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冰惡魔的獠牙

「你有什麼辦法？」威曼坐在城東區一家旅館外的椅子上吃著麵包沾著果醬，看著眼前的傑諾斯發問道。

「什麼什麼辦法？咕嘟咕嘟～」傑諾斯拿著一瓶散發淡淡果味的茶悶了幾口，這是威曼讓他喝的混合著解酒藥草的茶水。起因是從老者所在的建築出來后，傑諾斯才包里將「飲料」一飲而盡后，上頭了，撩起腳就要去踹老者的門，被威曼拽著往校外走。在昏迷后傑諾斯就想著如何放倒面前的老頭給他一頓電炮，關於老者所說的話沒有一句聽進去，又忌憚那幾條可以輕易將他們捆起來的大蛇，只能想著又什麼也不能做大腦一片空白。

「安繆教員說的三天後的二次考核啊。」根據老者所言，這次的考核因為他們的失誤操作導致考核無效，需要三天後進行二次考核才能進入魔法學院。「那老頭是安繆蘇帕！？」傑諾斯將瓶子里的茶水一口氣喝完猛的坐直身子盯著威曼，冷汗直冒。「根據他的自我介紹是這樣的。」威曼吃著麵包一邊看著周邊街上的街景。傑諾斯咚的放下瓶子，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他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聽說有人在城外看到的被拼接的屍體和各種各樣的奇怪的生物，有人猜測是就是戈釋學院里的安繆蘇帕的傑作，因為幾十年前他年輕時的一個「傑作」將瀚海城北邊緊挨的冠霧森林北部變成了……此時某個小傑慶幸自己沒有踹那老者的門。

根據安繆教員所說，三天後同一地點和隔壁刺客學院的入門考試一起，由於體系不同，考核制度也不一樣，刺客學院入門有兩場考試，第一場入學第二場分班。

「哦呀？這算是臨時透題了呀。和刺客學院配合的考試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傑諾斯拖著下巴深思了一會，甩了甩腦袋。「那麼接下來你要去哪？回家嗎？」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我嘛……要是這樣回去可能會被老爹打趴在地上吧，到時免不了被看一頓笑話……」威曼拉著臉皮看起來十分鬱悶。「我要回家的話幾個月都沒法回來……哈哈哈哈，太遠了有點，哈哈……」傑諾斯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的甩了甩手隨即又看著遠方的街景愣神。

一頓飯飽后，二人向著城東南的港口區而去，經過商量后，打算一起住港口附近傑諾斯的臨時住所，順便研究研究三天後的考核內容。約行半個時辰后途經金杯子路看到人群圍在一家新開的防具店門口，「這新開的防具店我聽說過，聽說裡面除了售賣防具之外，還有一些叫符咒的東西，有點像護身符，可以對一些低級的混沌進行驅逐。雖然相遇上了還是沒什麼作用，但是可以讓距離較遠的混沌體潛移默化的避開你所在的方向呢。出於這種奇特的作用，在那些要出城行事的人中人氣還是很高的。」傑諾斯撇了撇嘴伸著脖子看向店內一邊向威曼介紹著。

「這個我也知道，好像說有兩個冒險者跑去了冠霧東森的浸海區，因為帶著這裡的符咒全程幾乎沒遇到混沌獸，還採了兩麻袋的浸海珊瑚。後來這家店的客戶就漸漸多起來了」威曼想起了在酒館里曾聽聞的一些事情。

到了城東南區的港口天也快黑了，二人去到了附近的一間略顯破舊但是生意還不錯的小飯館，其實是傑諾斯拉著威曼去的，小飯館不算很大，略顯陰暗，裡面掛著幾個十分乾淨的煤油燈照亮著整個飯館。飯店的老闆是一個身穿破舊麻布的佝僂老頭，鬍鬚嘎嘎長，坐在明顯高於他的前台椅子上安排著客人們入座，雖然脾氣暴躁但是進來的水手和客人們還都會很親切的像老頭打聲招呼，老頭卻揮著手像驅趕一樣應付，水手們見他如此也不意外的哈哈起來隨即找位置入座。「老頭子我又回來了！」傑諾斯反身坐上吧台揪著老者的鬍鬚把老者的視線硬生生拽到二人的方向。

「小兔崽子！你這倒霉東西咋回來了。」老頭愣神后驚訝的問道。傑諾斯隨性的擺了擺手「嗨，出了點意外，我來再借倉庫借兩天。」。「這……」，「這是穆昻店長，這是我以後的同學威曼諾亞。就這樣我們先走了……「沒得老頭回復傑諾斯就推著威曼從側門出去往小飯館後門的一間空大的倉庫走去，邊走邊喊到「知道了，貨物我會幫你搬上去的！」。「這……」老頭愣了神隨即拿著酒瓶子向二人甩去，恰好砸碎在離開的二人腳後跟「又來蹭吃蹭住！」傑諾斯轉身彎腰從玻璃碎片中拿出一把鑰匙笑嘻嘻的跑了。

一番操作下來威曼在旁邊都看傻眼了，尷尬的回頭對著老者笑了笑。傑諾斯推著威曼往飯館后的深巷子走進。到了一間小倉庫門口停下。隨著門被嘎吱的打開其中的東西被戶外的陽光照亮了，一些木箱子，一些桌椅，一些廚具和各種精美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乾草堆，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剛買不久的床墊子，房內微涼，進入其中就像是進入了空調房一樣，在這盛夏晚晴天雖然氣溫漸漸降了下去但還是感到了一絲清涼。傑諾斯一邊放下行囊整理東西點燃幾個獸蠟燈一邊向威曼解釋「以前這個倉庫是有一個夥計在整理的，畢竟是碼頭附近客流量算比較多的飯店吧，這個夥計平時就負責幫忙把食材從倉庫里搬出來送到小倉庫裡頭，後來根據老頭子所說就是這夥計翅膀硬了跑路了。我原先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爺子要這樣多此一舉，直接讓送食材的往店裡送不就好了……後來前來吃飯的水手跟我說老頭子雖然看起來脾氣不好，但是經常會收留一些剛到城裡沒有收入的傢伙，等他們能靠自己在這城裡活下去時就會把他們踢出去。」「看來你也被列入沒法活下去的列表中了呢。」威曼哈哈的打趣著。

「開玩笑，等我混進戈釋，成了傳奇之後我就把這個店買下來，我當店長！讓老頭子給我打工，哼哼哼。」傑諾斯一邊打理著四周一邊說著。當傑諾斯整理完角落裡的桌椅等東西后拉著威曼去到另一個角落，蹲在地上拉開了一個在地上的木門板拿著獸蠟燈順著梯子爬了下去，蠟燈的光照亮了地下空間的。

木門很乾凈可以說門把手上的鐵皮上甚至有一層淺淺的包漿，光滑得可以看到反光。木門打開后，一股冷氣伴隨著淡淡的蔬果香氣撲鼻而來。

傑諾斯站在梯子下向上喊道：「一會你搭把手把菜籃子接一下這裡面有老頭子花錢買的結界，沒許可的都不能進去。嘶，這裡面怎麼這麼冷，明明現在還是夏天，秋天都還沒到呢，怎麼會凍的我骨頭架子打顫。」威曼呵呵一笑：「有那麼誇張嘛？我覺得很舒服啊。」「真有你的。」傑諾斯笑罵一聲轉身轉入了深處。

不一會兒傑諾斯抱著半人高的一個裝滿淡藍色液體的玻璃瓶子出現在視野內。傑諾斯的牙齒有節奏的打著顫，隨後慢慢遞出瓶子放在能接觸到的最高一階處，隨後後退幾步。「哈…哈……哈丘！」傑諾斯狠狠的打了個噴嚏，隨後雙腿一軟，腦中一片空白，兩眼一翻躺了下去。威曼見勢就想要下去看看什麼情況，剛動身就聽到傑諾斯虛弱的聲音。「沒事……就是對這玩意有點過敏，裡面有一種草藥的味道我一聞到就得鼻子癢打噴嚏。」傑諾斯揮了揮手。威曼鬆了口氣「那就好，這個瓶子放哪裡？」「放角落那個桌子旁邊的乾草堆裡面，有個箱子。裡面有塞子給他塞上，晚點給老頭子他們送去，這味道我真受不了。」傑諾斯的聲音從地窖中傳出。當威曼將瓶子放進塞滿乾草的箱子后塞上瓶塞返回時，看見傑諾斯遞出來一小籃裝著水果的籃子放在台階上。此時的傑諾斯抓著一個藍色的橘子用袖子擦了擦，從口袋裡的布袋中拿出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在藍色的橘子外搓了搓，一大口咬了下去，深藍色的汁水從傑諾斯的指尖和嘴邊流了出來，臉上掛著幸福和享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嗯～美汁汁兒。」傑諾斯擦了擦嘴角。威曼接過果籃，「這幾個咱自個吃，沒事的。你給他提到一邊去。」傑諾斯連皮把藍橘吃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剛剛那個是『冰惡魔的牙齒』吧？」威曼探出半個腦袋說道。「不愧是瀾山酒館老闆的兒子，連這都知道。」傑諾斯嘿嘿一笑。

「我知道這種東西是之前城裡出現的一個天才鍊金術師搞出來的研究，當這個『冰惡魔的獠牙』滴入酒水中時，會換成一顆尖銳的牙齒的模樣，像極了西原的冰惡魔的利齒。可以激發某些酒的獨特香氣，會有被尖牙親親咬住舌頭的奇特感覺。」威曼念念有詞道。「這玩意，我們地窖里有一大池子，老頭把它放在地窖里當製冷源。」「這次是某個神秘客戶跟老頭相識才從他這買到一瓶。」傑諾斯說著，伸出了手，向著威曼示意。

「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裝一些走嘛，瓶子拿來吧。不過不能裝太多哦，最多就我上午喝的那個瓶子那麼多。」傑諾斯壞笑一聲，似識破威曼的小心思。「嘿嘿，自從那個天才鍊金術師失蹤后，這種『冰惡魔的獠牙』可是稀缺貨。我家裡頭的也所剩不多了。想給老爹帶一點回去。」說罷威曼從包里抓出兩個小臂長的玻璃瓶。還有四個塞子「一個裝八分滿，剩下的裝這裡吧。」

「你塞子多拿了兩個。」傑諾斯不解的問道。

威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沒有哦ovo」

「倆瓶子你拿四個塞……子…」傑諾斯看到威曼的動作僵了僵。「你不會是想……？」

「嗯嗯ovo」

「塞鼻子？」

「嗯嗯ovo」

「坑爹呢這是！」傑諾斯指了指手中的軟木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一個塞子都有我一個鼻子大了。把這玩意塞進來鼻子會壞掉的吧！啊喂！」

「你不是對裡面一種草藥過敏嘛，我就想說……」威曼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一絲惡作劇后的愉悅感。

「這個問題的話不用擔心，我剛剛忘記了而已。我有防護措施的。」說罷傑諾斯將腦殼上的面具戴在了臉上，緩緩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