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逛花樓2
蘇落梨心底悄悄鬆口氣,仔細觀察起花樓的布局,桃花不滿的看了眼春光燦爛的鴇爹背影,細心的將白瓷酒壺拿到一旁,又吩咐站著角落的花樓侍從去泡一壺茶才罷。
暗處的阿川正端著茶水往二樓走,抬眼便看見在二樓觀察的春娘,她是洛塵身邊的侍女也是傳話筒,身邊的一切都由她打理。阿川當初還以為要在公子身邊伺候,來了這麼久也沒見公子給他什麼任務,心中不免有些著急,見到春娘盯著樓下剛來的小姐瞧,上前打趣道:「姐姐這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在替公子物色小姐?」
春娘見是阿川臉上明顯多了絲笑意,「可不是嘛~公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物色物色了。」
「走吧,莫讓公子久等了。」
春娘臉上依舊帶笑,卻沒有絲毫真實。
「是。」
阿川初以為春娘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因為她總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跟在她身邊學習的這段時間,阿川才知道春娘是個八面玲瓏,做事嚴肅認真的人,面對公子時,春娘從來不笑。
唯一一次還是他四處打聽才知道的,那一日是她的生辰。
屋內
洛塵一襲月白色外袍懶散披著露出裡面米色的裡衣,這躺在梨花木製成的軟榻上假寐。
「參見公子,奴婢在樓下見到了一個人,您或許會有興趣。」
落塵睜開靜如清潭的黑眸,半眯著眼看向春娘。
阿川利落的將茶水依次放好,躬身行了一禮,準備輕聲退下,落塵出聲叫住了阿川。
「阿川留下,你接著說。」
春娘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平靜的將她看到的場景一一道來。
「嗯。」
落塵應了聲沒再說話,春娘猜不透面前男子的想法,低頭看著腳尖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們練的如何?」
「回公子,他們天賦不錯進步十分明顯,最小的那個身子不行,這個月又發熱了。」
洛塵起身走向窗邊,凝望著外面的風景,撲面的熱氣被屋中的冷氣隔絕。
「以後這個房間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把九叫回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樓里的花魁,想辦法接近樓下那個女人。」
「這個事交給阿川,最小的那個你看著安排。」
「是,謹遵公子吩咐。」
春娘行禮退下,走前含著笑意的雙眸看了眼阿川,這小子幾個月下來進步不錯嘛。
阿川接收到春娘的眼神,臉上頓時一紅,低頭盯著腳底。
洛塵沉浸在回憶里,並未發覺兩人的情況,只盯著窗外的院里茂盛的桃樹發愣。許久回神后吐了句:「阿川你出去吧,盯著那那女人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來報。」
「是,公子,奴告退。」
阿川行禮躬身退下。
一出房間就看見二樓圍欄邊倚著幾個瞧熱鬧的公子奴婢,阿川走過去找了個容易觀察的位置,探頭瞧向熱鬧之處。
樓下蘇落梨身旁、面前正圍著幾個面貌不俗的年輕男子,老鴇在一旁眯了眼,「不知這幾位公子可合小姐胃口,想來小姐是第一次到春庭深吧,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蘇落梨拂下左側男子放在她肩上的手,她實在不適應這個世界花樓里男子的熱情,想靠在她身上的被她起身躲開。
「本小姐姓洛,人如此多,還不備個房間?」
蘇洛梨有些微惱,語氣自然不是很好,幾個年輕的公子哥也明白客人生氣,鴇爹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有兩個膽小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
鴇爹也瞧出客人的不快,依舊熱切的招呼蘇落梨,轉身領著眾人上了二樓東側往裡的房間。
房間里一應俱全,桌上有水果糕點,桌后就是一面畫著花鳥的屏風,屏風前是粉紅的珠簾。整體空間雖說不似蘇落梨屋子那般寬敞,但兩個人待著不是問題。幾個人一進去,空間便瞬間被填滿。
「你先出去吧,有事本小姐會派人找你。」
蘇落梨看向鴇爹道。
鴇爹臉上的笑更多了,他倒是不擔心蘇落梨對他們如何,只擔心銀子,畢竟銀子掙得少了,他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在自身利益面前,旁的自然比不上。
也不用擔心有別的客人點蘇落梨房裡的公子,就算有人點他換個公子陪著,點的那個叫走也不損失什麼。他樓里容貌才情更好的,她出的錢還點不起。蘇家已經倒台了,唯一的長女還到他這春庭深尋歡作樂,看來蘇家淪落到街頭無處可去的地步不遠了,自己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人費心思。
鴇爹心裡如是想著,一轉身臉上的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川躲在暗處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鴇爹,又想起了他剛被洛塵帶進春庭深的時候。原本笑臉迎人的表情,在聽到他是街上撿來的乞丐時瞬間化成寒冰,言語上的寒冰利劍刺得他心口疼,體會過溫暖的人會更加覺得寒冷刺骨。阿川當時第一眼看向了洛塵,那個容貌精緻秀麗,同天上神仙般的男子,心中忐忑不安,深怕對方被鴇爹說服將他趕走。
如今令阿川深惡痛絕的人又露出了當時的嘴臉,阿川不禁有些好奇,鴇爹可是輕易不會如此對待他的「銀子」。
不等他想明白,鴇爹已經朝他的方向走來,阿川只好迅速離開。
房間里蘇落梨讓幾個男子站成一排,她一一走過,仔細端詳他們的面貌腰身,膽大的男子還向蘇落梨拋媚眼,膽小的紅著臉低頭盯著腳尖,有的第一次經歷這種臉上帶著惶恐和不安還有一絲羞紅。
東周國服飾制度嚴厲,偶然聽說當今的國主十分愛美,厭倦了她的臣民只能穿兩種顏色的舊制,但是花紋配飾則跟從前的制度一樣。除了黑色為國主才能使用的尊貴顏色外,官吏品級也有具體的規定,作為普通的平民則可以使用橙色、黃色、藍色的衣服。娼妓和奴隸則沒有什麼特殊的規定,與平民差不多。
在東周等級階層中,商人、農民排在第三,奴隸娼妓則在最末等。
她來春庭深也是冒著極大風險的,找人做模特很難,特別是許多人抱著高階對低階人的歧視,加上資金不足,只能試試,不成功她還有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