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一）

「娘娘？」桂心見天氣漸涼，便捧了個小暖爐來欲給她暖暖手，卻不見自家娘娘眼角落下一滴淚，著實打了個措手不及，慌慌張張地上前，問道。

齊淑雲怔了怔，很快恢復常態，她居高臨下地看了眼桂心，方問道：「何事稟報？」

桂心忙將暖爐遞了上去，「天氣轉涼了，二公主殿下命奴婢給娘娘送個手爐暖暖手。對了，娘娘，明日是請安之日……」

「恩。所以呢？」齊淑雲攏了攏寬大衣袖，手中冰涼漸漸消失，心神鎮定了許多，讓人很難與方才落淚失神的她聯繫在一起。

桂心本以為自以提醒的夠明顯了，見娘娘冷漠淡然，猛然想起七年前三公主慕雲希降世時，她提議殺掉，娘娘拒絕的樣子。

她當時甚為疑惑，大公主都下的手，為何不敢殺三公主？

僅因對雲皇貴妃的畏懼？

「桂心，你芳齡幾許了？」齊淑雲見桂心失神之樣，又加上她素日里那聰慧樣兒，心裡想桂心已猜了個七七八八，便想攆她出宮，好殺人滅口。

「啊……啊……哦！回娘娘，奴婢已二十四了。」桂心忙回過神，忙回答道。二十四了……齊淑雲冷笑一聲。她尚未有過心腹，唯一的心腹早已死在了大公主暴斃案之中。就桂心那樣兒，也配？

齊淑雲把玩著手裸上的玉鐲子，笑眯眯地說道：「桂心啊，雖說宮婢生滿二十五方可出宮自由婚配，但倒底是本宮的奴才，也有幾分姿色。這樣罷，本宮將你賞給本宮的哥哥治國公世子做通房丫頭可好？」

區區一個宮婢，能攀上治國公世子這根高枝，普通人定會不勝感激。桂心眸子里閃出一抹欣喜，喜笑眉開地行了行禮：「奴婢多謝娘娘指點。」

「恩。這幾日你去內務府尋個看著老實的丫頭，讓她過來替代你的位置。」齊淑雲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話，坐上鳳攆，隨著太監的一聲「起轎」，鳳攆漸行漸遠，直至看不見。

桂心眸里欣喜消失，取之而代的是幾分冷酷無情。

她折身返向偏殿里，快步走去……

「依你說，她要將你賞給那個一無是處的世子？」女子的聲音雖是溫柔，卻讓人覺得身處冰窖。

桂心：「是。」

女子繼續說：「賞給世子，就是為了好殺人滅口？」

桂心：「是。」

女子問她：「你到底知道了她什麼秘密，竟引她如此防備？」

桂心淺笑：「奴婢發現，當年大公主之案她被陛下查了出來，只不過不知為何，沒有聲張。」

女子沉默，良久，才道：「她怕你泄露？你還沒成為心腹？」

說罷，又搖搖頭：「不對，如果你成了心腹，她不急於趕你走了。」

女子披上一件銀白色雲紋織錦披風：「我現在去找大長老，讓出十名暗衛，護你周全。」

桂心點點頭，也算是同意了：「對了，別用暗衛，用死士，萬一被人發現了身份，那便糟了。」

女子皺眉：「要不把馮娘給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