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結束？開始！

「小白，我覺得，是不是差不多可以結束了。」雖然蘇鴻試圖通過盯著小白性感的鎖骨來度過這無聊枯燥同時讓人渾身疲憊的瀑布修行，不過蘇鴻的眼皮很快就由於疲勞而無法睜開，瀑布修行唯一的樂趣都消失了。

從這個層面上來講，蘇鴻確實應該好好被洗刷一下那污穢的心靈，畢竟連沖刷心裡的瀑布修行中，蘇鴻都能想著澀澀的事情。

小白依舊是閉著眼睛，淡淡地說道：「才5分鐘呢，這麼短可不行。」

「。。。」總覺得在暗示著什麼，但是我不好說。

蘇鴻現在感覺自己是度秒如年，一分鐘六十秒，五分鐘就是三百秒，相當於已經度過了三百年了，時間什麼的，應該夠了吧？

瀑布修行的小白看起來格外的平靜，雖然精緻的臉蛋依舊可愛，不過氣質方面卻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是渾身的氣勢都內斂了進去一樣，甚至更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只應是天工造物，而不是人間凡俗。

小白並沒有一直保持站立，而是緩緩動了起來，就像是打太極一樣，姿態舒緩，動作柔和，瀑布龐大的衝擊力基本無法對小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異世界版太極拳，雖然不叫這個名字，不過從性質上來說是差不多，基本都是老大爺老太太沒事的時候在空地打的拳，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戰鬥力，不過適合強身健體以及打發時間，至於能不能洗滌心靈，那就看個人了。

雖然小白的年齡相對她的壽命還十分年輕，不過她相當於已經提前財富自由步入了退休生活，所以閑著沒事幹也就去學了一下，只需要看幾眼，她就能記住所有的細節，所以也不費勁。

正好派上用場了。

等小白打完一套拳，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蘇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晒乾變硬的鹹魚干又被立在了水裡。

蘇鴻在幹嘛？

他睡著了。

因為實在是過於疲勞，所以蘇鴻睡著了，冰冷的水流和嘈雜的聲音如果習慣了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說起來也算是比較奇怪，蘇鴻除了躺在床上經常會失眠以外，其他地方倒是能迅速入睡。

因為身體保持站立本身就是小白的魔力幫助完成的，所以蘇鴻只需要像是鹹魚一樣放鬆自己的身體就好了。

「嘭嘭~」小白跳起來敲了敲蘇鴻的腦殼，是因為自己保護得太好了嗎？竟然還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嗯？額...結束了？」蘇鴻迷迷糊糊地說道，畢竟環境不太好，睡眠比較淺，一些意外的刺激很容易就能驚醒。

小白把蘇鴻從瀑布當中拉出來，不過卻對著蘇鴻說道：「想得倒是挺美的。」

「額...」濕漉漉的小白也好可愛，沾了水的衣服緊貼著皮膚，雖然身材不夠凹凸有致，不過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帶著水珠和幾分濕潤還在滴水卻依舊蓬鬆的頭髮更是為小白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情。

nice！

果然白毛獸耳才是人類追求的永恆，只可惜小白一般要麼是人形，要麼是貓形，沒有出現中間的貓娘形態。

雖然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不過聽小白的意思，好像還得繼續？

「嘖嘖~~~」小白砸吧嘴說道：「看起來完全沒有起到洗滌心靈的效果呢，反倒是在另外一個層面起到了不俗的效果，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

「額...」不行，人累了，就容易暴露一些想法，自控能力也會變得低下，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和表情。

「所以說，你需要一個洗滌大套餐，就像是把沾滿了油污的衣服用水沖乾淨一樣。」

蘇鴻想了想，有些遲疑地說道：「雖然但是，油污用水沖不幹凈。」

「沖不幹凈就加點洗潔精。」小白打了個響指，瀑布的水就開始冒起了白色的泡沫，就像是真的加入了洗潔精一樣。

「。。。」

離譜，這也太離譜了一點吧...

不過好在小白也就是嚇唬蘇鴻一下，也不至於真的讓蘇鴻去洗滌劑當中進行修行，白色泡沫很快消失，又變成了清澈的水源。

「接下來就是在水中打坐，不過我不會為你提供支持，你要用你自己的意志力去和瀑布對抗，保持你自己坐直，當然，呼吸問題之類的依舊不需要擔心，這個我還是會幫忙的，盤腿坐下十五分鐘，我會幫你計時。」

「！！！」這個會死的吧？真的會死人的吧？

不過小白看起來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蘇鴻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好了，感覺可以提前留下遺書了，說實話早就應該留下一份遺書的，雖然這些「日常」對於小白來說就是普通的日常，不過對於蘇鴻來說，還是有些過於刺激了，指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死掉了。

「這可是為你好，就不要抗拒了~」小白抬起手，岩石就突兀地聳立而起，形成了一條道路通往瀑布當中：「好了，自己走進去吧，這也是修行的一環。」

不變強的話，就沒有辦法做澀澀的事情了。

不過蘇鴻可沒有考慮到那些方面，他覺得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小命會比較好，思考一下有沒有什麼適當的借口離開。

蘇鴻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瀑布。

濺起的水花拍打在蘇鴻的臉上，就已經開始讓蘇鴻感到不適應了，即使不會影響呼吸，也會讓蘇鴻感到心理上的不適。

抬起手，嘗試地伸入水中，不過巨大的衝擊力讓蘇鴻抬起的手瞬間落下，甚至連對抗的餘地都沒有多少，就算是使出全身的力氣，也難以將手重新抬起，在小白的加持下，瀑布的衝擊力到達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深呼吸一口，邁出踏入瀑布的第一步，隨後整個人慢慢進入水中。

「！」

痛！

相比起皮糙肉厚的手和腳，身體顯得就要嬌貴許多，水壓從四面八方衝擊著蘇鴻，感覺渾身都彷彿要被撕裂了一樣，和最開始的體驗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水打擊在自己身上的衝擊絕對不會比棍棒要低。

還沒完全沒入水中，蘇鴻就從中離開了，大口喘著粗氣，不想再去體驗第二遍。

不過很顯然，蘇鴻連第一步都還沒完成，顯然是不算完成任務的，小白也沒有絲毫同情的打算，有些事情並不是同情不同情，忍心不忍心的問題，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作為代價，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僅僅是為了澀澀，就算是為了蘇鴻的安全，也必須要把身體素質提供到一個閾值之上，等到完成身體的基礎法術脈絡銘刻之後，蘇鴻就不必承擔變強伴隨的痛苦了。

真正讓蘇鴻感到痛苦和撕心裂肺般疼痛的並不是水流，蘇鴻的身體已經強化到了一個普通人無法達到的水準，水流本身也難以造成傷害，真正讓蘇鴻感覺到難受的是水流當中小白為蘇鴻準備的沖刷身體的魔力流。

蘇鴻又回頭看了眼小白，不過小白依舊只是面帶微笑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他，雖然沒有催促蘇鴻，不過目光當中沒有絲毫的動搖，也沒有改變決定的想法。

「呼——」蘇鴻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踏入瀑布，依舊是彷彿渾身撕裂的痛感，但是有了第一次的心理準備，現在的蘇鴻也算是能勉強接受，痛覺也處在蘇鴻能夠忍耐的極限之下。

心臟砰砰地跳，面部因為痛苦而感到扭曲，彷彿就連靈魂都在接受烘烤，明明水溫是如此的冰冷，但是卻令人感到炙熱，彷彿全身都要被燙傷。

不好受，但是卻必須忍受。

蘇鴻強忍著痛楚坐下，不過才剛嘗試往下坐，就由於失去平衡，導致整個人爬到了地上，後腦勺直直砸到了石頭上，不過好在有小白的保護，除了稍微有點痛以外，也沒有其他大礙，也不會導致腦震蕩之類的事情發生。

手撐著石頭扶著自己坐起來，盤腿坐下，開始在心裡默默倒計時。

雖然由於痛楚和水流的噪音讓蘇鴻無法準確的計時，但是對於蘇鴻來說，如果不轉移一下注意力的話，他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5分鐘。

蘇鴻感覺全身都已經麻木了，彷彿失去了知覺，痛楚還在不時的傳來，但是已經有些辨別不清楚這些痛楚來自於哪裡，只是單純的，麻木的感到難受，哪怕是要動一動調整姿勢的能力彷彿都要失去了一樣。

10分鐘。

不僅僅是四肢，蘇鴻連五臟六腑都開始痛了起來，呼吸的時候都感覺到每一根神經都在抽搐，渾身的筋脈彷彿被電流不斷刺激，甚至連骨髓都彷彿受到了刺激，每一根骨頭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開始掙扎和扭曲。

想要離開，但是蘇鴻卻連站起身或者說話都做不到。

15分鐘。

蘇鴻甚至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存在著，但是不知以何種形態存在，耳邊水流激蕩的聲音都彷彿變得沉寂，大腦變得遲鈍，連思維都開始不完整，身體彷彿有著不為人知的東西崩壞，彷彿整個人變成了破碎的積木。

「好了，時間到，你可以走出來了。」小白閃現到蘇鴻的身邊說道，水流依舊是無法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

蘇鴻說不出話，連意識都開始渙散，感覺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但是不管是憤怒還是悲傷，蘇鴻都沒有絲毫類似的感覺，就像是已經被沖刷過的人偶一樣純白，連情緒都消失不見，沒有愛，沒有恨，無法回應任何刺激，好使被提著線的主人所操作的提線木偶一般。

小白用手指扒開蘇鴻的眼皮觀察了下蘇鴻的眼睛，又捏了捏蘇鴻的手確認效果。

效果挺好的，時間再長了就不行了，再長的話，蘇鴻的身體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徹底壞掉，但是蘇鴻本身年紀也不小了，修鍊方面天賦有限，只能採取破而後立的方式為蘇鴻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在其肉體當中銘刻魔力底層鏈式。

小白抱起蘇鴻，離開了瀑布，回到了舒適的小屋，衣服的水汽開始憑空蒸發，最後變得乾燥舒適。

小白跪坐在床上，把蘇鴻的腦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微微彎腰雙手抱住蘇鴻的腦袋：「獃獃，還醒著嗎？」

「。。。」蘇鴻閉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並不是因為生氣或者抱怨，而是因為連思維本身都彷彿被沖得一團亂，聽到了小白說的話，但是甚至不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又是在和誰說話。

「我知道你現在很困，很想休息，不過現在還不行，現在還不能睡過去。」小白十分溫柔地撫摸著蘇鴻的頭，比起完成調皮可愛賣萌的樣子，多出了一份成熟女性的母性感覺。

魔力不斷從指間流動，開始為蘇鴻的身體打下堅實的根基，雖然不是自己的身體，小白無法做到完美的程度，但是相比起蘇鴻自己去完成這一步，有著絕對實力的小白肯定是更加適合的。

「蘇鴻。」小白輕聲喊著蘇鴻的名字，就彷彿是呼喚剛出生的嬰兒，這也是為數不多小白喊蘇鴻的本名，沒有用獃獃什麼的來稱呼蘇鴻。

蘇鴻？蘇鴻是什麼？

蘇鴻閉著眼睛，在用彷彿被裝成了碎塊的cpu處理這個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理解的名詞。

蘇鴻...是...是...名字...

誰的名字？為什麼有人在喊這個名字？為什麼我會聽到這個名字？名字？什麼是名字？

「蘇鴻。」小白繼續呼喚蘇鴻的名字，她需要保持蘇鴻的大腦處於運轉的狀態下，完成蘇鴻全身的魔力根基的構建，不然的話，蘇鴻可能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如果強行用魔力去刺激大腦的話，也可以會對大腦產生影響，有不好的後果。

名字是一個烙印，伴隨一生的烙印，無論是願意與否，一個名字就代表著一段經歷，就代表著這個人的一段人生，就算是想要改名，也無法甩掉這一段烙印，對每一個人來說，名字都是他們印象最深刻的一部分。

「蘇...鴻？」蘇鴻木然地說著，重複小白的話。

「對，蘇鴻就是你。」小白也能理解蘇鴻的狀態，目前的狀況並沒有出乎小白的預料，當然，就算是蘇鴻真的昏迷了，她也還有其他的應急處理手段。

「。。。」字有點多，蘇鴻暫時無法處理這麼大的信息量。

身體不再感到痛苦，渾身上下都感覺暖洋洋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能夠呼吸，不再有冰冷的感覺，小白的體溫讓蘇鴻感到溫暖，不過四肢依舊感到無力，就像是橡皮人一樣軟塌塌的。

蘇鴻....

隨著魔力基礎的構築，蘇鴻本身快要崩潰散架的身體開始重新組合，魔力鏈式鑲嵌在身體的內部，讓蘇鴻擁有了堪比霍金的行動能力——起碼能動動自己的手指了，而不是只有被重重保護的頭部。

對，我是蘇鴻。

又用一種不一樣的方式，蘇鴻開始慢慢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記憶破碎而跳躍，就彷彿是把拼圖毫無規律地一塊塊放到它們原本應在的位置。

畢竟不是失憶，在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后，蘇鴻也自然記起了一切，理解了一切，或者說，蘇鴻本就沒有忘記一切，他只是無法理解什麼是蘇鴻，失去了理解能力而已，在大腦功能恢復正常后，蘇鴻的思考能力也自然就正常了。

蘇鴻睜開眼睛，仰視著正低著頭的小白，因為背著光，小白的臉整張都在陰影之下，但是就算是在陰影之下，那張臉蛋依舊是那麼的精緻可愛。

蘇鴻看著小白，非常平靜地開口：「小白。」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會很難受，但是不這麼做的話，你就沒有辦法變強。」在蘇鴻開口問為什麼之前，小白就提前開始為蘇鴻解答：「雖然不需要你去戰勝誰，但是你需要去戰勝時間的侵蝕。」

小白不希望壽命成為兩個人之間的阻礙，這也是小白為數不多在追求的東西了，那就是永恆。

死亡是對生命的饋贈？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辭罷了，只是因為無法逃避，無法改變自己必死的命運而做出的說辭罷了，死亡便意味著消逝，從此以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再與你無關，死亡並不優雅，死亡並不美麗，只是因為無可避免，所以才得坦然面對。

不過出乎預料的是，蘇鴻並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翻了個身，把頭湊到小白的懷裡，用臉隔著衣服貼著小白的柔軟的肚子，哪怕是隔著衣服，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小白的體溫。

「誒？！」

要說有什麼意外的話，蘇鴻的反應才是讓小白唯一意外的事情，事實上，小白考慮過蘇鴻大發雷霆生氣的時候她應該怎麼賣萌求原諒，也考慮過蘇鴻敢怒不敢言默默生悶氣的時候該怎麼逗蘇鴻開心，但卻是沒有考慮到過會有這樣的展開。

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在前因後果的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折磨一通，理論上來說應該都會產生很大的怨氣才對。

但是提前告訴蘇鴻，蘇鴻也有可能變得極端抗拒，那樣的話，小白就只能用強，感覺反倒是會產生更加不良的影響，就算是用一段時間來做心理準備，小白估計蘇鴻也是不可能做得好心理準備的，所以才沒有提前和蘇鴻說。

小白有些呆住了，不過魔力流卻並沒有停，基礎的魔力設計圖已經完成了，小白靠著身體本能都能幫蘇鴻完成。

「你在幹什麼？」小白偏過頭，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明明蘇鴻做的事情一點也沒超出小白所做的事情的程度，但是卻不知道為何讓她有點小鹿亂撞。

「我在感受你的溫暖和柔軟。」

小白半張著嘴，沒想到蘇鴻竟然也能這麼直球，明明平時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連喜歡和愛都說不出口的「老實人」，畢竟就算是這麼親昵了，別說是甜言蜜語了，小白甚至都沒有聽過蘇鴻對她說一聲喜歡。

「獃獃...」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小白真的想要把蘇鴻在不是物理意義的層面「吃掉」。

蘇鴻沒有再說話，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不管小白想要利用他做什麼，不管小白的目的是什麼，蘇鴻都不在意，他不是一個足夠深刻的人，他是飛蛾撲火的飛蛾，他只需要一個如夢似幻的泡影就夠了，一個溫暖的夢，一個至少看起來足夠對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