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細膩的日常
「你是個男人……」
「你是個男人……」
這樣的呢喃細語在寒羽良的耳畔不停回蕩，飄散不去，經久不衰，每當他看到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天音琴，癥狀就更加嚴重了，體內有一股血流在噴涌。
「不對！」
此時，另一個擁有天使之翼，頭頂光環的小人，也出現在了他的肩頭，義正言辭：「她可是送我們吃皇家泡芙的人，我們應該感謝她才是，怎麼能做這種邪祟之事呢？！」
「祛！我看是你X無能吧！」惡魔小人不屑，繼續湊到寒羽良耳邊，興奮地說：「傳宗接代是男人應該做的事，你不能錯失良機！」
「不要聽他的！」天使小人也拽過耳朵，生氣道：「我們應該對世界心存感激，美好的溫馨才是我們想要的，難道不是嗎？」
天使惡魔兩張嘴巴狡辯個不停，寒羽良的頭都要暈了。
床上的天音琴扭動了一下她柔軟的身軀，修長的睫毛微動，披散的黑髮都被攪得亂七八糟，裙下更是春光乍泄——高冷校花的這般模樣，要是被學校里的男同胞知道了，怕是都要聯合起來砍死寒羽良。
咕嚕！
寒羽良向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沒錯，就是這樣！」惡魔小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尾巴擺個不停。
而天使小人則是神情黯淡下去，連光環的色彩都沉寂了，天使雙翼更是顯得無力很多。
「寒羽同學……」
天音琴在睡夢中說出夢話，明明是熟睡的狀態，卻嘴角上揚，很是高興的樣子。
聽到她的聲音，寒羽良怔住了。
想象的天使和惡魔小人全部飄散化成了一縷白煙，好似從未存在過，一直都只有寒羽良一個人在冥思苦想。
他輕輕一笑，繼續伸手抓住了被子，蓋在了天音琴的肚子上，然後又用手將她的裙子翻了下來。
嘀！——房間里的空調被打開，調到適宜的溫度后，寒羽良從柜子里拉出了一套床單和被褥，鋪在了地板上，關好燈，仰面躺下。
床頭柜上的鬧鐘，時間顯示為23:47，已經很晚了，再拖下去，明天去上課怕是要睡死過去。
不過，天音琴同學到底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呢……寒羽良在床單上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此前他從未與這個女孩有過什麼交集。
至少在記憶里是沒有的。
睡意湧上，眼皮漸漸垂落下來，意識也逐漸模糊了……
一隻腳突然踩在了寒羽良的臉上，把他從即將進入的美妙樂園中拉了回來。
搞什麼？！
他起身，看到天音琴的睡姿豪橫得像是中年大叔，不僅把一條腿伸到地板上來，整個人也都掛在床沿，跟條泥鰍一樣。
寒羽良：「@%#!@_%！！」
無奈，只好把她抱回了床中央。
房間里的溫度已經足夠低，與外界的炎熱天氣完全隔絕了，寒羽良便把被子蓋住了她的全身，以防止她凍感冒。
以防萬一，他輕輕推開門，離開房間，去了最裡面的寒羽詩的房間，見到詩也已經熟睡，被子蓋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幾乎每天，寒羽良都要檢查妹妹確實有睡好，畢竟她小時候很喜歡蹬被子。
完成這些后，他重新回房間，躺在地板上的床單上。
疲倦使他很快再次來了睡意……
噗——那隻腳又一次踩了上來。
「夠了！！！」
翌日清晨。
寒羽良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到洗漱間里刷牙。
他看向鏡子里的自己，濃濃的黑眼圈以及布滿血絲的眼球，臉色蒼白，完全是睏倦到極致的表現。
誰知道天音琴的睡相居然會那麼差啊！
起碼有兩位數的次數以上，被她用腳踩到臉，還有幾次被她一腳踩在肚子上。
「唔……」
迅速刷完牙洗完臉后，他從抽屜里撕開了一個新的牙刷，這是為天音琴準備的。
「咕嚕嚕嚕嚕……噗！」
用毛巾擦乾臉之後，寒羽良的精神狀態稍微恢復了一點。
沒辦法，只能早點去學校里趴一會兒了。
唰！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天音琴也來洗漱了。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但黑色的頭髮還是很散亂，更關鍵的是，她的雙手始終捂著自己的臉，似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啊，我剛好結束了，你用這個新牙刷好了，杯子……就用這個水杯吧。」
「嗯……」
說完，寒羽良就轉身離開，留下她一個人洗漱。
玄關處，妹妹寒羽詩已經在換鞋，書包也都準備好，正要出門去學校了。
她做好的早餐，自然也有天音琴的那一份，正和寒羽良的那份一起擺在餐桌上。
「路上小心咯。」
寒羽詩壓根沒有回頭，將銀色的發梢捋到了耳後，提起書包，就推門而出，直到踏出房子才冒出一句：
「知道啦！」
伴隨著大門關閉的聲音，房子里就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洗漱間的水流聲。
寒羽良坐到餐桌前，提前開始吃早飯，拿起碟子里的一塊三明治，塞入口中，再喝一口熱牛奶，在嘴裡混合著吃，培根和煎蛋的味道都很香。
女朋友什麼的根本不需要，只要有妹妹的話就足夠了吧？
一邊吃著，寒羽良一邊在內心感慨。
直到他吃完后，又過了好一會兒，天音琴卻絲毫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再這樣拖下去，可就要遲到了啊！
看了一眼時間，寒羽良雖然想催促一下，但是不是不太好呢？一直都聽說女生會在這種事上花很多時間，也許這是很正常的。
個屁啊！
要遲到了啊！
「天音同學，能不能快一點呢？」
「好的！馬上！」
隔著門對話完，裡面居然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
為什麼！早上要洗頭髮！
寒羽良震驚。
「我在樓下等你！早餐拿在路上吃，我們快點好吧！」
「好，你先去吧！」天音琴回應。
事不宜遲，他趕緊揣上兩個書包，自行車鑰匙，快步下樓去了。
將自行車開鎖推出來后，寒羽良坐在車座上，右腿不停地抖，表現得非常焦躁。
終於，天音琴小跑著，手裡還拿著三明治，匆匆忙忙地下樓來。
晶瑩的黑髮披散，她的容貌的確是讓人眼前一亮，清純的臉蛋與不錯的身體曲線，即使是身著校服，幾乎素顏的狀況下也很好看。
「我來了！」
她的樣子有些拘謹，蔚藍的眸子里泛起漣漪，在看向寒羽良的眼神中，具備著奇妙的情愫，害羞和期待並存。
寒羽良愣了一瞬，立刻想起正事，趕緊用大拇指朝自行車的後座指了指，道：
「上車上車！」
感受到後方傳來的重量，其實寒羽良根本沒有那種享受青春氣息的愉悅感。
和觀看不一樣，如果是有人坐在後面，他會擔心出事故，所以還是有那麼點緊張。
好在，這些年一直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他也算是老司機了。
「抓緊了，我要開始加速了！」
聞言，天音琴趕緊把三明治塞到嘴裡，用小手緊緊抓住了前面寒羽良的衣服。
自行車鏈條的聲音，晨曦的一線光芒，透過橡樹密集交錯的葉片灑落在小道上。
能聞到一股撲鼻的清香。
重心已經完全平穩了，天音琴抬起眼帘，看到寒羽良的背影和那頭總是凌亂的黑髮，有了一種抱住他的腰的衝動。
春天結束了，隨之而來的是夏季。
在林蔭小道上，兩人不斷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