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緋紅，王座！
「哥，你只是釋放了初階神通而已，你還有二階神通，還有三階神通，你還有更強的力量，你為何要認輸！」陳銘海情緒激昂，攢緊了拳頭低吼道。
整個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都看向了受傷的陳耀靜，眼裡充滿了不解。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陳耀靜才發揮出了如此的力量，就認輸了，不打了？
包括呂倩在內。
是的，如果陳耀靜願意釋放出他二階覺醒者甚至是三階覺醒者的力量，零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哥，你說話啊，我不許你認輸，你還沒輸！」陳銘海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關心陳耀靜的傷勢，而是來到了陳耀靜的面前固執地嘶吼道，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孩子。
就在這時候，零號看向了陳銘海：「因為你的二階神通和三階神通，會誤傷星雲特區外城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們以及你的弟弟陳銘海，所以你不想釋放更強的力量，而選擇了認輸？」
陳耀靜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默認了。
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們恍然大悟，一時間對陳耀靜這個十分護短的哥哥竟然印象瞬間大有改觀。
呂倩看著陳耀靜，也十分驚訝，沒有想到陳耀靜認輸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就在所有人幾乎都對陳耀靜有所改觀的時候，陳銘海則是拉著陳耀靜的衣袖，不可思議地看著陳耀靜說道：「哥，你怕傷到我而認輸，我想得通，可你竟然也為了這一群垃圾廢物，他們值得嗎，他們的賤命有你的榮耀重要嗎？」
聽著陳銘海的話，此時整個星雲特區外城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都可以說是義憤填膺。
一時間，這對兄弟，彷彿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如果沒有陳耀靜，就憑陳銘海這句話，他一定會被第三城區軍營的所有士兵踩死，並撕成碎片。
呂倩看著陳銘海神色複雜，她真的不知道該評價這個……奇葩。
對，一個被哥哥寵壞了的奇葩，這思想簡直不可理喻。
就連一向無比寵溺陳銘海的陳耀靜，也抬起了頭來，看著陳銘海，神色複雜，最終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看來，這些年，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寵壞了，什麼意思，哥哥，難道你為了這群賤命的垃圾改變了想法覺得我錯了，天啊，你是堂堂三階覺醒者，你為了特區、為了人類、為了軍政府流過不知道多少鮮血，正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強者，這些弱小的可憐蟲才能在後方享受特區的庇護，相對安全的生活在這裡，只用對付並不那麼強大的怪物、夜鬼，就能享受到足夠的軍糧和資源，他們一萬條命，都比不上你的一根毫毛，你怎能為了他們的賤命認輸，怎能為這群弱小的可憐蟲放棄自己的榮譽！」陳銘海拉著陳耀靜，喋喋不休訴說著這些，似乎覺得自己親哥哥陳耀靜的做法，很不可理喻。
實際上，他才是在所有人眼中最不可理喻的那一個。
陳耀靜搖了搖頭，再次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然後拔出了插在自己丹田屬於零號的那把詭異的血紅色戰刀，插在了地上。
刺目的鮮血伴隨著這柄血紅色戰刀，狠狠插在了地上，伴隨著一串醒目的鮮血。
那鮮紅的鮮血里，夾雜著絲絲縷縷黑色的詭異與不祥四處散落。
跟著，他便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腹部，步履蹣跚的轉身離去了。
看到這一幕，陳銘海終於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怔了怔，然後急忙上去扶住了陳耀靜：「哥，我送你去醫院。」
陳耀靜依舊沒有回應，只是沉默著任由陳銘海攙扶著，緩緩離去。
看著陳耀靜的背影，零號忍不住說道：「你是一個好的戰士，是一個好的哥哥，但你能護住你弟弟一輩子嗎？」
陳耀靜身形微微一頓，顫抖了一下，最終沒有回頭，而是繼續被陳銘海攙扶著前行，不知道想通了沒有，還是沒有想通。
倒是陳銘海回過頭來，依舊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叫囂道：「零號，你別以為你贏了就有多了不起，我哥只不過用了初階覺醒者的能力跟你打，若是他動用了二階甚至是三階覺醒者的能力，輸得一定是你，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太囂張，如果是在角斗場的環境，你一定是輸得最慘跪著求饒的那一個。」
……
……
入夜，陳銘海並沒有再回到第三城區軍營。
也不知道是否再回來。
自從零號擊敗了陳耀靜，儘管陳耀靜沒有用二階、三階神通，釋放二階、三階覺醒者的力量，第三城區軍營的每一個士兵，或多或少都對他有一些敬畏。
甚至一些人隱隱有些期待，在三個月後……或許會有奇迹發生。
當然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零號是僥倖擊敗了陳耀靜的，在三個月之後零號依然會死在鄧六的手裡。
所以大部分士兵的服從命令，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在他們看來，三個月後他們將再次迎來新的統領。
然而此時的零號則是站在中軍大帳的門口，負手而立。
血紅色的月光灑來，泄了一地。
小不點在中軍大帳中睡得很甜。
這裡的生活條件和物質基礎，都遠非劍南星安排的那個小破屋能比。
至少在中軍大帳里，有永遠燒不完的能夠驅寒的火爐子。
不管是出於小不點還是自身的原因，零號都決定在軍仕這條路上，好好走一走。
不過此時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呂倩的營帳上，倒不是他被這個姑娘的美貌吸引，一見傾心愛情來了什麼的，他只是在想，這個小姑娘到現在還沒有覺醒，要不要幫這個小姑娘覺醒呢？
想著呂倩對自己數次的關心與幫助，零號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他回到了中軍大帳，第一次開始了沉睡。
……
……
濃郁的黑暗如同海洋一般，包裹了呂倩。
呂倩站在無邊的黑暗中，有些茫然。
她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應該是夢境，因為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在營帳里睡下，怎麼可能突然闖入傳說中的「黑暗禁區」。
突然一縷血紅色的詭異光芒在黑暗中綻放。
緊接著是第二縷、第三縷、第四縷、第五縷……
這紅光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
因為如今永夜時代夜晚，天空里那一輪血月的月光，正是這個顏色。
不過從黑暗裡湧出來的，並非是夜晚天空里那一輪變得詭異的血月。
而是一顆顆璀璨奪目、詭異的血紅色星辰。
呂倩那漂亮的雙瞳里，漫天星辰，儘是血紅。
在星空與黑暗的盡頭，一群人影彎身侍立，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神的……僕人。
那些人影分侍兩旁，恭敬而立。
在他們中間，彷彿有一條無形的大道。
在道路的盡頭，彷彿屹立著一個類似王座的虛影。
呂倩看見，那王座上坐著一個人。
不過她看不清那個人的容貌、性別、身高、年齡。
因為那只是一個被濃郁的黑暗包裹著的很模糊的虛影。
有人在黑夜裡吟唱。
「您曾踏足山巔，也曾墜入低谷。」（注1）
「您是迷失的王，是永夜裡的不朽。」
「是十二位至高無上的存在之一。」
「願您早日尋回您的王座，找到歸途。」
「我們的王，請您在永夜眷顧我們，緋紅與絕望的信徒，請賜予我們力量。」
吟唱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