驚能看上她,真是她的福氣,你讓她來陪陪我好不好?」
朝魯大怒,再次與杜驚交起手來,杜驚看起來瘦弱,力氣卻是不小,同時招數的精妙更在朝魯之上,因此,朝魯雖然一時沒有落敗,但自己也知道不是其對手,但是自己若是落敗,失了自己的性命是小,自己的妻子諾敏非受他的侮辱不可。於是叫道:「巴雅爾,快帶你的師娘離開!」
叫了兩聲卻聽不到巴雅爾的回應,心中一寒:到底是漢人的孩子。又對諾敏叫道:「你快走,我能敵的住!」
諾敏一來害怕,二來不忍丟下丈夫,因此並沒有動。
朝魯更是著急,又叫:「你快走啊,不要讓我分心。」刀法開始慢慢散亂起來。
這個時候,杜驚已經熟悉了朝魯的刀法套路,應對之時,更顯得遊刃有餘,淫邪一笑:「這位小娘子捨不得我,你叫她往哪裡走?」
朝魯盛怒之下,更是險象環生。
這時,一個年幼的聲音叫道:「你這惡賊,休要傷我師父。」正是巴雅爾,巴雅爾手中提著一根木棍,使用朝魯所用的刀法,就往杜驚身上打去。
朝魯見狀,略感安慰,心道:這個徒弟總算沒有白教。又擔心巴雅爾的安危,叫道:「巴雅爾,你快退來,帶你師娘離開!」
杜驚見到巴雅爾,笑道:「小孩子也來湊熱鬧。」一腳踢向巴雅爾的小腹。
巴雅爾雖然年幼,招式卻使得有模有樣,杜驚縱然不放在心上,但是終究要分出精力來應付,朝魯趁著這個機會,向杜驚的腿上劈去,杜驚只得收腿,巴雅爾這才免了一腿之災。
朝魯道:「巴雅爾,你帶師娘離開,不要讓我分心了。」
巴雅爾應了一聲,拾起落在地上的袍子給諾敏穿上,這時又有一人進入氈房之中,正是巴雅爾的父親普芸之。
原來剛剛巴雅爾便是去搬救兵去了,普芸之來不及騎馬,便晚到了片刻。
普芸之一見兩人交手,便知道杜驚得武功遠在朝魯之上,朝魯之所以暫時沒有落敗,一來是由於其不顧性命的蠻打蠻沖,二來是因為杜驚並沒有要其性命的意思。縱然加上自己,也未必能穩勝。
普芸之手中沒有兵器,接過巴雅爾所用的木棍,向杜驚攻去。
朝魯見普芸之加入,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心想:縱使我們不能取勝,諾敏和孩子的性命總是無憂了,必要的時候,想要脫身應該還是可以的。
杜驚見了普芸之的招式,吃了一驚,叫道:「衡山劍法!」
巴雅爾見自己的父親,一出手就讓這惡人吃了一驚,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然而,數招一過,杜驚不禁笑道:「衡山劍法名揚天下,沒有想到你卻使得這般不堪,真是有辱衡山派的赫赫威名了!」
普芸之臉上一紅,隨即一聲苦笑。但是手上的招數,仍然不停,兩人合力堪堪能敵的住杜驚的攻勢。
這個時候,諾敏已經由巴雅爾扶著離開氈房,杜驚道:「小美人要走了,我可不和你們客氣了!」說完,手上攻勢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一時之間普芸之和朝魯兩人被逼得手忙腳亂,難以抵擋。
慌亂之中,朝魯被杜驚刺中一劍,血流不止,但他兇悍異常,仍然是不顧性命的蠻打。又過了十多招,兩人各中一劍,杜驚笑道:「不如你們將這小美人讓我享受一番,我便饒了你們。」
朝魯怒道:「休想!」接連向杜驚劈了幾刀,他本來就遠不及杜驚,這時酣斗良久,失血又多,若是換了旁人,早就體力不支,朝魯雖然還能支撐的住,但是力道威勢已是遠不如先前。
杜驚淫笑聲中,將朝魯踢了幾個跟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杜驚知道這一腳的分量,笑道:「現在倒要好好看看你的衡山劍法究竟有幾分的火候?」
陳恭並不說話,只將平生所學盡數發揮,雖然他的實力與對手差距甚大。
又都鬥了片刻,杜驚覺得十分無趣,道:「衡山派之中也出過不少的高手,哪裡想到你小子年紀也不小了,居然還是如此不堪,真是丟了衡山派的臉。」
正要將其解決,忽然自己的身子被人牢牢抱住,抱住自己的正是朝魯。杜驚單掌重重在朝魯的背上拍了幾掌,這幾掌力道驚人,朝魯給打的口中吐出獻血來。即使如此,朝魯依舊牢牢將其抱住,沒有半分鬆動。
杜驚心道:這時擺明了要與我同歸於盡啊。我可犯不著這樣。有言道:「一夫拚命,萬夫莫敵。」朝魯這般拚命的打法,倒讓杜驚有了幾分懼意。苦笑道:「你這是何苦呢?」
普芸之見狀,更是激起了自己的鬥志,怒吼聲中,趁著杜驚行動不便,一棍擊在了杜驚的額頭,只擊得杜驚眼冒金星,若非他武功高強,這一棍差不多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杜驚深吸一口氣,心道:再不小心的話弄不好還會把性命丟在這裡。真是陰溝里翻了船。在朝魯的大穴之上點了幾下,朝魯手臂雖然依舊抱住自己,但是已經是使不上力來,杜驚趁機掙脫。
就在這個時候,普芸之又一棍擊在了杜驚的小腿脛骨之上,杜驚一陣劇痛,知道腿骨已折,又聽得外面馬蹄聲響,知道是外面來了牧民相助,不想在糾纏下去,一記妙招,刺中了普芸之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