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贖金到位
護送鄭國公柴永崎的隊伍很快成行,由開封府推官韓琦帶隊,包括開封府的衙役和禁軍衛隊。
自然,也包括倒霉蛋曹議。
護送人員和隨行人員是在柴揆他老媽郭氏的哭天搶地之下離開的,對她來說,柴揆就像那心肝寶貝兒,冷不丁的被劫道的擒了,那如何受得了?
好說歹說總算把郭氏勸回了屋,柴永崎也是一臉地懊惱。
「哎!這兔崽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跟他說了要低調,要低調,就是不聽,這肯定是露了富讓人眼紅了啊!」
「鄭國公不必擔心,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令郎的性命應該無虞。」
「話是這麼說……可我怎能不擔心?這兔崽子就算再混蛋,他也是我兒子啊!你說我這當爹的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在這兒干著急!」
「這次都怪我,范大人吩咐過我要保護好……」
「高能!」韓琦及時地喝止了他。
他看了看柴永崎,好在對方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在意,再次確認過後,他給了高能一個眼神,示意後者不要再多嘴。
雖然在韓琦看來這事兒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但既然上面有交待,他就只管照辦。
「一個二世祖,至於嗎?」曹議沒好氣地說道。
「國舅爺,在東京城出的事,本官作為開封府推官自然義不容辭,至於你這個轉運使還是要好自為之。」韓琦淡淡的說道,隨即給了對方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多謝韓大人提點!」
韓琦的話令曹議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就算再傻也明白這話裡有話,聯想起自己被派出去滿城尋查,他險些就忘了,這柴揆跟官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難道官家真要讓柴揆做駙馬?
娘的,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曹議同學垂頭喪氣。
……
戌時二刻,夜幕降臨。
百餘人的隊伍騎著馬,舉著火把,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風波亭。
孤零零的亭子在河邊矗立著,人們的到來反倒為它增添了幾分顏色。
「大人,卑職查過了,方圓二里無人!」
「嗯,知道了。」
「韓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是啊韓大人,我兒到底身在何處啊?」
「鄭國公莫急,那信上不是說了嗎,把兩萬貫錢放到風波亭即可。」
「對,我現在就去!」
「鄭國公且慢。」韓琦制止了柴永崎,然後把高能叫過來說道,「高捕頭,你把錢放過去。」
「卑職領命!」
高能從馬夫手裡接過馬車,看著摞成小山一般的銀錠,不禁有些心猿意馬,這還只是白銀,要真是兩萬貫的銅錢能有多少?
這輩子怕是見不到這麼多錢了吧,不,就算下輩子也見不到啊!
短暫的愣神之後,高能牽著馬車走到了風波亭的一側,在確認無事發生后,他又一路小跑回來。
「大人!」高能抱拳朝韓琦復命。
「好,我們先行撤退,靜觀其變。那賊人要想拿錢,必定會想方設法來取,我們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即便現在讓他跑了,趕著這麼重的馬車也走不遠!」
「鄭國公,曹大人,你們意下如何?」
「聽憑韓大人安排!」
「哎,也只能如此了!」柴永崎無奈地拍了下大腿。
……
與此同時,在距離此地二里開外的一處山頭上,柴揆一行人已經觀望多時。
「居然來了這麼多人,你小子真行啊!」
「嘖嘖嘖,看這些火把沒個百十號人下不來,你看看這燈火通明的,我從這兒都看見了。」
「嘿嘿,過獎過獎。」柴揆尷尬地笑道。
「老弟,我雖然出身草莽,卻也不是傻子。」刀疤男一改常態正色道。
「呃大哥,這從何說起啊?」
「任你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就眼前這情況,我們去了便是送死。」
「兩萬貫啊,真是個好東西,可要是放在面前,千斤重的東西我拿的走嗎?」
「即便換成交子票,我敢去銀號兌換?」
媽的,這情況不對啊!
該死,通常的設定他們不應該是笨賊嗎?
難道天要亡我於此?
「老大,你說的對啊,那咋辦,咱們做了這小子吧!」
小弟說罷掏出明晃晃的大刀,磨刀霍霍向柴揆。
「誒,慢著!」
「怎麼了老大?」
「老弟啊,你放心,今天我們不殺你,還會完完整整地把你送回去。」
卧槽,這又是啥情況?
峰迴路轉啊!
「我呢,也想明白了,你說得對,我沒必要替貪官做事兒,更何況他們肯下本錢殺你,那你必定是有損他們的利益。既然你能讓貪官們為之所忌,那說起來咱們也算是朋友。」
「你說說,我能殺自己的朋友嗎?」
柴揆朝刀疤男豎起大拇指,並說道:「大哥,小弟果然沒看錯你!」
「先別急著拍馬屁。」刀疤男朝他擺了擺手,「我還有一個條件。」
哎,怎麼老是跟坐過山車似的呢?這話就不能一次說完?
「行,大哥,你說吧,若是小弟能辦到的,一定會全力以赴。」
「很簡單,你把剛才所說的話整理一些,給我寫下來,咱們就算兩清了!」
「啊,這?」
柴揆懵嗶了,這特么算怎麼回事兒嘛?迷弟粉絲要簽名信呢?
更何況那靈光一現的東西哪兒那麼容易再想起來。
真是奇怪的要求!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大哥,這寫下來是沒問題,可是紙、筆,我全都沒有啊!」
「我有!」
刀疤男說完徑直走向拴在樹榦的那匹馬,從馬鞍下面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個本子和一塊打磨的比較細的木炭。
「來,你就用這個寫吧!」
柴揆直愣愣地看著刀疤男,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哥,你還隨身帶著這個……」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老大說了,干我們這行,與僱主打交道都是與虎謀皮,指不定哪天我們自己就折進去了,所以把每一樁每一件都記下來,算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待小弟說完,柴揆看刀疤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傢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實則心思縝密,看來這次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好,我這就給你寫。」
於是,柴揆接過炭筆和本子,借著火摺子的亮光開始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