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歐陽倫

阿雪心中一驚，突然想到了蕭擎夜，不由得一陣心悸。

「老闆，那個要飯的去哪裡了？」

老闆抓了抓腦袋道：「哦，讓我想想。對，我想起來了，他是去了那邊！」

「老闆，是那邊嗎？」

「對啊，我記得就是啊。姑娘，你問這幹嘛？」

阿雪不及回答，匆匆快步走去追趕蕭擎夜。

「呃~他是我姐的~呃，未婚夫！」碧兒嘻嘻一笑。

「啊？他不是個窮要飯的么？」

劉哥兒狠狠瞪了碧兒一眼。

「剛才跑過去的那個如花似玉、膚白勝雪的小丫頭，是她姐？」

劉哥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京城那一隊人馬快馬加鞭、晝夜兼程，此刻已經逼近齊國邊境塞瓦。

齊國大軍中有無數人親眼看到蕭擎夜身重數箭、墜入崖中，都以為他已經不在了，於是匆匆打撈了半月後，班師回朝。

「喂，我知道你在這兒，你快出來~」阿雪接連喊了好幾聲，都無人應答，只是引來路人駐足欣賞她的絕美容顏。

阿雪么？從小就是鵝蛋臉，櫻桃小嘴，膚白勝雪自不用說了，還有她那比常人大了兩三倍的明眸，整齊的皓齒，一雙柳葉吊梢眉，頭髮和碧兒一樣，烏黑髮亮、后是濃密，上身與下身的比例剛剛好，一雙腿又細又長，直溜溜活像兩條筷子。

蕭擎夜窩在一個街巷口拐角里，聽見阿雪叫喊她，心想：這個人，她來花鎮~賣花。

蕭擎夜躊躇再三，還是決定不露面。唉，算了，和人家非親非故，叨擾了她一月有餘，我堂堂大齊國未來的君王，怎麼能做如此有違良心的事，再說了，她也不要什麼金銀珠寶，蕭擎夜心中思忖。

阿雪走著走著，無意間瞥見了蕭擎夜的身影。

「阿雪，你在哪？等等我們呀！」碧兒喊著阿雪，劉哥兒跟著碧兒，一臉茫然無措。

「喂，是你嗎？蕭某人？」

蕭擎夜急忙起身，轉身離去。

「找到你了！」

阿雪一把摟住蕭擎夜的腰，「碧兒跟賣包子的說，你是我未婚夫~我沒來得及辯解，急忙找你來了。原諒我抱了你的腰，你很餓是么？」

蕭擎夜緊閉雙眼，不爭氣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你好煩哎。」蕭擎夜假裝厭煩地說道。阿雪不管他，說：「你是我的病人，好歹我救了你，我怎麼忍心讓你沒到家就餓死了。」

阿雪牽著蕭擎夜的手，走到一家麵館。

「來了，客官，幾位？」

「小二，來一大碗招牌面，要~」「你要吃辣么？」

蕭擎夜下意識地說：「要辣的，很辣的那種。」

碧兒眼錯尋不見了阿雪，看著天色不早了，也就只得和她大哥推著小車賣花兒。

「碧兒，把阿雪的也一併賣了吧，要不然一會兒該蔫兒了。」碧兒颳了一下劉哥兒的鼻子說：「你竟想著你的阿雪，哼，人家不理你了！」

「哎，妹妹，我心裡自然是更憐惜妹妹你，哥還不是想給你討個好嫂子！」

……

「賣花啦，賣花嘞，新鮮開大朵的花嘞，菊花、萬壽菊、一串紅、旱金蓮，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賣不到的！新鮮的花還帶著露水，新鮮便宜買了哈！」碧兒扯著嗓子在巷口裡七拐八拐地叫賣。

阿雪忍著性子等蕭擎夜吃完飯，心裡暗自嘀咕：這個人，餓了快一天了，還這麼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付完賬，阿雪才慌忙想起自己是來賣花的。

「不好啦！」

「怎麼啦？」蕭擎夜吃飽喝足，連湯底都沒留下。

「碧兒、阿哥！」阿雪喊了好幾聲，都無人應答。

蕭擎夜抓起阿雪的手：「跟我來。」

兩人來到包子鋪前，阿雪卻發現自己的花連車都沒了。

「對不起，阿雪姑娘。」蕭擎夜立時局促了起來。

這時日頭正盛，秋天的暖陽照的人心頭上充滿了希望。

那一幫黑衣人來到花海鄉忘川下。

領頭的悄聲問道：「確定了，六皇子可是掉到了這裡？」

「千真萬確，大人，我親眼所見！」

黑衣首領揭下面具，仰天長吐一口氣，口中呢喃自語。

江州，齊梁邊界。

「哎，賣燒餅嘞，兩文錢一個的燒餅，又大又脆的燒餅嘞！」

歐陽倫一身白衣，頭戴斗笠，臉上被白布蒙住半張。

「來兩個燒餅。」

「得嘞，您的燒餅！」

「小兄弟，你可知道去京城的路怎麼走？」

「哎呦，這位爺，咱們這兒可是邊境，離金陵城少說也得有一月的時間，如今天色晚了，客官或許還趕得上出城，可外面荒郊野嶺，那山上的狼和野狗，也不是好對付的。」

「多謝！」歐陽倫長嘆一口氣。

歐陽倫，梁國重臣歐陽雲之獨子，因父親被佞臣陷害，被皇帝連誅九族，如今只已面具示人。

金陵那邊，葉萍萍百無聊賴，除了每天去皇後宮中坐坐，就是在閨房繡花。

「採蓮，你說，擎夜哥哥會平安回來嗎？」

採蓮面露難色：「小姐，不管是誰做了皇帝，您都一定是未來的皇后！」

「呸，誰稀罕什麼皇后？我只要我的擎夜哥哥！」

葉萍萍吃過晚飯，在後花園走了走，突然轉身對採蓮說：「採蓮，今夜是中秋，我們一起去城河那邊看花燈，可好？」

採蓮嚇得急忙跪下：「小姐，您饒過奴婢吧。老爺吩咐過，您這幾日，沒有他的允許，不得出副半步！」

「你瞧瞧你，慫樣兒！你說我不得出府半步，那為何，我天天進出皇宮也無人管束？」

「你起來！」葉萍萍一把拉起採蓮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俗話說的好哇，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爹爹雖然嘴上那麼說，其實也就嚇唬嚇唬你我，再說了，我這腿腳，能走幾步路，怕是還沒一刻鐘，就被下人捉了去。」

「可是~小姐……」

「你不必再說了，若是你今晚不同意，你以後就不要在葉府混了。哦，對了，隔壁街新開了一家妓院……」

「小姐饒命！」

「你說，把你賣到那兒，我能賺幾個錢？」

「小姐，奴婢不敢了，可是，求小姐不要在外面耽擱太久，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婢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採蓮帶著哭腔懇求道。

「哎呀，你放心吧。現在是酉時，咱們快去快回。」

剛出了門，葉萍萍轉身對採蓮說：「不好了，小姐我沒帶錢，不過還是得買些東西吃的，這樣吧，我在這兒等你，你去，從我的錢袋裡拿出三錠金子。」

採蓮低著頭，不動一動。

葉萍萍氣得直跺腳。「死丫頭，要你去你就去，難不成我還能長翅膀飛了？」

採蓮從小跟著葉萍萍，對葉萍萍的古靈精怪的了解幾乎是刻入骨髓，所以只是沉默不語。

葉萍萍跑到閨房裡，隨手抽出準備好的一袋金子，略顯得意的朝葉念之屋裡望去。

死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死了還要我陪葬！呸，我要去找我的擎夜哥哥去了！葉萍萍歡快地想到，差點沒說出口來。

出了府門，葉萍萍略帶些眷戀的朝府里望了一樣，隨即登轎離去。

西市，中秋佳節，街上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小姐，快看，舞獅！」

葉萍萍看了看樓上的碩大無比的獅子，一心卻只想著怎麼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