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者
一時兩人皆無言，只是安靜的品茶看著店門外的大雨，曾經有人說過，雨水從雲朵中脫離是開始，低落在地面上是結束，中間的過程就是整個人生。一老一少，就那麼安靜的坐在自己茶台兩旁，像極了青春年少和遲暮之年的新老更迭。
「小王八蛋，如果有機會，找一個屁股大好生養的女人，寥寥草草的過一輩子也挺好。」楊老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將正在喝茶水的張銘嗆的咳嗽連連。
「你個老不正經的，我說呢，為什麼店裡有一些風韻少婦客戶來的時候，你這一雙眼睛總是賊溜溜的亂看，而且你這奸商竟然給人家打折，我去，原來你好這口？」張銘放下茶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楊老頭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悻悻然說道：「人這一輩子，平平淡淡的過完，並不是什麼壞的選擇，現在的我回過頭想想，感覺平平淡淡的和一個女人攜手一生，然後有一個像你這樣王八蛋的兒子養老送終，一輩子真的挺好。是真的很好。」張銘突然伸過身子，然後用右手摸了摸楊老頭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嘀咕著：「我去，也沒發燒呀，今天怎麼了？神神經經的，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張銘還在納悶，一個把奸商這個詞語表現的淋漓盡致的老男人，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正經了？
「我畢竟這麼大年紀了，最近經常會想起曾經的事情，那些記憶就像走馬燈一樣的來來回回，有時候做夢也會夢見曾經，可能真的是老了，歲數到了。」張銘突然走到楊老頭的身旁，然後勾肩搭背的壞笑，賊兮兮的說：「我聽一個客戶說，中原市有一個地方簡直是男人的天堂，要不？今天你發發善心，咱爺倆去消費一下？也讓你重新找回一下年輕的感覺？嘿嘿。」張銘說著還流露出一副賤啦吧唧的樣子，一臉的憧憬。
還沒等張銘好好沉浸在那種流氓幻想里不可自拔的時候，楊老頭直接一個板栗使勁敲在張銘的腦門上，張銘趕緊哎呦一聲，捂著頭蹲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是楊老頭氣呼呼的站起身，然後一腳給張銘踹到一邊，反正這小王八蛋年輕，身體結實，一腳也踢不死他。
「趕緊滾蛋，少給這噁心我。哪個客戶告訴你的？他媽的老子以後給他打十三折！」當張銘揉揉屁股站起來后，楊老頭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平復了一下情緒對張銘說：「我走了，你好好的。」說完就向門口走去，張銘趕緊站起身，在楊老頭打開門的一剎那，張銘叫住楊老頭，然後往他手裡塞了一把傘：「下雨呢，帶把傘，早點回來。」楊老頭接過張銘塞到手裡的傘，點了點頭，就那麼撐起雨傘，慢慢的走入雨中，走到路口拐彎處楊老頭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目送他的張銘，會心的笑了一下，向張銘揮揮手示意他回去吧。隨後抬頭看了看暴雨的天空，就那麼走入街道拐角處，從張銘的視野中消失。
「有個你這樣的小王八蛋養老送終，這樣的人生已經是最好。」楊老頭在雨中安靜的走著，輕輕的說出這句話后，隨後身形猛然一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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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消失在原地，而從天而降的雨水，就那麼在楊老頭消失的地方停頓了一剎那，然後再次落下，落在地面之上，綻放出一圈絕代風華的漣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店門口的張銘，目送楊老頭之後，快速的關閉店門，然後在店面中大喊：「自由啦！！！沒人管我啦！！！」不過也就是興奮了那麼一剎那，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去倉庫，拿起掃把拖把這些東西，將店面的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遍，不過一邊打掃一邊哼唱著亂七八糟的歌曲，反正心情美美噠。
打掃完畢后，張銘百無聊賴的坐在電腦前，將楊老頭藏在茶台最裡面的好茶拿出來一罐，直接開始沏茶，聞著沁人心脾的茶湯，張銘美美的嘬一口，然後雙腳全部放在茶台上，身體向後仰。
「自由的感覺，真是美好呀。」反正現在外面這個天氣，也不會有客戶來，自己在店裡想幹啥就幹啥，楊老頭出差的時候，對於張銘來說，最好的事情就是吃飯。因為這個時候，楊老頭在外面忙，張銘可以稍微的提高一些伙食費，這件事上，楊老頭一直是默認的態度，吃點好的喝點好的，無可厚非。
張銘就這麼玩著電腦，也不知道餓，反正不會有客戶登門，年輕人一旦玩遊戲入迷了，身體所需要的都不重要，直到夜幕降臨，張銘才起身揉揉眼神，使勁的伸了一個懶腰，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多了，隨手關閉了電腦，拉開電腦桌上的抽屜，然後從裡面拿出幾百塊現金，賊兮兮的奸笑著，揣進褲兜，拿起店門鑰匙，直接下班。把店面所有的燈關閉，將櫃檯中比較值錢的商品從櫃檯拿出來，放進保險柜，然後走出店門，設好安防紅外系統，將卷閘門關閉。吹著口哨，兜里揣著幾百塊，兩步一晃蕩的去打牙祭了。
「吃啥好呢？兜里有這麼多錢，還真是一種幸福的負擔呢，哈哈？」張銘開心的想著，一陣冷風吹過，張銘縮了縮脖子，還有點冷呢，隨後張銘一拍腦門說：「這麼冷的天，當然是吃火鍋啦！」說完繼續晃蕩著，一副老子就是暴發戶的感覺。
次日，張銘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迷糊著雙眼來到店裡，打著哈欠打開店門，還是老樣子，先打掃衛生，該掃的掃，該擦的擦，再燒水，喝茶，等到身體和精神都徹底精神后，才開始一天的工作，全部忙完以後，也中午頭了，張銘拿起手機，翻看著外賣，對著一家沙縣小吃店就下單。
「鴨腿飯，加鴨腿，加兩個，不，加三個鴨腿！飲料？來三聽可樂，滷蛋？要兩個！嘿嘿，真解恨。」張銘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賊兮兮的開心著，自己也就這麼大的出息了，吃鴨腿飯多加鴨腿解恨。
時間就在張銘肚子咕嚕嚕的叫聲中慢慢過去，等到外賣小哥送到的時候，張銘趕緊接過，然後開始了風捲殘雲，一手一隻鴨腿，各種胡吃海塞，直到全部解決，再將三聽可樂全部灌下肚，才滿意的摸摸肚子，打了一個長長飽嗝。
「我去，這才叫吃飯，這才叫吃飯。」張銘隨後開始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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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將垃圾全部清理乾淨，繼續上網。
整個下午，張銘的店裡也沒來幾個人，大多都是熟客，進來寒暄幾句，然後問問市場行情，張銘笑臉相迎，該沏茶沏茶，該倒水倒水，給客戶說一下現在一些商品的行情價格，然後客戶就很爽快的離開了，干收藏這個行業，很多客戶平時也沒什麼事情，都喜歡來店裡聊聊天，問問這段時間的行情價如何如何，什麼產品可以入手，或者可以大量的買一些，打一個短平快，賺個零花錢。張銘對來店面的所有客戶都一一講解，然後說出了自己不那麼成熟的意見，開店做生意嘛，就是陪客戶聊天，聊著聊著生意就來了，給客戶聊的開心，客戶自然從陌生客戶變成了回頭客。
就這麼三三兩兩的客戶，張銘等到忙完的時候抬頭一看錶，已經晚上五點多了，張銘開始了收尾工作，心裡還嘀咕著：「老不死的東西，昨天出門到今天也沒來個電話，也不知道幹啥呢。」張銘還是繼續收拾貴重的商品，比如什麼猴票四方連，或者一些昂貴的小型張，或者老紀特這種很有年份的郵票，一般晚上下班的時候都會收到保險柜。
正當張銘低頭收拾東西的時候，店門突然被打開，張銘也沒有抬頭，隨口說了一句：「快下班了，您有啥需要呀？」說完張銘才抬頭看向來者。只見一位身高目測一米八以上的男人，一身緊身運動裝，每走一步都能充分的看出此人的身體素質之強悍，胳膊上的肌肉哪怕穿著衣服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張銘站在櫃檯裡面，一時間有點緊張，天黑了，突然我們這個店裡來一個這種一看就不是好鳥的傢伙，莫非是打劫？張銘向店面角落裡撇了一眼，雖然有個木棍，但是這傢伙估計還沒一棍子撂倒，自己估計就已經倒了。
「歡迎光臨，您有啥需要？」張銘有點緊張，雖然當今世道太平，但是也不是百分百的太平。走入之人，戴著一頂棒球帽，來到張銘面前站定，抬頭看向張銘。當張銘和對方眼神碰撞的一瞬間，張銘明顯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一種針扎一般的疼痛，而且腦袋還有一點恍惚，只是一瞬間的恍惚。張銘看清了對方的樣貌，皮膚黝黑，剛毅的稜角分明，濃眉大眼，眼神特別的有力量，年紀目測估計在四十歲左右，身高目測一米八三左右，總而言之就是特別特別受小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冷峻大叔形象，而且顏值不低，是那種很剛毅，很陽剛的男人，而且有點小帥。
「你是張銘？」來人開口，嗓音有點低沉，很像某個姓張的，出演啥啥號那個電影演員的嗓音。
「對，我是。咋了？」張銘心裡嘀咕，這個人不是老客戶呀，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就是楊望的徒弟？太瘦了。」來人說完后，直接走到茶台旁邊很自然的坐下，然後拿出茶杯，給自己沏茶。
「不是，大哥，你哪個？還有啥徒弟？啥意思？」張銘看著這麼自來熟的人，有點無語，都哪跟哪呀，這是我店，不是你家，你為啥這麼隨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