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一筆帳
也許是天晚了,也許是天氣不太熱,街上沒有多少行人,特別是進入拆遷路段,幾乎沒有一個人影。
陳安國定了定神,加大**朝前衝去,在超車的時候,稍稍打了一下方向盤,皮卡一下就把對方的反光鏡給刮掉,然後一個急剎車把對方逼停。
趙力拿起一瓶酒往身上亂倒,然後拉開車門,下車就一頓咆哮:「你tmd怎麼開車的?把我的車掛了這麼長的刮痕,給老子賠錢。」
鐵頭的司機剛才膽戰心驚的把車剎住,正在心裡問候對方司機的女性親屬。看見對方有人下車,還在罵罵咧咧,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回頭請示道:「鐵哥,我去教訓他一下。」
「去吧,別出人命。把他們的那輛車扣下,我還真不知道臨州出了一個這樣的好漢。」
司機打開車門,鑽了出來:「不長眼的東西,活的不耐煩了?咦……」
他想說這人怎麼有點面熟,但趙力一拳就封住了他的嘴:肚子上挨了一拳的他彎腰倒在地上。
這一切怎麼這樣熟悉——能不熟悉么,那天在酒樓,他剛扶起被趙力打倒在地上的醉鬼兄弟,肚子上就挨了這樣一拳,疼啊。
當然痛,雖然趙力只稍帶了一點六步撼山拳法的意境,凡人哪裡能承受得起。
鐵頭見司機下去沒一分鐘就被打倒,心知遇到了硬點子。他對另一個小弟道:「下車,去會會這位好漢。」他們打開車門,分別從兩邊鑽出汽車。
陳安國坐在車裡,看見趙力二話不說,一拳打倒一人,不由得熱血沸騰,竟然產生了下去打架的衝動。
但想起趙力吩咐他不得熄火,隨時準備開車,他就按下心頭的躁動,靜靜的待在車裡。
鐵頭的小弟下車後來到被打倒的司機旁,司機用手按住腹部,邊咳邊道:「點子硬,當心。」意思是說對手很強。
鐵頭來到趙力身邊,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倒霉,碰到一個酒鬼,還tmd的有些本事。
見趙力年紀似乎不大,便開口說道:「小兄弟,這車也被你掛了,人也被你打了,你覺得夠了么?」
趙力眼前的鐵頭,大約三十多歲,粗壯結實,黑夜中一雙眼睛特別明亮,這是一個有功夫的人。
「夠了?這就夠了?要麼拿1萬塊錢來,要麼用拳頭打倒我。」趙力囂張的叫道。
鐵頭搖搖頭道:「鐵哥我很久沒跟人動手了,和我動手的人,要不躺在醫院,要不就躺在太平間。你很年輕,身手不錯,以後跟我混吧,剛才這事一筆勾銷,如何?」
懂得愛才,有梟雄本質。
趙力一拳擊向他臉頰:「打過再說。」
鐵頭見對方囂張無比,對趙力的那點愛惜之心頓時消失,他獰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老子廢了你。」
也跟著一拳擊出。
「嘭」的一響,兩拳在空中相撞。
鐵頭楞了一下,沒想到趙力身手如此了得。
「再來。」趙力吼叫著連出幾拳,鐵頭都一一擋住。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十分激烈——趙力收斂了大部分的力量。
趙力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避開鐵頭的一拳,跳到一邊,說道:「鐵哥神力,小弟認輸,不如小弟做東,給大哥賠禮道歉如何?」
鐵頭見趙力不打了,正合心意。僅僅幾分鐘的交手,他感到體力在急劇下降。再打下去,弄不好會栽在這個毛頭小伙的手裡。
鐵頭暗自鬆了口氣,說道:「好,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他轉頭對沒有受傷的小弟道:「毛子,你送二娃回去,我和這位兄弟去嗨皮嗨皮。」說完,和趙力一起鑽進皮卡,絕塵而去。
第二天,鐵頭回到賭場,帶走了存摺,提走了所有現金,消失了。
他經營的幾家夜場,都被他如此複製。
一天之內,陳安國管理的一個秘密賬戶里,轉入了三百六十萬現金。這無影無蹤的手段,看的陳安國即心驚肉跳,又驕傲自豪。這筆錢隨後便被轉入國外,三轉兩轉,消失無蹤。
第三天清晨,鐵頭被發現死在一家賓館的床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人員死亡伴隨著巨額財產的消失,這起案件被定性為7.11搶劫殺人案。
s省接二連三的發生大案,連省長、書記都受到了上級的訓誡。於是,由s省公安廳負責刑偵的劉副廳長挂帥,臨州市公安局黃副局長、武警臨州市支隊武副支隊長、國安局s省特派員周均任副組長的專案組,於案發當天下午在臨州成立。
在第一次案件分析會上,主持會議的劉副廳長:「先介紹一下案情吧。」
黃副局長看了一眼臨州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關先勇,對他微微點頭。關先勇站起來,示意手下打開投影儀,打出第一張圖片,一張面帶兇悍氣息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
「這就是本案的被害人鐵永民,綽號鐵頭。現年三十五歲,無業。收入來源為他經營的三家夜場和一家洗浴中心及一家娛樂公司。」
接著,配合圖片,將鐵永民的基本資料講述了一遍。
最後打出一張照片,鐵永民歪斜著倒在床上。
關先勇用激光筆點在圖片上道:「被害人是昨天晚上10點住進臨州賓館,並無異常表現。今天上午9點,服務員去整理房間,敲門沒人答應,以為客人已外出,打開門進去,就看到了照片上的一幕。」
「接到報警后,我們迅速趕赴現場。現場除了被害人的痕迹外,沒有其他發現。」
他用激光筆指著被害人說:「被害人身體沒有任何外傷,屍檢也沒有發現異常,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12點到今天凌晨2點。但被害人的姿勢非常的詭異,我們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會這樣。彙報完畢。」
周均站起來道:「我們調看了銀行的監控,昨天上午9點40分到10點,鐵永民向這個賬號存入現金80萬,轉賬280萬,共計360萬元。」
他又打出一張投影,上面是一串的轉賬清單,轉向一百多個賬號:「到今天中午12點30分,這筆資金被全部轉走,去向不明。」
大家都感到很棘手:沒有案發準確時間、沒有作案現場,也沒有犯罪嫌疑人,這案子的偵破方向如何定?
黃副局長道:「收集鐵頭近一年來的所有信息,看看是否與人結仇、是否有搶佔地盤引發的鬥毆、是否有巧取豪奪的掠奪過他人財產、是否和女人有過什麼瓜葛?」
武副支隊長也許是搞行動出身的,對案情分析不太在行,聽黃副局長說的頭頭是道,便點頭贊同:「我同意黃局長的意見。」
其他幾名領導也點頭同意。
毛子、二娃當晚被公安機關詢問,他們詳細的講述了當晚的遭遇。第二天鐵頭回到了賭場和其他夜場,沒有什麼反常的表現,不像是受到劫持。而且調看銀行錄像,鐵頭在轉賬時非常清醒,還和前台職員有過交流,沒有可疑的情形。
雖然那個年輕人和那輛皮卡如人間蒸發,但沒有被公安機關視線鎖定。
專案組認為,當時應該是一個酒鬼和他們發生的一般性衝突。特別是鐵頭和那個年輕人握手言和后的安排,將年輕人排除在嫌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