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子審案
朱慶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可還是得小心應對,否則會丟掉性命。
心中迅速地扒拉著小算盤,以每秒n次的計算方式,想要找到對付老爹的辦法。
眼珠一轉,說道:「老爹,孩兒正想告訴你呢。」
「你的腦海里也有這種畫面?」
「這倒是沒有。不過,有個自稱祖爺爺的,告訴了我破案的秘法。」
「祖爺爺,哪個祖爺爺?」
「跟我老家祠堂里掛著的那幅畫像一模一樣,老爹說他最厲害。」
「那是太祖,你可不能胡亂稱呼,那是大不敬。太祖賜下的秘法又是怎麼回事?」
「爹,這是秘法,不能告訴你。還請盧大伴不要再折磨嫌疑犯了,明日我去大牢一趟,自然就知道了。」
「明日不行。後天,我會和你一起去的。有什麼需要,找王大伴即可」
朱慶心想,自己哪有什麼秘法啊,得連夜想個法子才行,要不然明天就露餡了。
第二日,朱慶找到了他的狗腿子周昌,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周昌沉吟了一下,湊到朱慶的耳邊,開啟了狗頭軍師的模式。
經過一天緊張的準備,總算可以安心了。
因為皇帝和太子殿下親自審問,所以去牢房的提議被大臣們否決了。
臨近正午,春和殿前的小廣場上,朱由崧端坐正中,看著左首忙碌的太子,臉上滿是不解之色。
錦衣衛,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分立在右邊。
在他們面前,是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四隻木盒,木盒的邊緣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用一塊布蓋住。
原本是想私底下進行詢問,誰知盧九德的大嘴巴,將太子審案的事情,在早朝時說了出來。
一下子就炸鍋了,滿朝文武沒有一個相信的。
小要飯的出身,斗大的字不識一筐,也妄圖審案。
估計是前天摔倒的時候,腦袋裡進水了。
不過,那小子要飯時,腦袋被驢踢過倒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位陛下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非但沒有阻止,還跟著一起折騰,反而要參與進來,莫不是他的腦子被驢給踹了?
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心理,非要看看太子如何審案。
不止如此,那些沒有上早朝的大臣們,也是聞訊趕來,唯恐錯過了這一出大戲。
整個小廣場,光是官員,就有四百多人,都快趕上大朝會了。
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朱慶示意開始。
「帶人犯!」
隨著盧九德的一聲高喊,所有的嫌疑犯都被帶了進來。
除了太子府被抓的人之外,還抓了不少其他疑犯,其中還有五個穿著飛魚服的。
一日之間,他們已經被折騰得面目全非。
一個個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頭髮蓬亂,光著雙足,即使在炎熱的夏日裡,都打著哆嗦。
人到齊了,坐在椅子上的朱慶,還想學著古代審案的樣子,拍一下驚堂木,發現沒有。
只得清了清嗓子,扯著脖子嚷道:
「前日冊封,本王受到太祖庇佑,方能安然無恙。不僅如此,太祖還告知了本案的破解之法。」
朱慶看向了犯人,指著案几上的四個箱子。
「為了偵破此案,太祖專門賜下四顆忠心石。」
說著,他就走到了盒子前,開始演示。
「你們把手放在盒子裡面,觸摸石頭,手掌發黑即為疑犯,而沒有變色的,則為對皇帝忠心耿耿之人,可以就地釋放。」
說完,還展示了一下白白的小爪,對著盧九德努努嘴:
「開始吧。」
第一批四個人被帶到箱子前,在錦衣衛和三法司的監督下,將手從那拳頭大的圓孔探入,摸到石頭后,將手撤出。
在布簾的遮擋下,箱子裡面是什麼情況,誰也看不到。
而抽出的手掌竟然全都是黑乎乎的。
「帶走!」
盧九德一招手,四個人就被護衛拉到了西邊的院子里,任憑他們如何呼喊,如何解釋,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很快,傳來了詢問的聲音,以及一陣陣凄厲的慘叫。
這一幕,外面的人聽見,感覺頭皮發麻。
第二波四名犯人再次被押到了盒子面前,他們再也不像之前那樣鎮定自若,雙手都在微微發顫。
依舊是黑手掌,依舊是被拖走,依舊傳來凄厲的慘叫。
朱由崧在首座上,再也無法保持鎮靜。
這背叛的可能性,實在是高得離譜,整個皇宮之中,沒有一個人是誠心的。
一直到了第五批,終於出現一個沒被染黑的手掌,將其去掉枷鎖,站到旁邊等著發落。
二百多人,全都測試一遍,真正忠誠的,也不過二十來個而已。
朱由崧心中一驚:這宮裡還能待下去嗎?
甄別完畢,朱慶對著盧九德說道:
「盧大伴,將那些黑手掌的都放了吧。」
隨後一指那些所謂忠心的,「這些人帶走,分別拷問,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聽到太子的命令,不少人還沒有從剛才的對話中回過神來。
二十多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壞了,一個個都是跪了下來,爭相解釋:
「殿下開恩,我們的雙手經過了忠誠之石的檢驗,絕對忠心耿耿。您可不能反悔!」
不少大臣是一臉茫然,朱由崧更是一頭霧水,這劇情反轉得也太快了吧?。
「大寶,這是怎麼回事?」
「老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忠心石。只不過是普通的石頭上,塗上加了菜油的墨汁。」
朱慶詳細地給老爹解釋道:
「對皇帝忠心的,會毫無顧慮地摸在上面,他的手自然就是黑的;心懷不軌者,心存僥倖,不用手去碰石頭,自然不會染黑。」
接著轉向那二十幾人,「這回,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帶走!」
在座的文武百官忽然想起,南京城裡給這孫子起的外號:惡魔太子。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機。打著太祖的旗號,弄塊破石頭,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當然,很多大臣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可就算看穿了又如何,你敢說出來嗎?
至於有沒有漏網的,肯定有。
一萬多名宮女和宦官,只查到了三百多人。誰能保證,換了一批人,就沒有對手安插的探子。
為了幾個漏網之魚,砍下幾百個無辜的人頭,朱慶覺得有些不值。
留下的二十多人,自然不用太子親自審問。
人都被太子給找出來了,要是審不出個結果,大明的錦衣衛和三法司就真成擺設了。
朱慶竊笑地望了周昌一眼,這位軍師果然厲害。
眾人正要散去,戶部尚書周堪賡上奏:
「陛下,揚淮總督衛胤文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