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終了

「師父，就這樣放手了？」走出大梵音寺后，伯庸忍不住問道。

「那楊明的實力已然在我之上，即便是我使出全力，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在糾纏下去！靈均，拿筆來，我要立刻傳書給大監！」瑾仙公公語氣略顯焦慮。

靈均從未聽過自己師父用這樣焦慮的語氣說話。急忙從轎子後方取出了紙筆，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瑾仙公公接過紙筆，在紙上寫了寥寥數字后，便放下了筆。思考片刻之後，便將整張紙撕得粉碎，嘴裡念道著「不行，不能傳書，若是被其他人看到......」

伯庸與靈均對視了一眼，瑾仙公公一直以來都是以優雅淡然著稱，代掌鴻臚寺多年，即便遇到祭天大典這樣的事，也從未慌亂。在那寺廟之中，瑾仙公公是被那月劍仙打傻了，還是那送丹藥之人的身份不一般。靈均和伯庸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靈均，你現在速速去最近的驛站里給我挑一匹快馬，我要迅速返回天啟城，親自面見大監。」瑾仙公公語氣再次急促道。

大內排名高手監中的掌香大監，竟要自己快馬加鞭的趕回天啟城，只為了報一個信？難道那月劍仙的實力達到了神遊玄境，威脅到那位了？

「弟子領命！」靈均不敢多想，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染指的。一個縱身，便掠出了馬車。

大梵音寺內，雷無桀一臉崇拜道：「明哥，你剛才那一招真是太帥了。沒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地風雪劍沈靜舟都不是你的對手！」

楊明無奈地看了眼雷無桀，右手不知覺間捂住了額頭。「呵呵，雷無桀，你不要那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過是僥倖而已。」

還未等雷無桀開口，蕭瑟率先道：「僥倖可打不贏沈靜舟。你那一招分明就是完全壓制住了他。」

楊明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該謙虛的時候，還是要謙虛為好。即便楊明現在的實力確實很強。

看向一旁的無心，楊明問道：「無心，你要來這大梵音寺究竟是要找誰？要是找瑾仙公公的話，現在已經找過了；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為了瑾仙公公，不遠千里跑到這裡吧。」

蕭瑟猜測道：「恐怕就是剛剛那個醉酒的和尚？」

話音剛落，剛剛那醉酒的長須和尚緩緩地踏步而來，手中提著一柄長刀，看著氣勢洶洶。

蕭瑟目光一冷，連忙提醒道：「小心，這和尚的武功，只怕不比那瑾仙公公差多少！」

無心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雷無桀，迎面朝著那和尚走去。兩人在相差三步之時，這才停下了腳步。

「你長大了！」那長須和尚輕嘆一聲。

「廢話，都十二年過去了。」無心看著那和尚，笑罵道：「難道還是當年孩童？」

長須和尚聞言，笑了笑，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記得很多啊，記得當年總騎在你的肩膀上，拔你的鬍子。還記得那時你還沒出家，一手碎空刀耍得出神入化，我還吵著要與你學呢!還記得什麼呢？」無心臉色忽然一冷，「記得你背叛了我爹！」

楊明三人一驚，無心在那一瞬間，竟暴露出前所未有的殺氣。

「我一直在想，你長大了之後會不會來殺我。我問忘憂大師，他說世間凡事皆有因果，說了一大堆佛理。可我是個假和尚，懂不得那些道理。後來我就想，你要是來殺我，我能做什麼。大概就是把刀遞給你吧。」長須和尚一揮手中戒刀，那戒刀在空中打了個轉，落在了無心的面前，小半個刀身都插進了地下。

無心手微微觸過刀柄，卻沒有拔起來：「老和尚和我說要慈悲為懷，我現在可是個僧人，怎麼會亂開殺戒。放心，我不殺你。只要你幫我做一場法事。」

「我只是個假和尚，這麼多年連本經都沒念過，如何做得了法事！」

大梵音寺乃是于闐國國寺，今日因為有大敵來犯，所以大多數和尚都躲到了後院的誦經堂內。若是出動所有和尚，起碼有幾百人之多，這樣排場的法事，恐怕只要那些聲名赫赫的王侯將相才有資格吧。

但是那長須和尚只是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旁的方丈，喊了一聲：「師兄！」

沒過多久，那法蘭尊者卻是面色不變，依舊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是那老和尚這輩子剩下的唯一一個朋友，讓你主持這場法事，也算報答他這麼多年的嘮叨了。」無心笑了笑，轉過身，「明日我在那裡等你。」

「那明日之後呢！」那長須和尚問道。

「明日做完法事之後，你便離開吧。十二年前，他們逼你捲入這件事情中，十二年後，你不能重蹈覆轍！」說完，那白色身影便從廟牆一躍而下。

蕭瑟看了一旁的楊明與雷無桀，默默道：「我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無心和尚走的時候都沒有打算帶我們？」

「我也發現了......」雷無桀撓了撓頭。

楊明隨即提議道：「既然那和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架也打完了，我們要不就回去。現在開始去雪月城，最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到了。」

就當三人達成一致之際，那廟牆之上，無心的腦袋探了出來，沖著楊明三人眨了眨眼:」三位施主怎麼還不跟上啊？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得租幾匹馬。我可沒帶錢啊！」

楊明嘿嘿一笑，說道：「我們也沒帶錢啊，要不你把蕭瑟帶走得了。我和雷無桀直接前往雪月城了，到時候你把蕭瑟扔下，讓他自己一個人走就行了。畢竟這麼大一個人了，總不至於走丟吧！」

蕭瑟怒罵道：「混蛋，楊明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這麼大一個人，不會走丟！」

楊明沒有理會蕭瑟，拉著雷無桀便趕上了無心。

蕭瑟怒斥一聲：「靠！」隨即跟了上去。寶寶沒有武功，你們竟然想將寶寶一個人丟下，你們真的忍心嘛！嗚嗚嗚~

無心所說的那個很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城外不遠處的小山，山上有一處破舊的寺廟。廟門什麼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寺廟內的佛陀像也掉了一隻胳膊。

似乎這座寺廟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