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鄆王倒台
子夜時分，整個東京城萬籟俱寂。
然而在城東的鄆王府，卻有一間廂房依然亮著微弱的燭光。
燭光中有一個人影搖搖曳曳，甚是不安。
正是鄆王趙楷。
趙楷作為徽宗趙佶最疼愛的兒子，自有他獨到之處。
別的不說，趙楷自小聰明伶俐，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書畫，並且擅長畫花鳥，因此深得宋徽宗的寵愛。
政和八年，趙楷偷偷參加了當年的科舉考試，竟考中了頭名狀元，宋徽宗得知后非常高興，但是他又怕被天下人說閑話，畢竟皇子考中狀元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於是宋徽宗就點了考中第二名榜眼的王昂為狀元，但實際上狀元仍是趙楷。
「扶我登上皇帝位！扶我登上皇帝位！扶我登上皇帝位......」趙楷手中拿著一紙密詔，嘴裡不停念叨。
趙楷，不僅僅善於文采，同樣有當皇帝的野心！
當日，徽宗聽到金人南下的消息，嚇得連忙要傳位給皇太子趙恆，當時趙恆雖然是皇太子，但是不能隨便出入宮闈，而趙楷則可以。
當時徽宗傳召太子，因為趙楷和宮中宦官關係密切，提前得知消息，竟然提前來到大殿，索要皇位。
還好當時擔任殿前指揮使的何歡為人忠厚謹慎，拿著劍堵住了趙楷，最終沒有讓趙楷進入大殿，趙楷眼見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也就撤退了。
當然，趙楷究竟才能如何，是否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尚且難知，但他至少敢於在危難之際接受皇位，而太子趙桓卻是在哭暈后被大臣硬拉上皇位的。
但是，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現在是穿越而來的趙樞擊退了金軍第一次進攻，全城將士百姓團結一心，都樹立了戰勝的意志。
此時不能亂！形勢不能亂！人心亦不能亂！
而此時趙楷還想著當皇帝，那就是為了自己私慾而置大宋安危不顧！至億兆百姓不顧！
猶豫了半夜，趙楷最終決定：聽老爹的！逃出城去！
趁著夜色，趙楷一路狂奔，他要去鎮江見太上皇，太上皇會扶持他登上大位！
按照父皇的交代，他攜帶了大量財物，而且城門守衛也早就讓管家買通了！
「我要見父皇！我要當皇帝！我要當皇帝......」
趙楷太激動了！太興奮了！
然後就這樣一路興奮著激動著跌進了趙樞布置的陷阱......
天一亮，李綱就來拜見，後面押著一人，正是趙楷！
一見趙樞，李綱憤憤然道：「王爺！又有人違反皇上不準出城的詔令，戰前當逃兵！」
趙樞毫不意外，瞟了一眼後面垂頭喪氣的趙楷，嘆息道：「三哥......你何故如此呢？」
趙楷後悔不迭，但事已至此，只能哭喪著臉道：「還請......還請五弟替三哥在皇上面前說句好話，三哥，三哥也是一時糊塗，所以......」
趙樞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道：「沒關係，不管怎麼樣，保命沒問題，以後過點清閑日子吧。」
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趙楷長吁一口氣，夢醒了！
很快，趙樞將趙楷押送給趙桓，趙桓故裝大怒，拍桌子大罵老三戰前當逃兵，給皇家丟人。
有了如此完美借口，趙桓召集文武百官廷議處置趙楷，其目的有二。
一是處置趙楷，二是看誰為趙楷說情開脫，誰開脫誰就是趙楷黨羽。
一番討論下，趙桓做出了最後決定，褫奪趙楷鄆王爵位，削除一切職位，貶為庶民。
至此，趙楷徹底倒台，趙桓最擔心的皇城司問題解決了，算是剪除了太上皇老父親掣肘自己的重要臂膀！
就此皇城司回到了趙桓手裡，但具體交給誰掌管了？不消說，自然是交給既忠心又能幹的老五了！
由此，趙樞掌握了皇城司。
這可不是一般的機構，掌握了皇城司就掌握了皇宮護衛和整個大宋的情報刺探。要說有多重要，就有多重要！
接管皇城司當日，趙樞就來到皇城司附院查看，進入大廳后，皇城司十名勾當皇城司公事一齊拜見。
勾當皇城司公事都是六品的小官，但他們都是皇城司辦事人負責人，就相當於現代公司的部門負責人，實權可不小。
但是，他們權力再大，在趙樞面前，而且在剛剛打了勝仗、又處置了趙楷的肅王面前，十名勾當皇城司公事個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道理很簡單，他們之前是鄆王的人，現在鄆王都被處置了，他們難免不受牽連。鄆王因為是王爺，所以保的一命，他們可啥都不是，小命完完全全攢在肅王手中！
看著怕得要死的十人，趙樞心中頗覺好笑，臉上卻故裝嚴肅，冷笑道：「爾等都是帶罪之人！」
「是是是......請王爺饒恕！」
「本王不會饒恕你們！饒恕你們的是你們自己！」
十人都是老狐狸，一下子聽懂了趙樞話中含義，紛紛死命磕頭：「我等以後唯王爺馬首是瞻，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趙樞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爾等都是有用之人，本王就喜歡有用的人，如果有一天誰不為本王所用，而為他人用之，本王定將他滿門抄斬！」
十人嚇得冷汗直流，紛紛磕頭道：「我們眼中只有王爺一人，若有背叛，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趙樞微微一笑，算是相信了他們，隨即大喊一聲：「進來吧！」
隨即一個蒼老的身影從殿外踏著小碎步快速走進大殿，正是梁師成！
「老奴拜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十人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想不到，權威赫赫，將整個大宋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梁大太監竟然也拜伏在肅王腳下！
趙樞瞟了地上的梁師成一眼，嗤笑道：「老梁，你陷害鄆王的差事辦的不錯！該表揚一下！」
「轟！」十名勾當皇城司公事嚇得一大跳！
沒想到他們的前主子——鄆王，就是被這個老太監害的，而背後主使自然就是眼前的肅王！
梁師成頗為尷尬，沒想到肅王如此坦率，竟然當著鄆王的老部下大大咧咧把這種絕密披露出來。
誰知趙樞毫不在意，指著十人微笑道：「老梁陷害鄆王的事情只有你們十人知道，一旦消息透露，那就是爾等十人故意走漏消息！本王定當斬你全家！」
十人又是一頓磕拜，紛紛說「不敢、不敢......」
接著趙樞又說道：「從此以後，梁師成是為第十一位勾當皇城司公事，不過不是明面上的，而是隱藏的，呵呵......老梁你繼續發揮你當年『隱相』優勢，當一名隱藏者！」
梁師成拜伏領命：「老奴戮力而為，定將差事辦好！」
趙樞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掃視眾人一眼，神色冷峻，目光如箭，森然道：「諸位，今天所有事情為絕密！如有誰敢透露半個字眼，本王殺他全家！」