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大結局（下）
緋紅與永夜之王戰鬥不知道了多久。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整個人間，到處都是黑暗與緋紅廝殺的戰場。
而軍政府、黨政府各國最高領導們也作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跟隨緋紅的步伐，向黑暗發動戰爭。
於是人族的大軍開始殺向黑暗地帶，向著黑暗裡的夜鬼、怪物們高高舉起了屠刀。
一首浩浩蕩蕩的人類義勇軍進行曲奏響了整個人間。
永夜時代始終心懷光明、不屈不撓的人們，終於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準備以鮮血和無數生命開拓一條通往光明未來的道路。
春暖花開時。
人們在享受著和平年代的幸福日子時，一定會永遠記得，為了爭取到這樣的幸福那些失去生命的人民戰士、人族英雄。
春去秋來。
花謝花開。
這場戰鬥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族戰士、人族英雄。
人類與黑暗的戰爭似乎越發艱難了。
又過了很多年。
遙遠的東方泛起了一片青冥。
青木王座高舉在東方的天空。
王座上坐著一個神聖、美艷的女子。
那女子給人的那種驚艷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是呂倩！
她來了。
難道她要幫助永夜之王殺死零號？
一時間人族無數清楚星雲特區那段過往的人，無不擔憂著這件事情。
下一刻，呂倩走下了王座。
她看著天地間地緋紅，似乎在喃喃自語，又似乎在訴說給那個朝思暮想的人聽。
「零號啊，我已經錯過你太多，虧欠你太多。」
「原來當初殺我父親的人，真的是你，也不是你。」
「而那至高無上的青之王，其實是我父親，也不是我父親。」
「我真可悲啊。」
她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我便用命還你吧。」
她竟不是來殺零號的！
人族聽著她的低語，驚訝的不能自已。
她是來幫助零號的。
甚至她準備付出自己的生命。
下一刻她的身影化作道道青光，融入整個人間，幫助那緋紅衝擊著黑暗、墮落與詭異。
青王座分崩離析，化作了更加宏大的青冥洗刷著整個人間。
無數夜鬼、怪物在這一片青冥里灰飛煙滅。
青燈教那群瘋子信奉的至高無上的神女，新的青之王竟然以生命，為人族的光明未來開路。
人族無數兒郎不禁潸然淚下。
而那緋紅竟也在此時起了一些玄妙地變化，竟似乎有些「悲沉」。
這時候，人間又走出來了兩人。
一個是身披無限光明如若武神屹立於天地間的子江。
武神軀大成！
他是屹立在這人間的武神。
他看著天地間悲沉的緋紅嘆了口氣。
「我們本是兄弟。」
「奈何終究是有緣無分。」
「不過星哥的願景，我豈能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星哥已經在黃泉路上等我很久了。」
「零號，不管恩怨對錯，昔日因，今日果，我還你！」
跟著他那如若武神的高大身影瞬間分崩離析，竟是化作了無數的星辰飛向天空大地，融入整個人間，對著那人間的黑暗、墮落、詭異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那黑暗竟是黯淡了幾分。
無論對錯。
他們終是為了人族的未來，付出了生命。
緋紅變得更加悲沉。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人出現在了人間。
漫天星辰都似乎因為他而蘇醒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子義。
他已經到達了術士的最高境界。
更準確的來說，他已經得道了。
就如同那西出函谷關倒騎青牛的老子。
「子江說的沒錯，星哥的願景，不僅是你的，還是我們的。」
「昔日因，今日果，我們還你！」
隨著他一陣悲壯的大喊，他整個身軀瞬間破碎，化作道道流光，融入了那天上的星辰，對著這人間的黑暗、詭異與墮落髮動了進攻。
這時候，永夜之王怒了。
黑暗裡傳出了他的吶喊。
「緋紅，可敢星空一戰。」
「有何不敢！」
零號的聲音自緋紅里傳來，無比悲沉。
下一刻人間的黑暗與緋紅全部融入了星空。
那緋紅之月瞬間化作了潮水，竟也似融入了星空的緋紅之中一般。
月亮不見了！
那真的不是真正的月亮。
不過在那緋紅之月化作潮水融入星空中的緋紅時，人間的人們似乎從中看到了諸神的身影。
那是零號的神國。
大戰還在繼續。
宇宙大爆炸是怎樣地光景？
此時零號、永夜之王的戰鬥就可以說明一切。
無數人還在犧牲。
付鵬鵬淚流滿面的出現在了人間。
他的身上瀰漫著濃濃的殺氣，就像是一位殺神屹立在人間。
為什麼要有永夜時代？
為什麼要有夜鬼、怪物？
為什麼要有戰爭？
永夜數百年，黎民何辜？
人族何辜？
蒼生何辜？
「兄弟，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戰鬥的。」
他發出了一聲怒吼。
然後化作無數的猩紅，湧入了星空，殺向了那無盡的黑暗。
他以生命為戰鬥，竟是再度削弱了永夜之王的力量。
星空的緋紅里，似乎傳來了一陣悲沉的吶喊。
那是零號的聲音。
他真的不想再死人了！
他真的不想任何人再犧牲了！
我零號。
不！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阿澤！
我阿澤，願以自己的性命，終結這永夜時代，許人族萬世無憂！
戰鬥變得更加激烈。
緋紅在拚命。
永夜之王在被逼拚命。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
黑暗、詭異、墮落開始衰弱。
緋紅亦是如此。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人族已經絕望了。
他們甚至覺得這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永夜時代，亦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突然某一天。
一個春天。
依然是風雪漫天。
依然只有特區們在黑暗的人間散發著可憐的光明。
星空深處傳來驚雷陣陣。
緋紅開始消散。
黑暗、墮落、詭異也在化作虛無。
王們同歸於盡了。
一個光球從某處隱秘的角落冉冉升起，帶著無盡的生機與希望。
永夜時代結束了！
人間一片沸騰與歡呼。
而在這之後，又是無數人失聲痛哭。
我們永遠失去了零號。
又有誰會記得零號與緋紅？
但歷史不會被掩埋。
烈士不朽，英雄不暮！
……
……
2125年秋，華夏天啟科研院。
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長相英俊的斯文男神正在忙碌著。
「太陽不見了，氣候也越來越詭異，到時候風雪淹沒整個大地，沒了糧食，沒了牲畜，人們該怎麼存活，我們一定要想個方法，讓人族繼續活下去，師兄。」
另一個看上去有些古板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阿澤，你說的不錯，可是我們已經試過很多辦法了，我們根本無法阻擋這次浩劫。」
叫做阿澤的青年陷入了沉思。
「既然我們無法改變這天地異變，我們為何不改變人類自己，基因以及大腦的開發，只要讓我們人族變得更加強大，這凜冬末日，我們未必不能扛過去。」
那中年男子頓時雙目一亮。
「對啊，阿澤你怎麼想到的，你真是一個天才，可這不是一時就能做到的，興許我們一輩子都無法成功。」
阿澤面色嚴肅地說道。
「師兄，我們總要試一試啊，一時不能做到，就十年百年，我願意把我的一生獻給人類的科研事業，為了人類的明天而戰鬥，而且我想再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向國家申請這次的科研計劃。」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好想法，想不到阿澤你年紀輕輕，竟然這麼有幹勁，倒是我不如你了，既然要像國家申請這次科研計劃，我們總該給它取個名字吧？」
阿澤笑了笑。
「師兄，現在這個世界最缺的是什麼？」
中年男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當然是光啊。」
阿澤說。
「那叫黎明計劃如何？」
……
……
數年後。
華夏天啟科研院「黎明計劃」項目部。
「阿澤博士，呂南青博士，我們真的成功了。」
「這藥劑絕對能夠把人類身體的潛能全部發掘出來，到時候我們或許會擁有神話傳說里神明的力量，如此沒有太陽的凜冬末日算什麼！」
一眾科研人員在科研室里歡天喜地。
「是啊，我們終於成功了。」
阿澤嘴角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一時間竟恍惚讓所有人只覺得這科研室里恍惚生出了一股春風。
呂南青笑了笑。
「師弟，這件事情了了，你也該考慮你的終身大事了，你和小倩情投意合，我看到時候黎明計劃塵埃落定后，你們就結婚吧。」
阿澤眉頭微挑。
「好啊，我拿你當師兄，你竟然想做我岳父！」
眾人也皆是大笑。
不過下一刻，他們收斂了笑容，蹙起了眉頭。
「但這只是理論上成功了，我們需要兩個敢於嘗試的人，驗證一下。」
呂南青與阿澤對視了一眼。
「我們來吧，為科研事業獻身的覺悟，在我們發起黎明計劃前就已經想好了。」
而站在一旁穿著白大褂溫文爾雅的呂倩有些擔心地看著呂南青和阿澤。
「爸，阿澤哥哥，你們千萬要小心啊。」
她說這句話地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人類對未知地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
尤其這件事情還關乎到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的生命安全。
但阿澤、呂南青的臉上寫滿了堅毅，再想到如今人族面臨的問題，她又怎麼能自私地勸他們算了。
下一刻，呂南青開始注射藥劑。
一縷縷青光從他體內生出。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和感知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他的瞳孔開始變成青色。
他彷彿掌握了這個世界某種權柄。
他開始與世界的某種意志勾連。
這種感覺簡直，至高無上！
我成了至高無上的存在！
我沒有迷失自己！
黎明計劃成功了！
除非宇宙毀滅，我將永存於天地間。
如此強大，凜冬末日算什麼！
阿澤也注射了藥劑。
他跟呂南青的感受幾乎一致。
實驗真的成功了。
眾人歡呼雀躍。
呂南青當即宣佈道。
「我們要大量研究這些藥劑，不過要降低一下藥力，畢竟整個人族都擁有了這種力量，恐怕要出大亂子。」
阿澤點了點頭。
眾科研院士亦是如此。
然而就在下一刻。
他們的臉色變了，看著阿澤驚恐地說道。
「阿澤博士，你怎麼了！」
呂倩也臉色蒼白的倒退了數步。
「阿澤哥哥……」
然而還沒等她話說完。
阿澤已經動了。
他原本瀰漫著、洶湧的緋紅髮生了詭異的變化。
變成了黑暗、墮落的氣息。
他的眼眸里變成了一片冰冷。
就像是一隻野獸。
更像是行走在人間的惡魔。
「永夜！」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就像是神明的低語。
下一刻殺戮開始了。
他成了永夜的王。
而這科研室里的人，成為了開啟永夜時代的祭品。
鮮血染紅了冰冷的地磚。
……
……
數日後。
黑暗深處。
阿澤坐在冰雪王座上，滿臉痛苦。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師兄沒有失控，我失控了。」
「我殺了科研室的所有人！」
「我殺了華夏帝都無數的人，我幾乎快把帝都都變成廢墟了，我到底怎麼了！」
「我還是我嗎？」
「還好，小倩活著逃出去了。」
「可是，我殺了師兄，我竟然殺了師兄，我是罪人！」
下一刻，又有某種詭異的、恐怖的東西吞噬了他的意志。
他不再崩潰。
他高高在上的坐在王座上，嘴角泛著詭異的笑容。
「永夜，新時代！」
「我的時代！」
……
……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阿澤的意識里。
對面站著一個跟他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人是那樣的至高無上。
他站立在那裡，彷彿代表著整個世界。
可他身上的氣息又是那麼的邪惡、墮落、詭異、黑暗，幾乎令人作嘔。
「你是誰？」
阿澤看著對面的自己，警惕地問道。
「我就是你啊，新時代的神明，永夜時代的王，諸王之王，凜冬之主，舊日之主啊！」
那個阿澤臉上泛著詭異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惡魔。
「你殺了師兄，你殺了科研室的人，你殺了無數的人！」
阿澤憤怒地看著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阿澤冷笑一聲。
「死亡亦是新生，看看屬於我們的時代，屬於我們的子民。」
阿澤看見了。
看見一個未來的國度。
一個未來人族滅絕，怪物遍地、惡鬼布滿人間的未來。
而那個未來，他便是整個世界的主宰。
不！
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我想要的！
另一個阿澤似乎能夠看透他的想法。
「對，不是你想要的，是我們想要的！」
「不，你給我滾，我要殺了你，不是你，我不會殺了師兄，我不會成為華夏乃至全世界地罪人，我想救贖人間，而不是想把人間變成地獄！」
阿澤掐著另一個自己，憤怒的咆哮道。
另一個阿澤也不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阿澤，嘴角泛著詭異的笑容。
「我就是你，你無法殺死我。」
阿澤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就是我？」
另一個阿澤點了點頭。
「不錯，我就是你，冷靜一點，一會兒我們開始把人間變成我們的吧。」
阿澤面色平靜的有些可怕。
「你就是我，我的確無法殺死你，但我想到了一種殺死你的辦法。」
另一個阿澤有些好奇。
「什麼辦法？」
阿澤嘴角的笑容突然變得同樣詭異起來。
「我無法殺死你，但我可以殺死我自己，我死了，你也就死了。」
另一個阿澤驚恐了起來。
「不，你簡直是個瘋子，我們活著主宰這個世界，創造新時代，成為諸神之上的存在不好嗎？」
阿澤搖了搖頭。
「那是你的夢，不是我的夢。」
「而且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因為他們一直叫我瘋子阿澤！」
「師兄，我下來陪你了。」
跟著阿澤從意識空間醒了過來。
他舉起了王座旁的利刃，然後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王」的鮮血灑滿了王座，蔓延整個人間。
風雪盛大。
阿澤就此死去。
……
……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永夜時代幾乎讓人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們不知道那些夜鬼、怪物哪裡來的。
只知道那是因為一個叫做阿澤的瘋子弄出來的。
不過黎明計劃卻被重新啟用，不過他們改善了黎明藥劑。
服用注射黎明藥劑的人不再能成為神明裡的「王」，而會踏上覺醒之路，擁有強大的力量。
他們成為了庇護人族、帶領人族在黑暗風雪中建立特區的英雄。
而阿澤卻成為了整個人族的罪人。
黑暗風雪深處。
冰冷、堅硬地凍土突然寸寸龜裂。
從裡面竟鑽出了一隻蒼白的手來！
一個青年從土裡鑽了出來。
他的眼眸里泛著淡淡的緋紅。
「我是誰？」
「我在哪裡？」
衣衫襤褸如同乞丐的他一臉茫然。
下一刻，他忽然頭痛欲裂。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斷斷續續。
他忘記了一些事情，想要記起，卻無從記起。
「該死，還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不過零之序列好像跟我有關？」
「那麼我就叫零號吧。」
「那未完成的使命我來了。」
「末日？」
「我將救贖整個人間。」
他這般想著，踏上了新的旅程。
很久以後，他撿到了一個叫做玉環的小女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