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人(2)
眼前的男人就是晉王的家臣,尤安。
自從前幾年蕭鎮身體出現問題后,晉王蕭俞便按耐不住,開始有了小動作,三番兩次的找人試探南仲耘的底細。
「南宰相,考慮得如何?聽說今天早朝,您和皇帝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家王爺可是派我帶著心意來看望您……」男人話落,將手中的箱子放在眼前的書桌上,緩緩打開,微弱的燈光下,難掩金條的光芒。
南仲耘瞪大雙眼,右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箱子,「晉王,這是……這是要……」
對於南仲耘的表現,男人倒是很滿意,他伸手輕輕將箱子推向南仲耘,「南宰相經歷今天這一遭,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皇帝現在老了,心中充滿猜忌,南家世世代代忠君,如同那聞家一樣,可是你看聞老將軍的下場,只留下了可憐的獨子,世人都說是那皇帝忌憚盛家的勢力,他今日可以威脅大人您,明日就可以殺了您,我家王爺,只需您一句話,是繼續效忠那皇帝還是……」尤安微眯著眸子,如同餓狼一般,緊緊地盯著他。
南仲耘低頭沉思,他自知當今聖上不是明君,但晉王這番舉動,更不是善類。
如今已過知天命的他,又能有多少年呢?南家三代宰相,若是……若是今日他真的被廢了,他又有什麼臉面去見父親和祖父?
不,不,他不可以,南家世代忠君,絕不可以到他這裡終結。
可是,南家忠的君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啊,他蕭鎮,是二皇子啊,他的皇位名正言順嗎?
南仲耘雖面無表情,但額頭上的汗水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雜亂。
看著眼前緊盯著他的尤安,南仲耘心中慌亂無序。
南仲耘坐了下來,將箱子推了回去,「尤大人,你還是把東西帶回去吧,容我再思量幾日……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看到南仲耘臉上難掩送客之意,尤安接過箱子,「南宰相,機會可是不等人的,您好好考慮,待到我家主子登上王位的那一刻,定能讓您的相位永駐。」說罷,戴上帽子,轉身推門出去。
另一邊。
南仲耘一晚上沒有吃東西,南雲舒擔心父親的身體,特地讓小廚房做了他愛吃的梅花餅。
尤安從書房出來后,快步走向宰相府的後門,而對面緩緩走來的女孩,身穿鵝黃色襖裙,綰了個飛仙髻,淡雅中不失尊貴,幾枚色澤飽滿的珍珠隨意點綴在發間,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不失親和。
華衣女孩的身後跟著一個拿著盒子的小姑娘,看上去比她小了幾歲,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稚氣,綰著雙環髻,身穿素色的夾襖,緊跟在華衣女孩的身後。
尤安低著頭,沒有看到對面來的人,直衝沖地撞了上去。
「呀,小姐你沒事吧?」
「你這人怎麼回事?還不快給小姐賠不是。」
「算了,清禾」南雲舒看著匆匆離開的男人,再看看眼前的房子,微微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父親的書房中?還穿著夜行衣。
「小姐~」清禾轉過身來,撇了撇嘴。
「不礙事的,我們快去給父親送過去吧,父親肯定餓壞了。」南雲舒莞爾一笑。
……
屋外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宰相府的僕人都在除雪,後花園的梅花被壓倒了幾棵,清禾一早就倚在雲煙閣的門口,可惜那幾棵被壓倒的梅花樹「要是昨天我和小留把梅花都摘完就好了,真是浪費了,那幾棵樹,不知道能做多少梅花餅呢……」
「饞貓。」南雲舒停下手中的動作,歪頭繞過屏風,看向清禾「好啦,別心疼了,父親說開春種上櫻花,到時候啊,你就可以吃櫻花餅了。」
「真的嘛小姐?」聽到南雲舒的話,清禾眼睛都亮了。
「真的,快過來,幫我拿剪刀過來。」
清禾繞過屏風,將剪刀放到桌上,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托腮,看著眼前正綉著手帕的女子,「小姐,你對我真好。」
南雲舒手一頓,將手帕放在桌上,抬起頭來看著清禾「清禾,你知道的,宰相府只有我一個孩子,你從小在宰相府長大,我一直將你視為妹妹……」
南雲舒忽然來的煽情,清禾的眼眶濕濕的,當年若不是南宰相將她領進宰相府,恐怕她早就餓死了。
「小姐,說不定明年您的婚事就定下了呢,我今兒聽夫人身邊的靈兒姐姐說,夫人再給你覓夫婿呢,這不前些時日,科舉考試出榜了,好多官員家擠在榜下呢!」想到這裡,清禾笑出了聲,四年一次的場面,好多老爺為爭女婿在榜下吵得面紅耳赤。
「真的?清禾,你快給我講講,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發生呢。」南雲舒聽聞,轉過身來,看著清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
「小姐,你當然不會知道了,天天呆在府中,不過啊,再過幾日就是元宵節了,到時候,小姐就可以出去遊玩了……」
南雲舒從小養在深閨,除了孫御史家的小姐孫玉,林醫官家的衙內林沐,便沒有什麼密友了,林沐多年前出門遊歷,關係也淡淡的有所疏遠了。
一想到過幾日要迎來元宵節,南雲舒激動的不得了,就連清禾說了些什麼都聽不清了,滿心歡喜,只等元宵節的夜晚一降臨,南雲舒便要拉著清禾出去,去感受京都的煙火,是多麼的美妙。
在別人看來,南雲舒就是京城貴女,端莊的代名詞,可是在私下,南雲舒也會翻牆偷偷溜出去玩,要不是這幾天快過年了,府內小廝齊出動,謹防賊人進府偷東西,南雲舒又要偷偷溜出去了。
雖然生在官宦世家的小姐婚姻尚不能由得自己選擇,但南雲舒身為宰相獨女,擇婿方面,宰相和夫人定會問及南雲舒的意見。
北重武輕文的局面,使得南雲舒在看話本子時,時常幻想自己未來的夫婿是那種鮮衣怒馬少年郎。
越過眾人,來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