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脆弱

和諧友善的社會環境，如今被烈火焚燒，樹枝被大雪壓折，飄散的樹葉被大火裹身，往來的街道荒蕪人煙……

這是被戰火摧殘的世界。

青燈eg25號艦是麥克司洛特的私人戰艦，為方便麥克司洛特·韋爾統帥處理任務及工作，不少人對這位唯一申請配備私人戰艦的將軍表示默許和贊同，青燈eg25也成為了麥克司洛特的私人財產。

但令人費解的是，根據信息網記錄顯示，青燈eg25號艦隻有兩位，其真正擁有者並不是麥克司洛特，麥克司洛特只是負責人之一，而另一位則被打了碼，顯示出來的也只是一串星號，艦主不知所蹤，僅剩的唯一一位合法負責人就是麥克司洛特·韋爾。

麥克司洛特攜眾人駕著青燈eg25號艦來到赫萊剋星，並把青燈eg25號艦安置在琉羅a區空曠的地方，其他將領也去處理之前分配的任務，麥克司洛特和佟澤則去察看火勢的發源地。

察看是假，滅火是真，他們都無法低估這不確定因數是否會擴大危險係數。

麥克司洛特和佟澤來赫萊剋星的中央公園，感受著熱戰後的蒼茫大地――冷月無聲。

風雪迎面，麥克司洛特感覺到風雪裹挾著火焰的氣息，佟澤則在那一刻感到了畏懼。

佟澤：「這氣息真難受！」

佟澤是木系異能者，及其畏懼強大的火系異能，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也是麥克司洛特要和佟澤一同尋找「白日炙焚」起火之地的緣故，他們都能感應得到火焰的氣息。

「這火要是再大點，我都不敢亂來，」佟澤一邊走一邊十分洒脫的說，「應該快到了。」

麥克司洛特聞言，不明道：「為什麼不敢亂來？」

「人啊，總是會趨利避害，部分人在自己的安全區里沉淪，不擅自踏進危險領域，」佟澤看著麥克司洛特說，「可又有一部分人，他們統領著這片危險領域。」

「每個人都害怕，也都不害怕，害怕的是理想破滅，不害怕的追求理想的過程，他們無懼無畏！」佟澤說，「這個時代，和平是渴求也是願望！」

佟澤轉頭看著火焰，畢竟那些火又不是以自己為目標，所以就朝著眼前肉眼可見的火勢走去，思索的說：「靈氣不足！之前還不確定，現在看來，就一個字，『虛』！」

麥克司洛特望著那名為「白日炙焚」的火，自己走去火勢中心，逐漸被大火吞沒，心中的不快之感又忽然湧上心頭，來得那叫一個莫名其妙。

麥克司洛特心想：虛嗎？

麥克司洛特被火焰包圍著，佟澤也不急，目睹著火勢在麥克司洛特手中緩慢消退，雪花在麥克司洛特腳下出現，沿著地面向外擴散綻放。

麥克司洛特眉頭微蹙，和以往的火焰不同的是，這不會傷害到他。

在戰火紛飛的交戰地里，麥克司洛特會被炮彈戰火或輕或重的傷到，但是，這個人人都畏懼的「白日炙焚」不會！

「白日炙焚」在他手裡是安靜的、柔和的，沒有一絲攻擊性的。

很乖。

佟澤還在他耳邊嘮叨：「話說回來，他身體這麼虛弱，靈氣又不足，還使了這麼消耗靈氣的異能，人應該走得不遠，你難道不想見見這位可以和你異能共舞的奇人？」

見他不理睬自己，「就算不好奇，也該找找吧？對方這麼不要命的幫我們，你這是什麼態度，情緒缺失也該有個度！」

麥克司洛特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他語氣平靜的說：「那你感應到什麼了？」

「你又不是不能感應，」佟澤指尖撫摸著一片葉子說，「植物告訴我，那個人被抓走了。」

麥克司洛特是目前人們所知曉的最強大的變異水系異能者，天克火系，能精準的察覺出「白日炙焚」擁有者的部分情況，就像佟澤剛剛說的類似：冰雪告訴他，那個人被抓走了。

他知道這個人十分虛弱。

周圍的環境以及佟澤提醒著他，對方孤立無援，一閉眼，就能通過冰雪看見那人的面貌――以及他右耳銀白色的耳墜，很亮。

看見對方的耳墜，自己就開始情緒低落。

毫不相干的人居然能令自己情緒低落！

自己情緒缺失？

這個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質疑。

不是因為環境影響，也不是因為局勢的緊張，他只是不想看著那枚令他難受的耳墜……

***

尢危號艦的雜物間非常封閉也極不合理，被劃得面目全非的窗戶是唯一可以看見外面的媒介，但又被模糊的玻璃阻隔著微弱的視線。

乾燥而又悶熱，空氣也很稀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白臨艱難的睜開眼，只能看見頭頂發著微弱光芒的，勉強可以稱之為照明系統的「燈」還在亮著。

白臨更咽著，幾欲挪動，可四肢無力，渾身被汗水浸濕透了。

掃視周圍，雜亂無章的物品被無規則的擺放在桌上、地上，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101人！

白臨第一次面臨這樣的問題：生存還是死亡？求救還是放棄？

決擇？

它是殘酷的！

生命是怎麼定義的呢？

它不能隨便定義。

白臨艱難的移動到那窗口旁，微弱的力氣沒有什麼用，手都抬不起來，連呼吸都感受不到了，心跳的聲音卻異常清晰，意識模糊不清。

「大家知道冷凝水嗎？當室內溫度高於室外溫度，玻璃窗上就會出現水霧，或者說是水珠，」白臨上課時，一位老師說，「某種程度上，你們可以逆推，當條件相反的時候，會有什麼現象？」

回想片刻，白臨垂下的手又開始動作，撫上玻璃，一絲靈氣凝結，右耳的耳墜在這一刻閃爍了一下，玻璃外便凝結出了水，漸漸變成雪花，飄向了與尢危艦號航線相反方向。

與一般雪花不一樣的是，它中間帶著一點紅。

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

不是別的什麼，正是尢危首領阿來德在於他的親信西斯特在對話。

西斯特眉心一緊：「我們現在就乘小型星艦走？」

「走」這個字太微妙了，「逃」更合適，他哪敢對自己的上司說太難聽的話。

阿來德微笑的看著他：「現在是最佳時機，他們也只是不重要的棄子，我只要你一個，親愛的！」

「其他人多了是累贅，也會變成嫌疑目標，最好的辦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令他們對我們的行蹤無從下手，」阿來德說著，想起了什麼，湊近西斯特耳旁解釋道，「你不是累贅，也不是棄子……」

聲音模糊不清，兩人之後的對話白臨已經沒有任何的精神力去聽。

他在這一刻脫力，垂下無力的手，倒在了窗欞旁，陷入了另一個痛苦的世界。

***

新際年2117年。

「你應該清楚，我們是政治聯姻，是合作夥伴，我沒有義務去幫你處理你製造的爛攤子，除非我們可以從中謀取利益，」麥克司洛特說，「你覺得呢？」

白凌咬著下唇：「你想要什麼？」

麥克司洛特輕笑了一聲，架腿而坐，背靠沙發，盯著白凌的眼睛。

白凌清楚的知道，這是麥克司洛特·韋爾統帥談判的姿態。

白凌：「你可以提，我盡量。」平淡的說著話，可白凌的手卻還是緊緊地攥著！

麥克司洛特：「你覺得我缺什麼？」

白凌想：你什麼都不缺了。

「你不適合這個位置，至少現在不適合！」麥克司洛特說，「你沒有身為一個領導者的管理能力和創造能力，但是你的智慧是不可置疑的存在。」

現在不太行，好好學的話，結果不會差，畢竟這位白凌統帥的智慧是有目共睹的！

「每一個政策和制度體系的建立與完善，都離不開理論依據的支撐，但也要符合實際情況。這些政策和制度體系的出現無疑是用來解決問題的藥劑，但是如何令這個藥劑成為良藥，你考慮過嗎？」麥克司洛特調整了一下姿勢，換了一個簡單的方式解析：「解決問題？那麼要解決什麼問題？換一句話說，你要治療什麼樣的病症，需要用什麼樣的良方來對症下藥？」

白凌被問得有些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政策和制度體系結構不是張嘴就能來的良方，也不是用來滿足私慾的利器。」

聽到這，坐在另一旁沙發上的白凌小聲嘀咕道：「我沒有用來滿足私慾！」

麥克司洛特聞聲，無奈的說：「可在部分人的眼中，你就是用來滿足私慾！因為每個人所站在的階級利益不同，看見的寬度和廣度也不同，底層民生你要兼顧，非底層民生你就可以忽略了嗎？你要做的，就是在夾縫中尋找新生，創造機會，抓住機遇，在滿足最廣大民生的同時，堵住不同階級的悠悠之口。堵不住，那就想辦法堵住！」

過了幾秒，麥克司洛特沒有聽見白凌的回答，起身向書房走去，「這次就算是你欠我一個人情，爛攤子我幫你收拾，但以後未必！」

***

「報告，查詢到未知訊息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