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瘋狂的猜想

第二十一章：瘋狂的猜想

「好了，你想跟我驗證什麼？」

藍寒關上包廂的房門，又親眼看著藍海布下了三層魔法結界，這才坐到了藍海對面，看著眼前這個眉宇之間與自己有七八分想象的陌生人，藍寒的心情卻是格外複雜。

「我想先問一個問題。」

藍海手心放出一團藍光，在藍寒讚歎的目光中凝成實體，變為了一團不停翻湧的透明水球。

「你在烏爾萬所構想的魔法，本質上是什麼？」

「本質？」

藍寒眉頭一皺，有些不太理解藍海的想法，便如實說道：「我寫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看到有魔法異世界這種題材，就去寫了。」

「那你現在想，如果將魔法轉換成科技側的詞語，該如何稱呼它？」

「那我想……大概是……一種……額……」

藍寒有些不確定，他之前從未想過魔法是什麼東西，魔法這種虛構的東西，並不需要可以運行的理論依據，只需要存在就可以了。

但是藍海的出現，卻讓「魔法」這個本來不滿足任何物理規則的事物從幻想，變為了真實。

那麼就衍生出來了兩種可能。

一，九夏的物理學可以解釋魔法，即魔法側與科技側殊途同歸，本質上是一種東西。

二，九夏的物理學無法解釋魔法，這又衍生出了兩種可能，即魔法的存在超越了當前的文明上限，或者魔法是獨立於物理規則之外的事物。

「磁場？」

沉吟了許久，藍寒才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他的構想。

「將人體看做一個……聚合的磁場發射器，魔法的修行本質上是將自身磁化，融入世界磁場，成為世界大磁場的一個反應體，而後釋放魔法，就是引動大磁場作出反應。」

「正是因為大磁場的反應是固定的，所以魔法的釋放才需要遵循公式和邏輯，因為大磁場並不會對所有的行為都產生反應！」

藍寒不愧是《烏爾萬展錄》的作者，越是說下去，他的思路就越清晰，文思泉湧之間，竟然與他在小說里「魔法的釋放必須遵守公式」進行了呼應，從而自圓其說。

「理論很好，但是有一個問題。」

從藍寒開始說話，藍海就不停的在手邊釋放著一些瑣碎的魔法，譬如說控制一個元素靠近另一個元素，或者讓兩個元素高速碰撞等一系列的奇怪舉動，似乎是在驗證藍寒的說法。

「磁場」一說最開始的確讓他思索了片刻，可是他卻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模式」的漏洞。

「人體並不完全是磁體，世界磁場也不是處處都一樣，磁場與磁場之間也有不同，為何不同的磁場能夠對同一個魔法公式做出同一種反應？」

「這……」

藍寒看著藍海輕易就戳破了他辛辛苦苦想了一個小時的理論，禁不住老臉一紅，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牙籤叼在嘴裡，繼續苦思冥想起來。

「還有一點。」

藍海在手中凝聚出七個不同顏色的小光點，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元素粒子的本質又是什麼？」

「它不同於分子，原子，和電子，無法直接進行觀測，但如果開啟元素視野，就會發現世界上到處都充斥著元素能量，而不論是九夏，還是開普勒，還是其他的星際文明，他們的科技水平超出九夏一大截，卻都沒能發現這種粒子的存在。」

「巧合嗎？」一直在旁邊默默旁聽的陳峰奇怪道。

「不。」

藍海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這片宇宙演化了幾百億年，卻無法發現這種在烏爾萬這種低級世界普遍運用的東西。」

「九夏具備元素能量這種基本粒子，這說明魔法的存在是合理的；這裡也有魔法側的文藝作品，這說明九夏也曾對魔法進行過研究；陳峰已經掌握了魔法，這說明九夏人是可以修行魔法的。」

「有物質基礎，有研究傾向，符合運用條件，但一整個宇宙，卻沒有任何一個文明在這方面有任何進展，這隻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雖然藍寒是「創造」魔法的人，但是藍海講的玩意他卻聽的一頭霧水。

也難怪，他自己甚至都不清楚「魔法」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個世界原本沒有魔法。」

藍海手中的魔法還在繼續著，而且所做的元素反應越來越複雜，結構越來越繁瑣。

「是我的到來，給這個世界憑空增添了元素這種粒子。」

聽到這句話，陳峰和藍寒都陷入了沉默，不同的是陳峰的心裡在想著回去吃啥，藍寒的腦子裡卻只有一句話。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唉。」

藍海嘆了口氣，果然他對這兩個傢伙的期待還是有點高了，不過幸好，他也從來沒指望過其他人。

「烏爾萬展錄完結了嗎？」藍海看向藍寒，將藍寒獃滯的精神拉回了現實。

「還沒，差最後一卷大決戰。」

「陳峰你先出去一下，我有點事要跟他說。」

「誒？好吧。」

雖然不知道藍海為什麼不繼續讓自己旁聽了，不過陳峰卻並沒有因此心生不滿，畢竟藍海是那種層次的大佬，大佬自然有大佬的打算。

雖然前面藍海說的那麼……匪夷所思，但是這些還都在陳峰的預料範圍之內。

高等文明封鎖世界，高維生物俯瞰低維，哪怕就算突然蹦出來出來一個躺在營養液里的腦子，跟陳峰說這世界只不過是他的一場夢，或者哪天天上突然彈出來個系統公告說九夏OL遊戲運營倒閉了，陳峰也不過只會驚訝一下，然後繼續他的事情。

這種類似的腦洞在地球上多如牛毛，不過九夏倒是不多見，大抵是長久的和平抑制了九夏人的想象力。

藍海讓陳峰出來倒是遂了他的願望，正好可以繼續看《驚鴻一笑》。

而房門的另一側。

藍寒也是心情忐忑的看著藍海，他一直很糾結應該用何種態度去對待這個自己筆下的角色，眼下兩人單獨相處，便更加緊張了。

「現在我來教你如何製造蟲洞引爆器。」藍海隨手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可是他這句話卻把藍寒嚇得不輕，蟲洞引爆器？那是什麼玩意兒？一聽就是高科技產物，起碼超出九夏科技水平幾百年。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為了躲避他的觀察。」藍海頓了頓，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他是誰？」

「他就是你，也是我，是我們所有人，也不是我們所有人。」

「你是說……」

藍寒似乎隱約猜到了藍海的意圖，他畢竟是藍海的作者，現在的藍海就是脫胎於他自己的思維。

「那為什麼要支走陳峰？」儘管已經明白了藍海的一部分想法，可是藍寒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如果他就是我，那麼你沒機會的，即使陳峰出去了，也不妨礙他掌控我們。」

「所以我才要教你蟲洞引爆器。」

藍海沉吟道：「我不確定他是不是你，所以還需要不斷的去驗證我的猜想，而蟲洞引爆器就是我做的第二個實驗。」

「那第一個是什麼？」藍寒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我讓自己忘記了第一個是什麼，當然也可能是他讓我忘記的，但我一定是做過什麼的。」

「但是這跟蟲洞引爆器有什麼關係？」

「你讓我學會了魔法，但是你會魔法嗎？」

藍海淡淡的瞥了一眼驚愕的藍寒，他手中的魔法模型還在不斷的打散重組著，不管藍海在做什麼，他都沒有停止過這個動作。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容忍我們在這裡討論，就說明了不管出於何種理由，他也想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再次突破界限，達到升維。」

就這樣，藍海跟藍寒講解著有關「蟲洞引爆器」的製造知識，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陳峰吃飽喝足了，提著四盒飯菜回到包廂，兩人才結束蟲洞引爆器的講解。

「你倆說了啥說這麼久？老寒，你氣色不太好的樣子。」陳峰也從藍寒的牙籤筒里順了一根牙籤出來，一邊剔著牙一邊奇怪的看向閉目養神的藍海，和臉色發白的藍寒。

「還……還好吧……」藍寒僵硬的轉了轉脖子，強行在臉上擠出來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