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爹,我要錢
宋朝不比明清,這時候的皇帝不必每日早朝,就算你睡到日上三竿,大抵也是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更為重要的是,即便是你做皇帝的想要勤勉,下面的百官未必願意陪你這麼早上班。
不過眼下嘛,宰相呂夷簡已經率領一眾朝臣在垂拱殿等候多時了。
一個小太監見趙禎起身,急忙走進房內通報。
「官家,呂相率三司官員在垂拱殿侯旨。」
「嗯?」趙禎微微一愣,「朕並未宣召他們啊?」
「回陛下,他們是自發前來,似乎是有事要奏。」
出了福寧殿便出了內廷,這緊挨著的即是平日里召見外臣的垂拱殿。
帶著三分疑惑的趙禎似乎並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以呂夷簡為首的三司使和下屬各級官員,足足有近二十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禎覺得這裡頭並不簡單。
果然,還沒等他開口,呂夷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群臣也緊跟著依樣畫葫蘆的跪下。
只見呂夷簡聲淚俱下,哭號道:「陛下!老臣沒能做好臣子的本分,致使陛下出宮,老臣愧對先帝,愧對列祖列宗啊!」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其他的大小官員整齊劃一地喊道。
這下子趙禎可反應過來了,好啊,是跑這兒逼宮來了!
群臣嗚呼哀哉,像一窩鴨子似的叫的人心煩。
「陛下啊!朝政萬萬不可荒廢,老臣能替陛下分擔一時,卻不能分擔一世啊!如今陛下才親政二三年,怎可如此……先帝若泉下有知……」
誒,雖然現在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但這天下說到底還是姓趙的,怎麼辦你自己掂量著看唄。
趙禎心中惱怒,但眼見他們振振有詞,也不太好發作。
「好了!」趙禎打斷了呂夷簡,「呂相,朕知道你用心良苦,眾愛卿也請起吧。」
「陛下!」
「朕不過是偶爾出了一次宮,爾等怎的如此小題大做!」他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善。
要是換了從前,趙禎也許就唯唯諾諾地向朝臣服軟了——是,這次是朕的錯,下不為例。
可這次不一樣,他剛剛才被柴揆點撥的開了竅,早把自己放到了文成武德的高度,哪兒還能任由他們在這兒表演?
必須不能忍!
「呂相,朕明白你什麼意思了,若無其他事情便請回吧。」
這樣的趙禎是他們未曾見過的。
語氣強硬,不容置疑,好像換了個人。
呂夷簡被趙禎說的微微一愣,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不過宰相畢竟是宰相,再加上他又是個老頑固,在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他馬上說道:「老臣一心為了江山社稷,陛下若還是不能把心思放在朝堂上來,我大宋危矣!」
「夠了!」趙禎眉毛一豎,眼睛一挑。
「呂相,朕說了,這是偶爾一次!」
群臣霎時間噤若寒蟬,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沒人敢在出聲,即便是呂夷簡也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當皇帝嘛,就是要自信,趙禎對他們的反應很是滿意,你做臣子的怎可不畏懼皇帝?
以前老被這些大臣們拿捏,以後可不行了。這樣的心理變化,就連趙禎自己也沒注意。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趙禎內心無比舒爽。
他擺擺手說道:「好了,朕日後不會隨意出宮的,眾愛卿且平身吧。」
這麼做也算是給老臣留點臉面。
群臣聞言,相顧而起,呂夷簡帶頭說道:「如此實乃社稷之幸。」
「陛下,老臣還有事啟奏。」
「講。」
「河東、河北、京東西、陝西、湖北、兩川州郡俱奏水災,而其中以河北尤甚,百姓已經流離失所了!」
照其所說,此次水災範圍之廣幾乎涵蓋整個大宋,趙禎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他對水災的發生有所估計,就拿東京城來說,自進入五月來,大雨連綿已有月余,想必別的地方也大抵是這樣。
饒是如此,水災覆蓋面積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著三司會同六部,即刻賑災,開放官倉和府衙,就地安置流民。」
「陛下,老臣昨日都已安排下去了。」
「甚好。」
「只是如此天降異象,恐有其他變數,陛下應早日查清災變之緣由。」
哎,煩啊!
突遇洪災,趙禎心亂如麻,宮外的柴揆卻是一切照常。
不止如此,作為穿越后的第一頓酒,他喝的還有點小暢快。
可暢快歸暢快,當酒醒后的柴揆再到無極觀的時候,卻發現大門緊閉,門口兩側還多了護院把守,任他說下大天來,兩人一言不發,總之就一點——就是不讓他柴揆進門。
這特么……別把他這門親事給攪黃了啊!
柴揆隔著門大呼小叫,沒有得來任何回應,只得悻悻而歸。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未過門的媳婦,柴揆有些心痒痒,也有些蛋疼,但日子總歸還得繼續。
柴揆已經想好了,憑自己這身份,想科舉及第入仕是沒什麼太大前途的,考不考的上倒在其次,關鍵是誰會重用你?
如此一來,經商混個首富還算是一條可行之道,哎,我柴某人悶聲發大財,總不會礙著你趙家的皇位吧?
既然確定了目標,柴揆就著手朝這個方向努力了。
經商首先要有啟動資金,這個比較好說,他柴家高低算個貴族,大錢沒有,小錢還是有點的。
至於紈絝子弟的頭銜,他是沒打算把它拿掉的,當慣了五好青年,偶爾做個二世祖也沒什麼不好,更何況在大宋朝頂著紈絝的光環,有些事做起來也會比較方便。
……
「爹,我要錢。」
回到家的柴揆直接開口找他老爹柴永崎要錢。
「臭小子,夜不歸宿,一回來就要錢,不是讓你去無極觀還願嗎,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快點兒的,哪兒那麼多廢話?我就要兩萬貫錢,趕緊給我還有事兒呢!」
你瞅瞅,要錢的成大爺了,也不知道到底誰是誰爹!
「兩萬貫!你當你老子我是開錢莊的啊!」
「我不管,你要是不給我,我一生氣可能就又犯病了,咱老柴家三代單傳就我一根獨苗,我死了咱老柴家就絕後了。」
傳承自這具身體的記憶讓柴揆說起渾話來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