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想見他

第十八章：我想見他

儘管藍海和陳峰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可卻始終都是猜想而已，兩人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於是直到南雲凌做好了飯端上來——自從小池教會南雲凌用灶台之後，書店原本廢棄的廚房就重新煥發了生機——兩人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在宇宙里吃了這麼多東西，果然還是九夏最合胃口啊！」

該說是南雲凌手藝太好，還是藍海和陳峰兩人壓根沒吃過幾頓好的呢，僅僅一頓飯，兩人就已經確定了南雲凌在書店的身份：廚子。

「什麼是宇宙？」

一直默默聽著陳峰和藍海討論的南雲凌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從一開始她就聽到這兩個人在說這個詞語。

「你站在屋子外面，一抬頭會看到什麼？」

藍海微微一笑，控制著輪椅停在了書店門口的空地上，陳峰和南雲凌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

「天？」南雲凌仰起頭，現在雖然是夜裡，可是天氣卻有些陰沉。

「現在呢？」藍海一反手，天空中所有的烏雲都緩緩隱去，顯露出清澈無暇的天空，看得南雲凌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駭。

「星……星星？」

南雲凌在六部十四州時代被江湖冠以「啄星劍」的名號，即：劍鋒如鳥喙，出劍啄天星。

當南雲凌出劍的時候，滿天的繁星都像是被劍一顆一顆的刺了個遍，當然這只是一種誇張的手法，實際上《南豐傳》只不過是「武俠」世界，還遠遠達不到「仙俠」的範疇，

所以為了更加貼合自己的名頭，南雲凌也是了解過星星的一些事情。

九夏的星空和《南豐傳》里的星空幾乎一模一樣，這並不是說一千年裡什麼也沒有變化，而是因為《南豐傳》的作者也沒見過一千年前的星空，便只能按今時月描舊時月。

「你可知道這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好似我們腳下的大地一樣大？」知道南雲凌來自古代，藍海也就沒有選擇太過超前的方式，而是不斷的引導著南雲凌去思考。

「可是它們分明那麼小。」

「因為離得很遠。」

藍海手掌一握，陳峰心裡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只見天邊有一顆特別明亮的星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隕石火雨！！」陳峰驚恐的叫出了聲，藍海在烏爾萬世界的招牌禁咒之一，召喚像是雨水一樣密集的隕石雨來攻擊敵人。

「幻象而已，做個示範。」

藍海淡定的擺了擺手，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盞茶杯，悠閑地喝了起來。

聽到藍海的回答，陳峰這才察覺到，儘管這顆看起來約莫六個足球場那麼寬的巨大隕石就停在書店的上空，壓迫感幾乎快要逼瘋了他，可是街邊的人們卻對此好像是毫無察覺一樣。

「這就是天上的星星。」

藍海控制著隕石在半空中靜靜飄浮著，南雲凌整個人已經僵住了，只是抬著頭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一動也不動。

「星星離的越遠，看起來就越小，當我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你無法想象時。就只剩下一個點那麼小了。」

說話之間，這夾帶著火焰的巨大隕石瞬間消失不見，南雲凌也重新回過了神來。

「我們頭頂是天，天之外是一片虛無，在那虛無之中，有無數比這個更加龐大的星星，大到和我們腳下的九夏一樣大，大到你無法想象，無數個這樣的星星在虛無之間飄蕩，

這就是宇宙。」

藍海講完，手中的茶也剛好溫熱，他輕輕的抿了一口，看向若有所思的南雲凌，欣慰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感想？」

「我的啄星劍法，簡直就跟小孩子鬧著玩一樣。」南雲凌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啄星劍神色複雜，都說她劍快可啄星，可眼下看來，這樣的稱讚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個笑話。

「受教了。」

南雲凌突然站直了身體，手中秉住啄星劍，向著藍海深深鞠了一躬。

「無妨，算不上教。」

藍海擺了擺手，他在烏爾萬就有培養學生的習慣，甚至建了個霍陸斯塔也專門騰出來一層做魔法學院，現在又在宇宙里混跡了一段時間，所以教導起南雲凌倒也是得心應手。

「對了，那件事，告訴她吧。」藍海突然向著陳峰出聲道。

陳峰自然知道藍海所指的是哪件事，自然就是南雲凌其實是來自一本書。

「真的要說？」

陳峰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儘管說，我這兒呢。」藍海反手收起茶杯，看著一臉疑惑的南雲凌，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說不說的？」南雲凌被兩人的對話搞的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

「南雲凌，你……」

陳峰一咬牙，豁出去了，反正藍海這尊大佬坐在這裡，就算南雲凌是孫猴子，也逃不出藍海的五指山。

「你其實來自一本書！」

……

「哦。」

南雲凌點了點頭：「知道了。」

「哦？你就……不感到驚訝？」

陳峰難以置信的看著南雲凌，怎麼一個個都是這種怪胎，先是藍海這個變態直接猜到他來自一本書，現在南雲凌聽到這件事更是眉毛都沒動一下。

反正要是有朝一日，他陳峰也知道自己來自一本書，他肯定沒辦法這麼冷靜，他有點懷疑，一直以來他是不是有點低估了書中角色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覺得跟星星比起來……這件事……還是挺合理的……」南雲凌心有餘悸的抬頭看了看星空，隨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嗯，挺合理的。」

「好吧，你能接受就好。」

陳峰像是打了敗仗的士兵，有些喪氣的回書店了。

「你想看看你的世界嗎？」

藍海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頗有興趣的看著南雲凌的反應，他隨手變出了一本《南豐傳》，當然是沒有符文的那種。

「南豐傳……」

南雲凌極其自然的接過了《南豐傳》，下意識瞥了藍海一眼，見藍海毫無反應，這才緩緩翻開了書。

「你還真不怕出事……」

陳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拉著小坎悄悄湊回了藍海身邊，看了看正在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南豐傳》的南雲凌，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漫不經心道：「她好像還不知道北堂羽一直喜歡她吧？」

「有嗎？」藍海微微皺眉，疑惑的轉過頭看著陳峰。

「那麼明顯你看不出來？」

「明顯嗎？」

「北堂羽和南雲凌互相暗戀，他倆就差在臉上刻字了，這你都看不出來？」

陳峰有些無語，怎麼藍海在面對戀愛這種事的時候，智商退化的這麼嚴重？確實，在烏爾萬的時候，藍海似乎也是單身到死，一輩子沒有感情線。

當然藍海在烏爾萬還是很受歡迎的，包括感情這方面，在《烏爾萬展錄》後續的劇情里，就有藍海的一個學生極其迷戀藍海，只不過這時候的藍海已經去世，甚至已經埋了好久。

「可能我看的時候沒注意吧。」

藍海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也從小坎懷裡搶了一把瓜子。

「北堂羽與南雲凌雙雙站在城樓上，此時北堂羽的肩膀仍舊使不上力氣，他忍著刺痛抬起了手中的攬月劍，眼前的人兒越來越恍惚。」

「北堂羽一咬牙，率先沖了上去！這場決鬥他已經期盼了兩年，必須進行下去！」

「只要贏了她，我就……」

翻開下一頁，南雲凌面無表情的看到了兩人比斗，北堂羽遇襲，啄星攬月雙劍重聚，自己隻身闖入魔道天宮，重傷而逃，啄星攬月崩裂，南豐城破，燕國將傾，奔赴雲山，中途中伏……

「砰！」

她重重的合上了書，儘管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周圍瀰漫的寒氣卻不由得讓陳峰縮了縮脖子。

「大佬，hold住嗎？」陳峰和小坎一齊躲到了藍海的輪椅後面，稍稍探出半個腦袋，小坎更是害怕的渾身發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沒問題。」

藍海點了點頭，微笑地看著南雲凌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有什麼感想？」藍海問道。

「我想見他！」

這句話幾乎是南雲凌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她的手緊緊握住攬月劍，似乎想要從中抽離出什麼。

「他是誰？」藍海眼神動了動，似乎早有預料。

「北堂羽。」

「還有呢？」

「北堂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