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隱患

當天傍晚，林真就回到了家裡，勉強趕在林芸生氣前一起吃了晚飯。

自從新宿事件之後，林真就一直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也許是護弟心切，林芸這段時間對林真的關心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當然，大部分事情其實是新星勉在操持。二人平時都要工作的，反倒是林真本質上是在度假，算是個無業游民，所以也不好意思麻煩兩位太多，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

晚飯過後，書房裡，新星勉打量著林真換下的黑色機車服和頭盔，眼神古怪。

「小真，你......是想當騎士嗎？」

「咳咳。」

林真被噎得嗆了幾口，滿滿的槽點不知從何吐起。

「勉哥，這個世界是沒有假面騎士的。」

「誰知道呢，既然奧特曼都有，有假面騎士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新星勉拿起林真新買的蓋亞變身器喃喃，似在回憶。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視頻我都看到了，你現在的一身本事好像跟你姐姐說的『家傳武學』對不上號啊。」

新星勉看的短視頻里，林真所扮的黑騎士（粉絲愛稱）能一腳把一人高的怪犬踹飛十多米，還能原地起跳七八米，在林間飛躍，就像某影忍者一樣。這怎麼看都太過超規格了一點。搞得到處都在傳，忍宗出世，大勢將至的中二預言，畫風歪的有些厲害。

「哦，你知道的嘛，我們大夏自古就有江湖武林的說法。東島武林如今有難，我林真既然路過，當然要幫幫場子。」

「說正經的。」

新星勉一記手刀劈在林真的頭上，又氣又笑。林真也不生氣，只是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

「勉哥，有些事你別和我姐說。」

見林真一臉嚴肅，新星勉面色肅然，把頭探出門框，左右看了看，仔細的確認沒有走近的腳步聲，然後輕悄悄地關上了門。他從書架上翻出來一本字典，翻開來竟有一個挖出來的暗格，裡面是一支像錄音筆的東西。林真看著姐夫拿著那支錄音筆一樣的設備，操作了一下，等了幾秒后徑自點了點頭，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奇怪。

「？」

新星勉認真道：

「沒有竊聽設備。你懂得，醫生的論文研究通常需要保密。」

「？？？」

這回輪到林真面色古怪了，他書讀得沒新星勉多，但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

「咳咳，你說吧。」

然後，林真就他那幾天經歷的事情簡短的告訴了新星勉，當然，去掉了黑暗選擇自己為宿主的部分，只是將自己的力量解釋成了奧特曼和怪獸戰鬥后留下的特殊物質被他意外吸收，這種聽起來離譜但又沒那麼離譜的理由。

新星勉思考了片刻，問道：

「小真，你之後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嗎？或者說，你對自己現在的狀態做過評估嗎？」

林真點頭道：

「嗯。專業儀器的檢測我沒法自己做，但是身體的各項指標，以我們習武的標準，我做過簡單的測試。」

「在不動用那股力量的情況下，我現在的身高是182cm，體重是301公斤，最高彈跳6.9m，百米衝刺大約5.4s，拳力大約2噸，握力的話在1噸左右。這些都看當場發揮，不過數據都大差不差了。」

新星勉眉頭一挑，笑道：

「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超人了。換一個人知道，你肯定要被拉去做實驗。」

林真笑了。

「真做過也說不定呢。勉哥，你別忘了我昏迷的時候在軍隊里待了一個多禮拜。」

新星勉笑不出來了。

「小真，你是不是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被盯上是一定的。我一個外國人，做出這麼多出格的事情，還擁有超乎常人的破壞力，還不被盯上我反倒要懷疑東島的情報能力了。」

「我有個朋友，他開了一家私人診所，專門給一些不方便露面的有錢人提供服務。他是個信得過的人，我明天帶你去他那裡，具體做一個檢查。」

林真點頭，然後猶豫了半晌，說道：

「勉哥，我現在遇到了些麻煩。」

新星勉見林真意有所指，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是不是你所說的力量有問題？」

「對。這種能力很邪性，它會被動的吞噬周圍人的負面情緒，像恐懼、憤怒之類的，吞噬的越多，我的力量就加強越多。」

「然後是那頭怪物。我面對它的時候從它身上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和我體內的力量同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說不清楚我和怪物之間會不會存在某種感應。當時毀滅新宿的那頭怪獸死亡時蹦碎成了無數的粒子，如果全在那頭狗怪身上，不可能只有這點強度。所以我完全可以相信，還有未知數量的生物感染了那種粒子，存在在東京附近的各個角落。」

「一旦我下一次遇到的是需要我賭上性命才能贏的對手，那我說不好會徹底失去理智，成為殺戮的怪物。」

這些事情，是林真決心融合黑暗能量后就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直到真正戰鬥過，林真才知道，這個問題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先不提生死搏殺后，他自己會不會淪為怪物。有一點林真可以肯定，就是這樣下去，還沒等變異生物被斬殺殆盡，自己肯定會徹底失控。理由很簡單，負面能量來的太快太多了，遠遠超出了諾亞之光的凈化能力。

在下午的廝殺中，林真察覺到那頭變異犬獸的渾身都充滿了濃郁的黑暗，那是吸食了不少人類的恐懼才能產生的墮惡氣息。這種感覺很是熟悉，給林真的感覺就像面對劣化版的TheOne一樣。當林真打斷犬獸前腿時，犬獸的恐懼和憤怒產生的那種濃郁的黑暗氣息，對林真，或者說他體內的黑暗潮汐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彷彿天生就是為了供其吞噬一樣，讓林真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普通人在產生強烈負面情緒的時候也會產生黑暗的負面能量，雖然那些能量非常稀薄，哪怕是一百人產生的負面能量，也抵不過犬獸的十分之一，但一個走量，一個走質，殊途同歸，都會將林真推向失控的邊緣。

「照這樣下去，我殺的怪物越多，我離失去自我就越近。可放任不管，普通人遇害產生的恐懼同樣會慢慢令我失控。勉哥，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哪怕拖延時間，拖延到足夠讓我自己找到解決的手段。」

新星勉沉默良久，似下定了決心，說道：「我有一個朋友，真實的朋友，他是我們業內相當有名的私人醫生，也是我唯一想到可能有辦法解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