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驚變24小時（6）
「理論上來說，原地等候救援是最妥當的，但現在這情況太詭異了，太多問題沒法解釋，都有點兒玄幻了，現在應該適用火場求生的原則，想辦法下山遠離危險應該更妥當。雖然我們看不清路，但往低處走肯定是沒問題的，羽山這一面完全被村鎮包圍，往低處走早晚能找到出路，雖然我們沒有登山繩，但我們有竹竿替代，能勝任探路、標記路線、把所有人聯繫在一起的任務，先多折點，反正這一帶全是竹子，剛才那邊不就摸到竹子了，去原地方再弄點應該就夠了。有人補充么？」姜銘以商量的語氣對眾人說道。
「有異議，下山的路有起伏，不一定總會向下。」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林星然突然說道。
「確實……總體來看下坡應該占多數，上坡應該少，如果遇到上坡就把竹竿放地上指示方向，每隔15米放一根，要返回的時候，就把手上剩的竹竿放地上拼成直線指示方向，一邊撤退一邊回收，遞給隊首再繼續放，15米的距離應該不會有太大誤差，而且後退時不需要探路的過程，純靠喊也能辨別其他人的方位，當然如果突發意外還是沒轍，我們每隔十秒報一次自己的名字就行。」姜銘解釋道。林星然聽後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放在嘴邊，低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那，那會不會太慢了。」路班長有些不自信地問道，語氣里充滿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這麼濃的霧，這裡又算半個野外，實在是不能馬虎。」姜銘態度堅決，慢點可以，迷路進了羽山深處，那可就出不來了。
「姜銘，你說這會不會是啥時間空間錯亂之類的靈異事件，我看的動……電影里總有這樣的橋段。」梁逸有些憂慮，看樣子也是在壓抑恐慌感。
「扯淡，別自己嚇自己，把精力放在想辦法……」
「噠…噠…」
姜銘準備開導一下眾人，免得軍心不穩自己先亂套了，但是突然聽見好像有什麼聲音從側面傳來，頓時汗毛倒豎，冷汗從額頭滲出。林星然突然抬頭，也看向姜銘所看的方向，眉頭微皺，握緊了手中的竹竿。
氧化鈣！梁逸你個烏鴉嘴，真要出來什麼超自然的玩意，我姜銘下去之後先給你一個大比兜子。
「噠…噠…」
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細碎的聲音，一個成人大小的輪廓出現在眾人眼前幾米外，像是一個穿了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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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的人。
現在哪還有人穿長袍？雖然姜銘不迷信，但也沒看清來者面目，大概率不是啥正常東西，就算不是靈異事件，也來者不善。
姜銘和陳石原對視一眼，兩人並肩站立，互為支撐，揮手示意後面的幾人後撤。心跳逐漸加速，姜銘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節律，呼吸也一步步加深，握著竹竿的手有些顫抖，他體質本來就不好，又不會打架，純純就一興趣廣泛的理科生，拚命肯定是勝率很低，但是一時也沒什麼辦法。但是看過不少自然科學的他明白，獵物在有機會逃跑之前，是不能露出破綻的，一旦慌了，就徹底失去了逃命的本錢。
就在姜銘等人神經緊繃之時，長袍人並沒有停下腳步，然後……
「誒，這是為何，同學們這是作甚？」錢昀老先生疑惑地問道。
「啊，沃日，@$%＃…」陳石原直接大爆粗口。
「先生！你這！」姜銘七分驚三分怒地脫口而出，然後又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只好作罷。
「我滴媽嘞！」王銃拿出了他的口頭禪。
「沃德法！」梁逸好歹是沒爆出什麼二次元經典，沒把他的小秘密自爆出來。
「呼，呼，嚇死我了。」路班長則和剛看完恐怖片一樣。
「……」林星然也表示十分無語，但是就在一秒后，她眼中閃過一絲偵探的光芒，再次握緊了竹竿。
「老先生，您是從哪來的？為何身著長袍？」林星然一臉嚴肅地問道。
「我么？自然是從山上走下來的。登高不勝寒，我年老畏寒，就披上了一件備用的長衫馬褂。這霧倒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剛才循著聲音就找過來了。所以，同學們這是怎麼了？」錢老貌似也很疑惑。林星然聽到解釋后，緊握竹竿的手放鬆下來，表情也恢復到原來沒有波瀾的狀態。
「先生，您是走路下來的么？」姜銘也慢一拍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問道。
「自然，我可不會騰雲駕霧，問這個作甚？」錢老更疑惑了，這些孩子是怎麼了，問這些幹什麼。
然後，林星然一把抓起姜銘的竹竿，快步走向霧中。姜銘接過陳石原的竹竿，也配合著往錢先生來的方向去，剛走沒幾步就停了，霧中傳來了林星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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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銘，你來看。」
姜銘讓路班長和王銃接力，摸著竹竿找到了霧中的林星然，錢老也好奇的跟了過來。
「方才只探了一側，這路兩旁原本都是竹林，我記得很清楚。」林星然皺眉說道。
眼前是一條石板路，很顯然是人工製造的條石鋪成，很明顯不是簡陋沒蓋好的下山路應該有的樣子，錢先生能安全下山也正是靠的這突然出現的小路。
「這……」姜銘也驚覺不對勁。
這路是哪來的？竹林去哪了？
真是空間錯亂？梁逸我做鬼都得先給你個大比兜子！
冷靜，冷靜……
「錢先生，您在山頂待了多長時間吶。」姜銘問道。
「唉，記不清了，那時，溯流尋掉隊學生的老師多半已經完成任務了，我也就尋了條清凈偏路下山，中途還犯了隱疾暈過去一回……」
「什麼？」這回兒林星然也不淡定了，和姜銘一樣驚訝出聲。
比我們晚下山，老年人，中途也暈倒了，也能和我們相遇，剛才的討論並沒有消耗太多時間，再加上莫名改變的地形，濃重的霧氣，本該川流不息卻始終不見的人潮。
梁逸啊，還真被你說中了。
姜銘也開始恐慌了，人最害怕的不是感官恐怖，鮮血淋漓等視覺刺激並不能從根本上嚇倒一個人，而對未知的恐慌則可以從心靈上徹底打垮一個人。姜銘向來是一個相信科學的人，但是眼前的事物完完全全超出自己的認知，一個事事都想用科學解釋的人，碰上奇幻到無從下手的事實時，往往不會感到興奮，而是感到如墜深淵般的恐懼。
這時，林星然的手搭上了姜銘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然後湊過來瞪著姜銘說道：「世上沒有絕路，集中注意力，找回你的狀態。」
對，世上沒有絕路，再離譜的事情也一定會有它內在運行的邏輯，一定有他的道理。真理在被發現前都是難以琢磨的，當真的有人發掘出它時，你才會發現，真理就在那擺著，它是那麼簡單明顯以至於你會問自己：唉？為什麼我沒有發現？
「謝謝。」姜銘鬆了口氣。
林星然聽後點了點頭，回到了隊伍角落再次沉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