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大夢不覺一

傑頓思索了一會兒，不再反對和勸說，順從了理斯齊的想法，「好吧。如果要這樣做，為你做一身改良的戰鬥服會更好……其實也不難，在現有的戰鬥服上，外加一前一後兩塊金屬板，組合成胸甲，這就能讓你碾壓那些雜役船員。槍械的續航問題，這個沒辦法。現在能用的槍械，肯定都要我經常維護處理。最多……額，你想帶多少人出發？」

理斯齊琢磨了一下，「必須要電子腦強度足夠的人。除我自己之外，最少再來三個。」

傑頓點點頭，他用手按著太陽穴，用電子腦和悅知弦通訊說明了一下，然後對理斯齊回復，「親王殿下同意了，你可以帶上四個人，我為你們做裝備物資，再給你做個外帶式電子腦電池。這樣你也就能和殿下隨時通訊了。內置生物電池現在沒辦法修復，也沒辦法做新的。你的高級電子腦功能可不能浪費了。」

「好。」理斯齊點頭稱是。

就這樣，他們兩人暫停了其他雜活兒，一起專心準備遠征需要的物資。

傑頓做出了三套帶著胸甲的戰鬥服，「五個人，三套胸甲，夠了吧。還不夠的話，繼續做需要的材料就沒了，得等上很久時間。」

理斯齊說道，「夠了。最多再來兩個大盾。五個人就完全沒問題。」

傑頓儘力搜集和修復，拿來了七把霰彈槍和三把手槍。「沒有我維護處理的話，這些槍就成了消耗品了。每一把霰彈槍只能開四十發，就會損壞。手槍多一點，大約一百發。這是不影響其他人防禦巡邏的情況下，能冗餘出來的所有槍械了。給你們帶上以防不測。」

理斯齊表示感謝。「那些雜役船員壓根沒有槍，我們完全是碾壓他們。即使只有近戰也行。」

理斯齊帶來了自己的那把短劍，然後傑頓又為他搜集了兩把短劍，製作了三把外形簡陋卻非常強悍的砍刀。

「這些足夠了。再帶上一些儀器工具，還有彈藥和食物飲水。我們就能出發了。」理斯齊清點了一下物資，對傑頓點點頭，表示準備完成。

理斯齊和他們幾人討論了一下現在的修複發展和科研的需求。

到外面帶著材料送死，再回收材料，就能幫助傑頓研究護盾技術和材料技術。

尋找更多的能源節點，尤其是高等級的能源節點，修復重啟，既能幫助傑頓，也能幫助悅知弦。

尋找艦船內的大型電腦中樞節點，也就是計算節點，就能幫助悅知弦，然後悅知弦再去幫助傑頓……

或者也可以再尋找和嘗試重啟一些自然生物生產線和其他的材料生產線……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總之，理斯齊選擇做不同的工作任務，就能幫助其他夥伴們做到不同的事情。

現在包括理斯齊在內，核心人才也只有五個。傑頓和悅知弦都可以視為純粹的科學家和工程師，莎娜是文職後勤，方明是武裝戰鬥精英，理斯齊是半個科學家，半個工程師，最主要的價值在於冒險探索，因為他最不怕死。

其他四人的能力主要是對內發展和防禦，只有理斯齊作為剛剛蘇醒不久的「強力援軍」，可以帶人四處奔波。

理斯齊從傑頓那裡獲得了外帶式電子腦電池，終於重新啟動了他自己的電子腦。被外界環境干擾，一些電子腦的功能不能使用了，現在，電子腦的可用功能有，遠程通訊，視覺聽覺額外增強，身體健康檢測。只有這三種能力了。

「這就夠了。」理斯齊對此已經很滿意。

啟用電子腦之後，悅知弦和理斯齊就可以隨時通話了，他們兩人商量了一下。

悅知弦說道，「既然你想去艦船內其他地方遠征，那就向科研區靠近吧，在那個方向上，也有一個三級能源節點。如果能啟動，我們就有兩個三級能源節點了。這就是飛躍式的進步。」

悅知弦在核心指揮室那邊，已經掌握了一個三級能源節點，除此之外還有三個二級能源節點，七個一級能源節點。第七個一級能源節點，就是理斯齊和方明女士一起重啟激活的那個十五米直徑的艙室引擎。那樣巨大的引擎，對整個玉龍神號而言，卻只能算是最小最微不足道的一級能源節點而已。

理斯齊表示遵從和贊同，他穿好胸甲戰鬥服，帶著兩把短劍和三把手槍，和四個同樣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起出發了。其中兩人拿著大盾，沒穿胸甲戰鬥服。

「核心長軸作為南北線，向前是北……我們現在的位置，核心指揮室附近，不東不西正中央，最上側，核心指揮室已經非常靠近裝甲外殼了，我當時在自己的私人套房，甚至都能用舷窗看到外面的景色……這就是艦船內部的北中上部位。科研區在更北邊的下面，是北中中的方向。」理斯齊回憶和辨認著艦船內部的位置與路線。

「從這裡向下，可能會碰到那些嗜血船員和夢遊船員，要小心一點。」悅知弦叮囑道。

「明白。我會注意的。」理斯齊回復道。「到科研區，直線距離可能有四十千米。實際上在艦船里繞來繞去，徒步前進，就會更遠……確實是一趟遠征啊。找到三級能源節點就返回，也可能需要耗時好幾天……」他不禁感慨起來，「再難也要出發。走吧。」

他和四個士兵順著走廊前進，找到了一個電梯井，這個電梯的外門關閉了，沒辦法打開。無奈，他們只好繞路，從其他地方的小爬梯向下，來到新的一層。「這裡的艙室以日常居住和生活物資存放為主，是方明女士已經探索過的地方。我們繼續去其他地方。」

方明女士也會向其他艙室探索，但她還要負責巡邏與防禦，不會離開太遠，理斯齊這一次卻是下定決心要遠征，情況當然不同。

就這樣，他們在艙室里前進，遇到無法打開的門，就繞路迂迴，這樣慢慢地向著目標方向前進。時間流逝，理斯齊作為藍蛋人精英，也感到了明顯的疲憊，那四個士兵肯定更累。於是，他下令休息。他們喝清水，吃營養餐，然後理斯齊和另一個士兵繼續堅持警戒放哨，其他三人先休息。大約四個小時過後，那三人警戒放哨，理斯齊和這個士兵開始休息。

這是理斯齊自那天蘇醒后的第一次睡眠休息。之前來回更換克隆身體，他的精力狀態在復活倉里就會「刷新」，根本沒有額外睡眠需求。

非常離奇的，理斯齊竟然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粉紫色的火焰，吞噬了藍色和紅色的月亮。然後，又夢到了那些艦船外面的粉紫色武器和飄忽不定的死人臉。康納先生，已經徹底死去的康納先生的臉龐出現了，他越靠越近，越變越大，對著自己說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他看起來很焦急，很緊張，理斯齊努力分辨著他的唇語，解讀訊息。

「月之靈，心之火，折光，曲光……思想的閃電……」他大約解讀出了一些情報。

忽然，康納先生的霧氣死人臉變得瘋狂且躁動，他張開大嘴，向理斯齊啃咬過來。

理斯齊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猛然驚醒，心有餘悸。

「我怎麼可能會做夢？」他感到非常震驚。「難道，外面的環境影響了我的大腦……和悅知弦商量一下。」他通過電子腦知道了自己睡眠的時間，三個半小時。距離設計好的蘇醒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他準備先不吵醒其他士兵，和悅知弦通訊一下。

然而，電子腦的通訊功能失靈了。只剩下了身體健康檢測和視覺聽覺強化能力。

「怎麼會這樣……距離太遠了嗎？不可能吧，艦船里的所有導線，其實都能幫助電子腦傳遞波動消息，相當於有無數個輔助鏈接，怎麼可能無法通訊？難道斷電了？」理斯齊檢查了一下電池，「沒問題啊……其他功能都能正常使用。」

那四個士兵雖然也有電子腦能力，但是他們的電子腦是低級產品，沒辦法和貴族五人的電子腦相提並論，現在也沒有遠程通訊能力。

「該死的……要撤退嗎？不，繼續前進……」理斯齊猶豫了一下，決定就這樣繼續。

他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設定的休息時間到了，那個士兵按時蘇醒過來。

理斯齊沒有對他們解釋情況，直接下令繼續趕路。

時間流逝，他們在這裡打開一道向下的通道口，理斯齊鼻子動了動，他聞到了血腥味。

其他四個士兵也感覺到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下面是一個居住區，玉龍神墜落之前，這個居住區可能有……將近一千人，現在不知道還有多少活著。超高速軌道和其他電梯都不能用，迂迴去科研區，必須經過下面。不然，就得走很遠很遠距離，艦載機出入口那邊肯定鎖死了，近防炮火力區那邊，多半也徹底鎖死。繞路得不償失……」理斯齊做出了判斷，他們五人不得不下去。

理斯齊順著小爬梯下去了，踏上了這一層的走廊。血腥味變得更濃郁了。他揮揮手，讓那四位士兵也跟著下來。他們五人都能夜視，根本就沒用照明燈，下來的時候也輕手輕腳，沒有異常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