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姬緣入道 回返清虛
李先生牽著姬緣凌空踏天，往清虛而去。
片刻過後，姬緣抬頭看向李先生，卻也沒有開口詢問。李先生張口說：「那小冥河與神仙墳是某個不可言之人養的狗。那人師父不喜歡，師父曾經的道友也不喜歡」。
李先生：「緣兒，我且問你，若有一人或是一物，控制著你一生災禍福運，生老病死。你這一生不過是他筆下之傀儡，甚至是他倏忽之間的一個念頭。然而有一天你知曉了此事，偏偏也是他讓你知道的，你們之間的修為差距有如天塹，你當如何？」。
姬緣不知道為何師父有此一問，師父有問，做弟子的又不能不答，只能小聲嘀咕。
李先生聽到了姬緣嘀咕所言，愣了一下。隨即眉眼帶笑的說道：「師者有問，學生怎可不答」。
姬緣：「師父，弟子已經作答了，您明明都聽到了。」
「哦？你何時作答，為師又何時聽到了？」
姬緣向李先生躬身行禮，大聲說道：「若是如此，姬緣在此立誓！那就折斷他的筆！剁了他的手！斬了他的頭！哪怕他為烈日，我如飛蛾，也不願苟活於他筆下，縱使千萬般，不過道消爾，定當不屈不跪！」。
李先生看著朗聲立下誓言的姬緣，恍惚間聽到萬年前他們說，「今日無事，赴死而已」。
忽然天地有變，原本朗朗乾坤倏忽間陰風陣陣，電閃雷鳴。足下大地似地龍翻身，山崩地裂。
「哼！看來你當真要醒過來了，說不得要走一趟天外天了！」李先生眼眸微闔，神色冰冷，殺意四散。
與此同時傳音姬緣：「緣兒，現在那人來了！你可怕了？」
「願與師父同行！」
「善」！
李先生左手牽著姬緣，右手變幻連掐三種道訣，輕聲道：「改天」。
姬緣眼前一陣恍惚，拇指與食指揉捏雙眼之間的鼻根處，輕輕搖頭，壓下不適應的五感。
凝神四顧，自己正站立於虛空之上，師父在側。頭頂有一黑衣身影，黑衣身影虛實不定，乍看之下似乎就近在眼前，再觀，又似乎隔天絕地一般，姬緣看不真切。不過黑衣萬里之內有無數光團，大的有如山嶽，小的也有握拳大小。照的大小約莫百丈方圓的地界清晰無比，猶如皓月當空。
姬緣身處此地，看到這種奇異場景，思緒萬千。忽然間腦海中聽到師父的傳音「緣兒，收心斂神，手捏此訣，為師傳法，今日你當入道，細細聽來。
道，清虛，玄默。聽之不聞，
摶之不得，至道本無為，人中多自惑。
豈不聞乎天地於道無以清寧，
豈不聞乎道於天地有逾繩墨……」
姬緣看著師父的手訣，仔細聽聞師父所傳道法，靜心凝神，默誦道法。
李先生打出一道術法，包裹著姬緣，周遭景象不得入徒弟靈台識海。又甩出兩截流光，打入姬緣體內，流光一青一黑。再以術法幻化為雙掌，護住姬緣以後緩慢合十。李先生左手朝著光團一虛抓，就牽引出近百萬道光團，而右手輕輕一推，姬緣就緩緩融入光團之中。
「你與萬年前並無兩樣，那一戰你一分為二，而今可知道當時錯？」
黑衣緩緩搖頭，依舊一言不發。只是邁步向前。
「哼，莫說你這一介身外靈身，就是當下你殘缺本體蘇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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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照樣封了你！」
當年他們一場大戰在前，是李先生出手在後，封印了它萬年。
話音未落，李先生飛身迎面而上……
此時，姬緣心神收斂凝聚為一點在自己識海之中悟道修行。雙腿盤膝而坐，雙手掐訣，奈何本體處於天外天虛空中。沒有靈氣，偏偏此時入道。周天經脈奇痛無比，本體開始破爛被鮮血覆蓋，靈魂被拉扯已經破碎。
姬緣相信師父，師父既然敢帶他來天外天，又敢讓他在此地入道，必然有手段護他周全。如此，姬緣只能保持靈台一點清明，反覆默念師父所傳法訣。
忽然有所感應，本體周遭有他熟悉並渴望之物。姬緣念頭一起，就有一光團進入識海，一股靈氣被乾枯的經脈迅速吸收，開始遊走周天。
隨著一道道光團進入識海，再被經脈吸收。姬緣的靈魂開始重新凝聚，且更加強大！虛空中破爛的本體也重新修復，點點光芒融入血肉。
隨著吸收的光團越來越多，熟悉的感覺也越來越重，似乎這是他所見過的一般……
姬緣那正消化著力量，保持一點清明的靈台，驀地遭遇某種不可抗力。
光團內的靈氣仍在充盈姬緣體內，但那些熟悉的感覺，卻在此時一點一點褪去。
前所未有的快感，正在充斥姬緣的心靈。力量！遠遠超過凡人，且是凡人無法想象的那種力量，正在被姬緣完完全全，毫無代價的掌控。不知過了多久，識海內重歸靜謐。
姬緣始入道。
天外天中，一切復歸清明。
虛空之上有一個瘦高白皙，臉上帶有著笑意的一人，站在那裡。
正是姬緣，姬緣微微閉著雙目，感受著如今擁有的力量。
誰又能想到？
這具看似瘦弱的軀體內，如今藏著與凡人天差地別的力量。
姬緣除了能感知到血肉筋骨內慢慢增長的強大力量外，還能感受到體內經脈中，那源源不斷流淌著，沖刷著肉體與靈魂的靈氣！
姬緣緩慢回神，左手輕握似乎在感受什麼，可是周圍空空蕩蕩。哪有東西被他握住。
終究只是個十四歲，又沒有經歷過修行密事的少年郎，頓時不由得心中一慌，雙眼迅速睜開，帶著慌亂的聲音張口而出：「師父！」
「緣兒，我在，慌什麼。」
李先生從虛空中緩緩落下，雙手法訣變幻迅速。不斷打入身前一事物體內。
姬緣周身還有數萬沒被完全吸收的光團，發出螢螢亮光，借著這些亮光看向師父。
師父面前有拳頭大小的一個「嬰兒」，法訣正是落在這個小小嬰兒的體內。
這個嬰兒發出陣陣異香。凡人聞到了，必定要說眼前這個嬰兒，就是天下間最好的美味珍饈。
修行中人聞到了，覺得這就是吃下以後，必然可以白日飛升的先天寶丹！
「緣兒，內視氣海，靜坐凝神！」
姬緣再度閉目打坐，忽然氣海中多了一物，正是剛剛看到的小小嬰兒。
「緣兒，靈氣運行周天，送入此物體內進行煉化，不可中斷，直到它反哺為止，否則前功盡棄。」
姬緣迅速按照師父的指導，把靈氣運行周天後送到嬰兒體內。一道又一道靈氣被嬰兒吸收，片刻以後姬緣經脈中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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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枯竭。
姬緣身體出現顫抖，雙目似乎就要睜開，心神出現不穩。
李先生看到以後，當即明白，是姬緣體內靈氣不足。隨即把周圍剩餘的光團送進姬緣的體內。
姬緣正感覺力有不逮，忽然有了後續靈氣支撐，那就是手有餘糧，心中不慌了，繼續煉化送入……
半柱香后，姬緣整個人有點急眼了。師父讓煉化到它反哺，可這就是一個只吃不吐的王八蛋！
「這靈氣也快沒了，想必體外已經沒有靈氣讓師父繼續輸送了。我姬緣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啞巴虧！我真想一劍給你開個眼兒！」
想捅這個小王八蛋一劍的念頭剛剛升起，「咻的一聲，一柄黑色短劍就圍繞著姬緣轉圈圈，與姬緣心神相連。劍尖還時不時的往嬰兒那邊隔空猛戳。一看就是個惹禍精，正在鼓噪著姬緣捅它」
姬緣伸手一握，短劍出現在他手中。
「嘿嘿嘿，你喜歡吃是吧？我讓你吃！」說著握著短劍就向嬰兒刺去！
哪知道變故突然出現，嬰兒一個轉身上飛去！本來是刺向肚臍的一劍，現如今可倒好，短劍刺屁股，真真的是給它開了眼……
姬緣愣住了，短劍也不鼓動了。再「咻」的一聲消失不見，周圍靈氣逼人。
「他娘的……這是吸呢，還是吸呢……
罷了罷了，誰這一生還不聞個屁呢。再者說了反正在我體內放的，誰也不會知道我在吃屁修行……」
如此，姬緣開始吸屁……吸著反哺靈氣運行周天。片刻，姬緣睜開了眼睛。由於周圍沒了光團，所處一片黑暗。
姬緣輕聲道：「師父？」
李先生：「在的」
「師父，那些光團是靈氣嗎？」
「是，但也不全是，他們曾經是師父的朋友。」
「師父，那我不是吃掉了你的朋友？」
「沒關係，他們不會介意的。」
「緣兒你現在知道修行中人與凡人的區別了嗎？」
「師父，比之凡人修行者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有悠長無期的壽命，有機緣造化。但是也有比凡人更多的危險苦難。這就是說書先生口中的逆天而行嗎？」
「緣兒，壽命並非悠久無期，修行也非逆天而行。諸多事宜，等我們回到清虛，我再給你作答。」
「師父，剛剛我煉化嬰兒時，心神中出現了一把黑色短劍，好像是游老頭送我的，但是又比那把更長一些。」
「哦？那你就當它長大了吧。」
「師父我那體內的嬰兒是什麼呀？」
「哦，那是你以後修行的根本所在。乃是為師煉化了？？的身外靈身所成的。」
「師父，煉化了後面什麼啊，我怎麼聽不到啊。」
「聽不到是你修為淺薄，以後境界上升自然就知道了。」
「師父，這裡離清虛宗遠嗎？要多久能到啊？」
「對現在的你來說很遠，師父帶著你，片刻就到了。」
「師父……」
「緣兒，收聲，閉目休息，我們回家。」
「師父，我看不見你」
「莫怕，師父牽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