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認識他
面對眾人的圍堵,鬧事的一伙人連忙用手遮住臉龐,看起來是真的怕有人識破他們的身份。
越是遮擋眾人就越是懷疑,越是懷疑就越是想看看,於是有人先下了手,其他的人生怕落後便也下了手。
幾個人被客人們按倒在地,一個個看了過去。
這時有人大喊道:「我認識他!」
梅乾問:「他是得月樓的嗎?」
「是,這個領頭的就是得月樓的,另外幾個是他們的打手。」
「說說吧,怎麼回事?」梅乾用手拍拍那鬧事人的臉道。
那人搖頭道:「這事和得月樓沒關係,是我們自己來的。我們就是來想敲詐樓外樓一下。」
陳火厲聲道:「敲詐?我看你們的目的就是砸場子。」
梅乾拍了拍手道:「沒事,不說我也有辦法。」
說罷他對著陳水遞了個眼色,陳水忙去了后廚提了一塊豬肉出來,他把豬肉往地上一放,不一會一個小廝端著熱油走了出來。
「你可看著點啊,注意這塊肉的變化。」梅乾對那鬧事的道。
只見那小廝把鍋里的油倒到那塊豬肉上,那豬肉立刻發出了滋滋的響聲,然後收縮變色。
「來,把他的嘴撐開,給他倒一鍋。」陳火指揮幾個人上前道。
那人一下子急了對著衙門的捕頭狂叫道:「差爺,他們濫用私刑,快救救我!」
不料那捕頭搖了搖頭道:「他現在最多叫意圖用刑,我還沒有證據定他的罪,等一會他把熱油給你倒上,我就有證據了,到時候我把他抓起來,你看可好?」
「不好!」那人絕望的叫喚道,但當他看到那小廝又端了一鍋熱油出來時,立刻就慫了。
「饒命,饒命,我招,我全招,我們都是得月樓的,我們老闆派我們來的,是嫌你們搶了得月樓的生意,要砸了你們酒樓。」
梅乾揮了揮手,小廝端著油回了后廚,梅乾又蹲下道:「行,既然招了,我也不為難你,你一會在那份認罪書上籤個名,我就放你回去。」
一旁的呂峰把認罪書都擬定好了,捧到那人面前,那人嘆了口氣,提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梅乾看了看道:「馬槐,行了,你回去吧。」
那叫馬槐的領頭人一臉便秘狀道:「你這還讓我怎麼回去?回去也少不了一頓毒打。」
「那你想如何?」梅乾問。
「看你們這裡生意這麼好,要不要看護酒樓的?我們可以的。」馬槐一臉討好道。
「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們這是缺少這個崗位,不過你得做點什麼讓我相信你,萬一你留在這裡當卧底呢?」
「不敢不敢,我們是覺得回去也沒法在得月樓繼續幹了,不如直接跟了小東家得了。」
「你叫馬槐?」梅乾又看了看那認罪書道。
「對,馬兒的馬,槐樹的槐。」
「你還是回去吧,看你這名字,不仔細看容易看成馬鬼,我可不敢收鬼,誰知道你是不是個內鬼。」梅乾調笑道。
那馬鬼,不,是馬槐,坐起身拉著梅乾到了一旁小聲道:「如果小東家留下我,我可以給小東家提供得月樓勾結前縣令張大悅的罪證。」
「哦?關於什麼的罪證?勾結一起做什麼事了?」
「張大悅通過我們得月樓,呸,瞧我這張嘴,是他們得月樓把一些人送往了各方鎮當兵。」馬槐道。
梅乾一聽急忙問:「有證據嗎?都送了多少人?分別送去了哪裡?」
馬槐撓撓後腦勺道:「有個賬本,都記在裡面,我們接觸不到。」
「你回去得月樓,給我探探,那賬本在哪,我要查他們把我一個鄰居送去了哪裡,這很重要。」
馬槐捻了捻下巴上那隻大痦子笑道:「那你不得答應我把我留下?」
梅乾謹慎的問:「你為何總想著留下來?」
「聽說你們一個跑堂的一個月都有一貫五百文的工錢,可是比我在得月樓還多……」
「嗯……那你還跑來砸場子?」
「既然打不過那就直接加入你們吧……」
梅乾聽罷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你要是把得月樓的賬本給我打探到,我給你兩貫錢一個月,你這群兄弟也都可以留下。」
馬槐想了想道:「那我試試?不過要獲得他們的信任,得稍微讓我們掛點彩。」
梅乾點點頭一腳踹在了馬槐的屁股上,那馬槐摔了個狗啃屎,嘴裡流著血對梅乾道:「夠狠……」
……
得月樓後院,黑且胖的張大愉重重一拍桌子罵道:「你整天都養了些什麼豬?啊?砸場子都砸不了?」
得月樓掌柜王劍細聲細氣回應道:「哎喲,張老爺,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那幾個打手平日里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打那些吃霸王餐的都是往死里打,也不知道今兒是怎麼回事。」
在擔架上的馬槐有氣無力的說:「他們,他們早有準備,衙門派了人在那裡,我們不好直接砸……」
「動動腦子!蠢貨!」張大愉一邊跳著腳一邊罵。
馬槐長嘆一口氣道:「我們本想用一隻蜘蛛來引個頭砸了他們的店,但是,但是……咳咳咳咳」
馬槐一陣咳嗽伴隨著一口血沫子吐了出來,王劍往後倒了兩步捏著蘭花指嫌棄道:「你還不如去死了呢!」
「東家,你說的好,我確實感覺自己該死,只怪我們長了一張被人一下就認出的臉。」馬槐面現不甘道。
王劍一愣然後一拍大腿道:「哎呀,疏忽了疏忽了,這馬槐臉上有個大痦子,可不是容易被人認出來嘛。」
「你們都閉嘴吧,還治不了他們了?」
張大愉憤憤的坐回了錦凳上,頭一歪看都不想看著主僕二人一眼。
「張老爺,不如你動用一下在潤州的關係,上書收拾一下那李泌。他是把令弟下獄的罪魁禍首,又是那梅乾的靠山,咱們來個釜底抽薪?」王劍邁著小碎步來到張大愉面前道。
頓了一頓他又道:「你不是說你和浙西道的官場都很熟嗎?這次恰好可以用得上,只要那李泌一倒,這仇也就報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張大愉低著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