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獲取人心
在將信將疑的時候,是最好獲取人心的時候,封沉越在這個時候就越有信心——他的手裡就有一份合成的作案視頻,然後將這個無意之間讓彭可看到,那麼,孫昔明最後坐牢的可能性就成為百萬之百了。
相比於殺掉他,他更喜歡讓孫昔明呆在暗無天日的牢里享受寂寞的痛苦。
早在安排警員去調查監控視頻之前,就已經在夜晚把視頻安插在裡面,就等著某個警員發現異常,通知在忙前忙后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孫興明有幸在場,那就是一出極好的大戲了。
他數著手錶上的秒錶——「嘀嗒嘀嗒……」好戲要上演了。
「彭副隊,警官,我們找到了,我們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模樣和作案過程!」羅警員喘著粗氣,趕忙引領著翻閱到一半資料的大家急忙忙的沖了過去。
「什麼!」
「那實在是太棒了,趕緊趕緊!」
「走走走,別看資料了,趕緊去趕緊去!」
封沉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環顧前方奔涌的人們,和一台台還未關閉的機子,嘴角的笑意半濃半深,只不過孫昔明,你怎麼不在場?
一群人圍坐在幾平米的監控室,幾乎水泄不通,有男有女的,這個頭往內探著。
中間操作的警員怕是頭一次看到這副場景,頭頂直冒著虛汗,手的操作也甚是緩慢了些,不仔細看,還未發覺他的雙腿竟然還發抖。
從非黑即白的視頻中可以發現,有一個身著襯衫模樣的男子,踩著垂落感較足的褲子步伐堅定地走向王明的家中。
男子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而後才敲門,門敲得很有禮貌,同一時間,門開了。
受害者王明先是探出一個腦袋,確認面前是誰——他的表情波瀾不驚,看樣子是非常相熟的,他招呼著讓男子進去,似乎對她的來意非常歡迎,怕是約好的。
後頭接過門的是男子,那說明只要男子不是從背後關門,那麼他們就可以清晰地看見這個男子是誰!
縱然每一個人都在同一時間把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更懷著心思。
「這下要煙可以不攻自破了吧?看著走路,根本就不像是老大。」
「希望不是孫昔明吧。」
「是誰是誰?」
「天吶,我的眼睛好酸啊!」
「這下看你能活多久,真是令我期待啊!」
突然滑鼠右鍵啪嗒一聲按下去,整個屏幕突然暫停,就在這關鍵的地方,突然暫停了。
眾人唏噓著,好好凸起的好奇心和緊張,在這一剎那灑落一地。
「唉,不是小張你怎麼還在?關鍵時刻來一個廣告推送位啊!」有的警員不耐煩的說。
「趕緊,快點快點,哎呦喂。」
彭可向操作員撇了一眼,注意到了那額頭上一顆一顆顆碩大的汗珠,和正在發著抖的手指尖。
立刻帶著柔順的語氣,說,「小張,你是剛上任的吧?」
被稱為小張的操作員狠狠地點住了頭,6如同啄木鳥正在啄一棵樹似的。
「那你要好好適應起來,慢慢來,不要著急,穩住心態,主要還是把這片作案視頻放大,兇手的臉色放大。」
操作員重重的嗯了聲,隨著滑鼠右鍵再次啪嗒一聲響起,視頻這才重新恢復了正常,而它的速度在眾人像是放慢了無數倍。
「再慢,慢……」
視頻里的男子頭即將要轉過來了,眾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這一秒。
隨著咔嗒聲的降落,滑鼠左鍵一按了下去。
那男子讓眾人緩緩不安許久——竟然真的是孫昔明,相似的頭髮,相似的身材,相似的衣服,就像老天開了個玩笑似的,這幅場景充滿了戲劇化的場面。
彭可雙手沾滿了沁出的冷汗,指甲深深地掐進皮肉里,痛苦伴隨著心痛,她不斷的搖著頭,她無時無刻在心裡都是不相信,結果竟然真的是這樣!
身後的封沉在這一時刻將她的身子往輕輕靠在他的身旁,他沒有說話,眼神陡然的陰暗光亮,卻道明了一切。
除了彭可之外,最令人驚訝的,那便是程穆。
如果說孫昔明是個明星,是個idol,那麼程穆肯定是忠實的頭號粉絲,還可以稱為是腦殘粉,當然也沒有那麼嚴重。
他當即立下認為,是最不可能接受,因為他在昨天就已經問過老大,孫昔明的那句清者自清,一直迴響在他的心裡。
他急忙像頭牛一般的衝出去,豎著撥打著孫昔明的電話。
在無數次焦急的音樂等待中,幸好接通了。
「老大老大,現在你不要來公安局,我們這裡有一個線索是指向你的,就是你凌晨去王叔店裡面的場景,現在你的懷疑率大大上升,如果你回來,他們肯定要把你抓走。
現在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辦?反正我是來通知你的,我不相信是你乾的!」
聽著對方那頭焦急的聲音,孫昔明的心頭湧上一股暖色,這一切,果然就是料想的那樣,他默默的點頭,只說了一句,「清者自清,幫我照看好彭可。」
「我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倆人匆匆掛斷電話。
距離於案件偵破后,調查到了真兇,僅僅只有四周,而這四周之後,是專門通報兇手,巡查兇手。
幾張要過去了半個月,而這半個月,無人知曉孫昔明在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即將在面對的什麼。
直到半個月之後,封沉和彭可帶著一份籌劃好的調虎離山之計,擺在重案組的面前。
兩人互相交換著神色,封沉微微目視下方,隨後順著彭可的聲音抬頭目視。
「大家,昨天來我們依舊找不到嫌疑人孫昔明的線索,所以我和封沉想了個辦法。」
程穆頭一個拍案叫起,「什麼辦法?」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正要說呢。」彭可皺了皺眉頭,語氣多少帶點無語。
「哦,哦嚯,彭姐,你說,你說。」程穆尬笑著應聲坐了下來,後腳頂著地板,差點還摔在椅上,幸好一屁股坐在椅邊上,往後稱了稱。
「我們是這麼想的,既然……」
「既然彭可孫昔明最為心愛的人,那麼動物鏈中總有一一相剋的食物鏈,如果把孫昔明比作一條蟒蛇,那麼她就是吸引蟒蛇的食物。
所以我們要利用彭姐做誘餌,利用彭姐被他人所有意傷害,受到威脅的緣由,將孫昔明引出來。
而且這樣我想,我們想,一來可以把孫興明這個嫌疑人抓牢,二來還可以利用案件推出飛信你的作案過程,或者是引出他的意圖。
這樣不就一石二鳥了!」
封沉接著彭可後面的後半部話,將兩人商量好的事宜一一告訴在座的每一個人,雙眼環視著四周,似乎他們無不若有所思點著頭。
「大家同意嗎?」
「我不……」程穆剛想說出來,這背後頭一陣陣傳來的,「我同意!」被湮沒了過去。
他撓撓頭,想著為其辯解了一下,「彭姐,其實我覺得吧,這樣他未必能相信,還是從長計議好。」
「難道你有更好的想法能立刻抓住他嗎?」封沉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多嘴的程穆甚是聒噪。
程穆兩雙眼巴喳巴喳的亂眨,他有點被眼前這個檔案里和自己相仿差不多的封沉唬住了。
一下子閉著嘴不說話,其實暗自嘟囔著,「什麼嘛,好歹我比多了幾年,說話那麼沖。」
這下我也聯繫不到老大,也不知道他調查的怎麼樣?有沒有查出來,希望他不要上當。
與此同時,孫昔明早在此前事發一兩周之前收到了關於「DNA」醫生的電話。
並且親手接過他,遞交給自己與封沉兩人的毛髮,而此刻,這件調查結果正安然地放在他的手中,還帶著也許溫熱的氣息。
長長的線條一圈一圈似年輪般纏繞開來,在他的腦海里,就像是團亂麻正在一線一線的抽離開。
隨著深黃色的文件袋被突然彈開,雙手往裡面摸索了一下,裡面只有一張紙,接著從中把一張紙抽了起來——DNA檢驗單。
他快速的掠過檢驗人與被檢驗人的正確信息之後,直接過度到最後一段——兩人為血緣關係為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相似,這就說明,在醫學上,兩人為同父異母的關係很大,那麼,封沉和他的父親便是直系血親。
他的雙目微眯,抬起頭凝望遠方,顯得迷離而又遙遠。他的眼前似乎顯現出封沉狡詐的神情,那一雙如黑煙四的時候,正在逐步向彭可靠近,似乎他的眼眸中又兀地鑲嵌著兩個如貓一般的眼珠,時刻閃爍著堅毅、警惕的幽光。
他們倆竟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自己都難以相信,竟然如此的巧合。這個世界可謂是真的小啊!
可現如今,陪伴他的不再是一帆風順的情感,高開高走的事業,最後,留給他的只有布滿蒼夷的心臟,以及一隻還能夠陪著解悶解乏的收音機。
「各位聽眾朋友們好,歡迎收聽晚間新聞播報,根據龍城鎮警方的要求,我們接收到如下通知——在職警員彭可被連環殺人案兇手在北區荒蕪的村莊所帶走,至今下落不明。特徵如下——她身著警服,頭髮盤起,無劉海,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為單眼皮。
而兇手不知所蹤,如果有以上獲得信息者,請立刻聯繫龍城鎮公安局。
……」
他的虎軀一震,眼珠子不由地流動著,微張著嘴,孫昔明不知道,在他離開了這麼多天以來,好端端的彭可到底經歷了什麼。
距離時間越來越短,他的心臟隨著情緒起伏之大也越來越波瀾,他時時捂著胸口,依靠著布滿灰塵的牆面蹲了下來,不斷的喘著粗氣。
「怎麼辦?怎麼辦?我都還沒有解決,怎麼會她怎麼會?」
他的回憶像一股洪流一般涌流,高樓一躍而下的白衣女子是彭可;被黑人一推而下的是季春時;被綁架受傷害的是彭可;被火燒孫村的季春時;而自己感覺又像是在經歷父親所經歷的一般。
他似乎剖開腦洞,想到了。
他知道,所謂的連環殺人案,只有封沉一人知曉,就算所有人都忘記了,他都不會忘記。
她想起那個怪物所說的兩次,如果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那麼這也是封沉要殺害彭可的最後一次。
那是不是如果只要阻止了這場謀殺,那麼,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不然他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次只剩下一次,一舉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