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只演示一次

瓦特？

名譽副院長？

葉楓整個人都傻了，震驚程度絲毫不比雷毅韓洋二人來的小，他就只是一個想拍電影的十六強選手歌手而已，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將他架到上音名譽副院長高度，這怎麼說都是一件挺扯淡的事情。

「老頭子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情？」葉楓眉頭緊鎖的看著雷迪克。

雷迪克咧嘴樂了，拍著他肩膀說：「重要的事情之一，你也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虛職那也得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啊？」葉楓臉色有些難看，郭淼見狀趕緊接過話茬：「放心，這只是一個虛職，只需要你偶爾來學院走一走即可，不需要你做什麼事情，何況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是嘛，這是好事，有這樣的頭銜加身，那些想要對你不利的企業也需要掂量三分。」李菲兒微笑道，但葉楓聽到她說話的口吻，怎麼都有點覺得這女人在幸災樂禍。

「唔……我是真的對古典樂沒什麼興趣，哎。」葉楓嘆了口氣，就算知道這其實對他有好處，可被老頭兒算計還是讓他有些不爽。

看著葉楓一臉不愉快的樣子，韓洋真的很想給這混蛋一耳光，別人夢寐以求的榮譽副院長頭銜落到這人頭上，他居然還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這簡直是讓人氣的發抖。

「不好意思了，二位。」

學院保安過來清人，韓洋如同一條毒蛇惡狠狠的盯著葉楓，他倆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然而葉楓卻很無辜，韓洋年輕氣盛說了他幾句，其實他真的沒放在心上，只是人家韓洋可不會這麼認為，葉楓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這就越能激起韓洋的怒火。

雷毅被氣的滿臉通紅，同時也想不通一個唱流行歌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上音領導的認可，要知道掛著上音名譽副院長的人並不算少，至少有不下十位。

但這些人無不是各行各業中的天之驕子，這些人無不是動一動腳就能在娛樂、商業、乃至政治領域掀起波濤的存在。

而上音學院享譽東南亞，又有華夏古典樂最後希望的雷迪克·李坐鎮，同樣能給他們增添不少逼格。

對比起這些天之驕子，一個十六強選秀歌手簡直是不值一提。

雷毅驚疑的在雷迪克與葉楓臉上掃來掃去，似乎想發現一些什麼不同尋常的共同特點。

「不用打量了，我跟老爺子沒半毛錢裙帶關係。」葉楓一眼就瞧出了雷毅的心思，倍感無語。

一個是純血華夏人，一個則是混血，兩人怎麼看也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然而這卻給周圍嘉賓一種:這小子難不成是在拼爹？或者拼爺爺的奇怪感覺。

貌似這雷迪克真到了隱退的年齡，要不然怎麼會犯糊塗去如此偏袒一個網路紅人。

保安大叔湊到了雷毅跟前，雷毅咬牙冷哼：「我自己會走，謝謝！」

「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副院長。」韓洋心情複雜的看向葉楓，接著道：「我十分期待你的作品，到時候我一定會以最客觀的視角深入剖析再點評！」

「這……這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我只能說歡迎了，韓導演。」

葉楓無奈一笑，知道這廝是想等他拍出來的電影上映后，再將其批的一無是處，到時候他葉楓將自動成為影視行業里的一個小丑。

雷毅跟韓洋走之後，主要由畢業生組成的匯演團隊開始登台。

「要不，我再給你撥點款吧？」剛落座，李菲兒冷不丁的說道。

「啥意思？對我就這麼沒信心？」葉楓扭頭看著她漂亮的側臉，果然天後的美艷總是沒有死角，無論是正臉還是側面皆美的讓人發自內心的驚嘆。

「嗯，唱歌你是很不錯，拍電影的基本功我相信你也有，不過跟韓洋比起來你還需要時間。」

李菲兒直言不諱的說道，葉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我說姐，你應該對我多一點信心。」

「我倒是想給你信心，可你給了我一個猝不及防的十六強成績單，你說我的信心還剩下多少？」李菲兒撇了撇嘴，一副給過你機會了的樣子。

「你還真是蝦仁豬心……」

葉楓苦嘆一聲，據李菲兒說她之前還跟圈內的朋友說了多次，他葉楓一定是第五季的冠軍，豈料打臉來的太快，連她李菲兒也跟著丟了一回臉。

「韓洋在國外長大，十六歲就靠著一部老式dv拍出了《鳳凰城驚魂夜》，他在撒克遜國年少成名，被譽為二十年後最有可能接棒驚悚大師的新人導演。」李菲兒說道。

「偽紀錄片風格？有趣，難怪他會這麼傲氣，看來確實有些底氣。」葉楓一怔，韓洋確實有幾分自傲的資本，才十幾歲拿dv就拍出了千萬票房的小眾電影，這確實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同時他還是國內最年輕最叫座的導演之一，最近達成了十億票房成就，你呀，不要太自負了，要低調一些活的長一點。」

李菲兒嫣然一笑，接著就開始手爪子不老實了起來，捏了捏葉楓的臉頰，眼神里儘是寵溺之色。

「我哪兒自負了，真心沒有，我一直挺謙虛的。」葉楓露齒一笑，笑嘻嘻的樣子讓李菲兒覺得這小子有些欠揍。

「剛才你說要拍跟他一樣的題材，確定不是開玩笑？」李菲兒柳眉微蹙。

韓洋能在大片雲集的暑期檔斬獲四億票房，足可見這部懸疑片製作之精良，而且人家可不是什麼小成本電影，據說光是特效就花了差不多六千萬，比她撥給葉楓的總投資還多了整整三倍。

「確實沒開玩笑，我覺得荒島題材還是蠻吸引人的，尤其是孤男寡女身處荒島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刺激。」

葉楓的笑容逐漸變得猥瑣，李菲兒一臉嫌棄的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傢伙有時候真是自信過頭了。

葉楓不得不承認他是受了前世網路小說的毒害，他尤其喜歡一個人躲在家裡看荒島流派小說，若不是前世影視公司不認可他的想法，不然他早就自己動手拍荒島題材的電影了。

現在拿到了李菲兒的投資，正好可以滿足一下他的私心，反正投資也不大，就當是投入市場試一試水。

兩人聊的正歡，郭淼坐在他倆身後伸手戳了戳葉楓，小聲說：「教授馬上上台了，你倆還是給他一些面子吧，不然他老人家不高興，我又要……」

「又要被罵？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臉皮厚一點，別管別人怎麼看的自己，小郭同志！」葉楓沒好氣的打斷道。

郭淼聞言一愣，無奈的點了點頭，哪怕知道葉楓說的很有道理，可他就是做不到像葉楓這般處之泰然。

與葉楓相處郭淼實實在在的感覺自己更像是晚輩，他那超然的心境讓郭淼無比羨慕與欽佩。

身作燕尾服的雷迪克走上台，比起平日里邋裡邋遢的形象大有不同，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頭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雞窩頭。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卻沒人尖叫喊話，不得不說這就是上音學子的素養，葉楓從他們的眼中看見了神采，台上那糟老頭子則是他們心目中的太陽。

別看老頭子年近七旬，當他在鋼琴邊坐下時，雙手輕撫琴鍵，這雙手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老者的手，五指白且纖細修長。

這可能是這老頭全身上下他唯一在乎的部位，花了不少心思保養他這雙手。

當熟悉的琴聲響起，葉楓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肖邦的夜曲。」

台上雷迪克的表情從平靜到興奮只用了幾秒鐘，這已經是他這段時間第三百次彈奏這首曲子，而這首曲子每一次卻能給他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讓他興奮，讓他感動，讓他抓狂到想哭。

「不愧是雷迪克教授，這首曲子簡直精妙的無與倫比！」

「我發誓這首曲子將會讓華語古典樂再次輝煌，正如雷迪克初次在金色大廳演奏時那般，讓國外那些眼高於頂的音樂家震撼到戰慄！」

「這溫柔且靜謐的音符，如若跳動的靈魂之火，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雷迪克彈奏時有如此投入的表情了。」

不光是在場的上音畢業生，哪怕是那些學院的老師也忍不住發出驚嘆之詞，如此靜謐柔美的曲子甚至讓人不忍心呼吸與心跳，生怕會因此破壞掉此時的氛圍。

「葉先生，你聽見了嗎？華夏最頂尖的鋼琴家在演奏最扣人心弦的曲子，這是古典樂的一樁神跡！」郭淼語氣顫抖的低語，厚厚的眼鏡之下熱淚滾滾。

「我擦……你這是想掐死我嗎？」

葉楓齜牙咧嘴的罵道，肩膀上被郭淼掐的生疼，郭淼猛然回神連忙撒手，滿臉歉意的說對不起。

「千萬別告訴我，這首曲子出自你。」李菲兒面露狐疑的看著葉楓，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擾到空中飛舞的音符。

「當然……」

葉楓還沒來得及否認，郭淼立馬說道:「當然是葉先生創作，並且我自己也彈了許多遍，真的讓人太感動了，請二位原諒我的失態。」

「彈自己不喜歡的音樂，你還能激動成這樣，郭淼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思想覺悟真的很沒下限。」葉楓皺著眉頭訓斥道。

「我怎麼了……」郭淼一臉懵逼，葉楓恨鐵不成鋼的搖頭。

雖然優美的音樂是共通的，但哪怕這首夜曲再怎麼美妙也不會屬於他郭淼，因為本質上他就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見郭淼思想覺悟太低，葉楓也不想再跟他多廢話，見雷迪克即將演奏完畢，葉楓頭也不回的對郭淼說：「我的演奏樂器組裝好沒？」

「什麼演奏樂器……對，嗩吶，我馬上裝好！」郭淼有些木訥的說道，接著手忙腳亂的拆開包裝，郭淼從小把玩嗩吶等傳統樂器，組裝調試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快一點，我趕時間。」

葉楓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我是歌者》16進8直播時間，還得趕回去看小小比賽。

「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郭淼將嗩吶遞給了葉楓，旁邊的李菲兒一怔：「嗩吶？葉楓你幹嘛呀，上廁所在那邊！」

「葉先生，你……你不會真的要上台吧？」郭淼大驚失色，額頭冷汗直冒。

「上台？他該不會真的想要表演那東西？」

李菲兒目瞪口呆，看著葉楓走路帶風，徑直走向禮堂舞台。

葉楓忽然定住腳步，淡淡側過頭，微笑：「郭淼還是那句話，我只演示一次，這是華夏傳統音樂的驕傲，別再次將它扔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