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山
米跡半年不識肉滋味,說起來也是眼饞,可想起傳授自己輕功身法的鶴叔,再想想老頭不認生好殺熟的臭德行,一準是禍禍了鶴叔一族,「你得瑟什麼?就你乾的這事,鶴叔能放過你?」
「老鶴?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半邊鶴本就是他給的,另一半咱都拉出來倆月了。」米老頭瞅米跡反應,悻悻然鬆了口氣,好歹是把這小子的焦點從酒上挪開了。
「哦?它是死於謀逆,還是欺君罔上?」米跡不敢相信,鶴叔將同族血肉外送,屬實破天荒,也不知鶴叔對其惱恨多深?
「蠢死的。」米老頭敲了敲石桌,笑眯眯地說道,「這傻鳥並非原始山群的造物,可也頗具造化,雖不知因何誕生了兩絲仙血,可也藉此在瑤池受盡供養,不想這傻鳥恃寵而驕,竟在大唐皇都和你鶴叔杠上了,你也知道你鶴叔孤高放縱的脾氣,這不就該你有口福了。」
「鶴叔現在如何?」米跡知曉瑤池,在東勝大地以聖地自居,雖不像周王朝那般開疆拓土稱孤道寡,可同樣是難以比擬的不朽傳承,鶴叔斬了瑤池的吉祥物,瑤池勢必不善罷甘休。
「你還擔心老鶴?你怎不操心操心老頭我?唉、算了…你鶴叔身份暴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賴在了永安城,李皇室不想看到老鶴一個不痛快折損了大唐顏面,為之可是沒少操心,請老鶴為皇室座上賓不說,還差遣十二美人早晚陪侍,你說氣人不?」米老頭既嚮往又意難平,都是原始山群出身,憑啥老頭在周王朝被無休止地追殺?
「瑤池與李皇室交情不淺,李皇室怎不助瑤池清算鶴叔?」米跡不解,鶴叔雖強,可畢竟在別人地盤上。
「要不說你小子年輕噻,老鶴修為在王境巔峰,瑤池那幫娘子軍只要不想挑起王境大戰,再怎麼窩火也得憋著。至於李皇室真要敢打腫臉充胖子趟這渾水,你且想想,所謂大唐皇朝敢不敢承受原始山群的怒火?」
米跡雖不清楚原始山群水有多深,但知道原始山群的戰爭從來不是針對東勝大地某個勢力,而是整片東勝大地!可原始山群不依舊巍然屹立於東勝大地東南?亘古不變!
「話說都是原始山群的戶口,咱咋就不能扯虎皮做大衣?」米跡也是艷羨鶴叔的待遇,想著要是可以扛原始山群的大旗行走東勝大地,那不走到哪都是爺。
「你小子還想假借原始山群的威風?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凶禽猛獸諸異族永遠站在人族對立面,若非咱爺倆是不周山的守山人,若非原始山群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咱現在啊骨頭渣子都湊不到一桌。」米老頭低低一嘆,年輕時自己也有此般想法,結果差點沒被一尊獸王視為敗類清理掉。
哪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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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站在人族對立面……米跡頗有所感,他武道修行僅此半年,此前老頭也就帶著自己遊歷天下,米跡見過不止一卷古籍有記載:
人族最早是諸強族的附庸,或者說奴僕,仰仗各族庇佑才得以生存延續,不過人族到底是野心勃勃的一族,這一族雖然天生孱弱,但是有萬族難以企及的學習天賦和心思算計,終是人族盜取了諸強族的神通法術、挑撥各族內鬥……人族是背叛者,他們踩踏諸神的頭顱奪走了天上天下。
「大商朝可有什麼樂子?」米跡懶得去想人族如何發跡,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如此而已。
「你小子還真別說,大商王朝最不太平,老商王被陰謀誅殺於天庭遺迹,現在大商朝的新王,是十年前和你在郊野打架那小子。」米老頭臉上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讚許。
「第二紂?他登基做了大商朝的王?!」米跡正吃著烤鶴,震驚之餘差點沒噎住,趕緊喝了口酒壓壓驚。
「年僅二十的一國之主,主宰五百萬平方公里的疆土,年輕有為古來罕見啊!」米老頭回想第二紂登基大典,只覺得後生可畏。
「大商朝可是與周王朝大唐皇朝並列三大神朝,如此強盛之國,怎會容許一個乳臭未乾的二貨執掌王權?」米跡口不服心更不服,想當年和老頭誤入大商朝秋狩領地,自己一箭射殺的雄鹿,不料半路蹦出來個傻冒第二紂非要和自己搶,這不就打了一架,結果嘛、至於結果嘛,不重要!
「乳臭未乾?第二紂登基朝野無一聲非議,這是何等手段何等魄力?你再看看你自己。」米老頭由上而下不屑地颳了米跡一眼,果然優秀的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至於自己這貨別給自己氣死就行了。
「滾!莫在這噁心老子,趕緊滾!」
「你個沒良心的,吃飽喝足趕老頭?」米老頭右手酒壺壺嘴顫顫巍巍地指著米跡,氣急敗壞地嚷嚷道。
「你不說我還忘了,趕緊把好酒好肉珍奇玩意兒拿出來。」
「沒有!」
「沒有還不滾?準備留下來吃飯啊?」
「唉,老頭我欠你錢還是怎麼滴?老頭我剛回來,你小子怎麼著就不能客氣點?」米老頭無力地看著米跡,要不是祖師定下一脈單傳的規矩,老頭也不能受這氣噻?話說當年咋就瞎了眼了,認定這小子繼承衣缽。
「客氣?還他娘的客氣?我能挺過半年,差點沒把廚房拆了吃了,你他娘還讓我客氣?」米跡食不果腹近半年,只恨不能把這在外面獨自樂呵的老傢伙一鍋熬了。
「呆在原始山群,守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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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一座寶山,唉……要不怎麼說你小子不成器呢?」米老頭嘆息,想想自己歷經了多少春秋,老來尚能在東勝大地混得有滋有味,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卻擱山上鬧得艱難苦恨,真是師門不幸後繼無人。
「呵,不然老東西你說,我是該砍幾棵樹燒烤?還是整幾鍋雪清蒸?不然下山找死算了?」米跡氣得嗤笑,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米老頭,猛地一拍石桌,「老頭你在外面玩嗨了吧?魂落外面了吧?敢情你還以為不周山能有什麼山雞野豬上來蹦噠?」
「這個……」米老頭回過神來,不周山在原始山群是聖山,尋常獸王尚且沒有參拜不周山的資格,更遑論其他,米老頭忽而一驚,兩眼發直哆嗦起嘴皮子,「這個、那個…老頭我那葯園?」
「那塊地給你留著呢。」米跡見米老頭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不禁心生幾分快意。
「還剩多少?」
「還剩個屁!」
「呵,你小子真狂,我那靈藥的靈力藥力,豈是你區區武者九重境能消化的?待老頭一縷神念走一遭葯園……」米老頭說著說著,臉色忽的就垮了下來,同時血壓急劇升高,忍不住沖著米跡怒吼道,「混賬!你個混賬乾的好事!給我葯園的雜草都薅乾淨了!我靈藥呢?你小子藏哪去了?!」
「吃了,泡澡了,葯園都長雜草了,我不能荒廢了寶葯噻?」米跡言辭輕佻心中倍兒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可都是稀世的寶葯,其中精華功效之磅礴,你小子怎承受得了?」米老頭一點兒也不相信,神念自葯園往山上山下搜去,可惜不周山太大了,米老頭只氣得腦門不止地充血,心臟急促跳動。
「老頭你在外面樂呵了,我擱山上蹲大獄似的,你有臉跟我嚷嚷?你再嚷嚷你試試?!」米跡九螺旋鍊氣溢出筋脈,如一道旋風環繞全身,大有欺師滅祖自立門戶的架勢。
「你小子…」
「你再瞪?!」
「行!你小子真行!越長大越出息了!行!行!行啊!真行啊!……」米老頭氣得語無倫次,牙齒咬的咯嘣響,恨不得把祖師刨出來問一問,什麼是他娘的一單傳?腦子被哪頭驢踢的,才會定下這種狗屁規矩?還有自己當初是怎麼瞎的?收了這麼個祖宗做傳人?
「送我出山,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出山?就你小子這點修為?去做黑奴是吧?」
「老東西你牛逼,頭髮白了還擱這破山上和我犯賤?」
一老一少臉紅脖子粗的大眼瞪小眼,誰都氣不過誰,誰也不讓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