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涯何處覓知音

人在人世間是為了什麼？只能這麼庸庸碌碌過完一生嗎？

林老師告訴我人在此生或許就是會碌碌無為的過完一生，但在人生路上會出現人生它的意義。

人這一生或許別無他求，只希望少年時和自己一起喝酒一起撒野的朋友還在，晚年時還能喝他們喝上幾杯，又或者是晚年時子孫孝順安度餘生…

學了約莫二十多天，我和林老師的關係越發的好，每上午下課他便讓我留下給我做飯我倆中文一起吃，每次他做什麼我都會說好吃，當然也是真的好吃，他卻總笑嘻嘻著和我說：「別總吹我馬屁，我還是希望你這個徒弟好好學習多學點技術，以後彈得超過我。」

林老師彈琴的技術，我實在不敢說六江有比他彈得好的，如果他自己屈居第二，那麼沒有人敢稱做第一。

七月中旬那晚，林老師為了宣傳，準備來一個戶外直播。

我一同前往，林老師在路上對我說：「一會唱歌你來一首，記得選好歌。」

我從未在公開場合唱過歌，突然聽到林老師這麼說，又懵又緊張。

他好像看出我的窘迫：「不要緊張什麼的，唱完就結束了，沒有什麼可慌得，我比你稍大一點的時候就已經一個人抱著琴去學校的階梯教室彈唱了，當時有好多女生都圍過來看。」說到這裡那好像如同一段人生巔峰的回憶，臉上的笑容掛在嘴角邊。

「再說你也不用彈，只要負責唱就可以了。」

我想著那晚幻想著的，邊彈琴，邊唱歌的樣子，真的有那麼一點拉風，於是我又開始幻想待會唱歌的樣子了……

人的想象是豐富的，想象中的自己往往都會往拉風很酷的樣子，忘了自身實力，往往還會把自己想象成超人，拯救世界…怎麼不切實際…只有想不到沒有想不出來……

我對陌生人的眼光是害怕的，一邊渴望被大家關注，可每次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時，我又會覺得恐懼，就像每次走在大街上看到很多的目光總會覺得恐懼，所以我一般不會一個人去人很多的地方。

林老師很會招攬人氣，唱的也很好聽，人群不一會都聚集到一起，我在老師旁邊給他調弄著伴奏，周圍許許多多的人，面對這麼多目光，我緊張的不敢抬起頭。

林老師彈得大汗淋漓，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喜歡湊熱鬧的人有許多，我時不時走進人群中發我們琴行的傳單，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宣傳方式。

過了一會，林老師累了，他拿著話筒看了我一眼接著轉向人群：「下面有請我的小兄弟來演唱一首歌曲，大家給點掌聲鼓勵一下他。」接著用眼神示意我上台。

站在舞台上，目光迅速就聚集在我身上，老師問我要唱什麼歌，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唱什麼，這時候想起一首歌來。

「老師我唱一首《山海》吧」。

音樂響起，那架子鼓的鼓聲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又面對眾人的目光，竟有些坐立不安。

前奏結束，我開口第一句脫口而出，聲音傳到我自己的耳膜之間，我不禁心裡問自己：「我自己在唱什麼東西？」

人群好像也有點躁動，人群中交頭接耳，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來看，便知道我製造的「噪音」有多麼刺耳了。

林老師聽了一會，跑到我耳邊小聲的說到：「徒弟，你這個唱歌，師傅還是回去好好教教你吧！」

我自己也忍不住笑，剛剛林老師唱時召集的人群，我一唱竟走了好些人，可見我的唱功還有唱跑人的「魔力」。

我半調侃的裝作沒有什麼事一樣說到：「大家看噢，我的老師剛剛唱的多好，有那麼多人，圍觀，我唱歌是直接跑掉一堆人。」

人群被我逗的哈哈大笑，我接著說到：「這首歌很難唱，尤其是高音部分，很多歌手可能都唱不上去，我不一樣，我比較厲害，唱不上去我硬著頭皮唱，雖然調調可能早就跑到大西洋對岸去了。」

人群又大笑起來，我也笑了起來，只有我知道我對自己的失望…

林老師唱的很盡興，開車回去的路上嘴裡還哼著小曲，他說到：「徒弟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把今晚的全忘了，我已經明白你的問題，第二天我會把唱歌的訣竅已經音階什麼的都跟你說一遍，不要把今晚的事往心裡去，這是第一次已經很好了。」

我點點頭：「沒有什麼事我已經突破自己了，至少我敢上台了」。

可我看向窗外，為什麼有些人生來就唱歌好聽？有些人生來樂感就很好，而我們這些呢？要靠著後生的努力？難道人與人真的生來就會有差距？我對自己今晚很失望，可能一些人的失誤會被別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談，而被調侃的人還要笑著去調侃自己，調侃自己又帶著中中心事，夜半時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些人總是這樣，沒做好的事情經常拿開玩笑的方法調侃自己，但往往內心深處有失望也有無奈。我看著車窗外的霓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